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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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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韦柯走的毫无心理负担,在他心里,自家儿子虽然混,但却隔代遗传了不同于他和妻子的热情,从小就不怕生,再内向的孩子和他混一天,都能被他哄得服服贴贴的,除了……
那个谁家小孩来着?
玄关那边传来关门的轻响,程彻收敛了方才轻浮的态度,颇为认真地看向沈木深:“你叫什么来着?”
“沈木深。”沈木深轻飘飘地回视过去。
“沈木深……”程彻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这人瞧起来也有几分眼熟,但印象并不深刻,他回忆了一下发现没回忆出来,便就作罢了。
他朝沈木深伸出手,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叫程彻。”
沈木深微微眯了眯眼,顿了半秒才伸出了手与他轻轻一碰,还没等程彻握实,他就将手抽走了。
程彻像是丝毫不在意似的,仍保持着方才的笑意,客气道:“你先坐吧,我去给你倒杯喝的,冰箱里有果味汽水和可乐,你想喝什么?”
“……”沈木深原想答水,但又实在不太想麻烦别人,于是话到嘴边又成了,“我不渴。”
“好吧,我还挺渴的。”程彻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程彻从冰箱中拿出一听可乐和一瓶果味汽水。
他在心里按暗自给沈木深下了定义——性子太冷,假客气也不屑做到位,不给笑脸不爱麻烦人,太独。
难搞。
坐在沙发上的沈木深目光落在电视的液晶屏幕上,没有东张西望,更没有特意去观察这个家的摆设,他似乎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
他想起方才与程彻的接触,只觉得这个人客气有余,圆滑太过,真虚伪,假热情。
不喜欢。
当程彻拿着冰饮料走向客厅时,两个互相对对方都没什么好感的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又颇为客套地笑了起来。
程彻把果味汽水打开,然后递给了沈木深:“这个挺好喝的,试试?”
沈木深没有坚持自己刚才答的那句“不渴”,顺手就接过了:“谢谢。”
“别客气。”程彻说完又打开那听可乐,仰头几口饮尽,丢进垃圾桶的时候已经是空瓶了。
接着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吧。”
“我要回去一趟,家里的东西还没收拾。”沈木深其实不太想和这么个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于是想找借口走。
“来得及,先吃了饭再说,”程彻的态度倒也没有多殷切,可就是让人很难拒绝,“我爸给我发了红包,你要不和我一块去吃饭,被他知道了得砍死我——你行李不多吧?吃完了我陪你去拿。”
“不多,”沈木深顿了顿,又开口道,“我一个人可以,不用麻烦……”
程彻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去,又轻轻揽过他的肩,两人的脸瞬间被拉的很近:“以后都要一起住了,别这么生分……”
沈木深极少与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他皱了皱眉,又生硬地掰开了他的手,原本想直接起身,但看在程韦柯的面子上,还是忍了。
程彻看出他不喜欢肢体接触,于是自己先挪开了半臂距离,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那咱们现在就出门吧,吃饭去。”
走廊里的那只扁毛畜牲方才被程彻捏了嘴,忍气吞声地静默了会,此时又开始学舌:“吃饭!程彻,吃饭!”
“知道了,大老爷。”程彻打开鸟笼下头的柜子,拿出鸟粮和狗粮,给自家鹦鹉和金毛都满上了,“二位爷都敞开了吃,争取今年出栏了,过年就不用买年货了。”
这两位爷忙着吃饭,没空回骂他。
中午太阳晒,程彻出门时脱了外套,带了把太阳伞,下楼打开才发现拿成了他妈陈雪的伞。
伞是玫粉色的,上头绘着一朵艳得灼人的大牡丹。
程彻转了转伞,在阳光下粉得耀眼,粉得瘆人。
“怎么不过来一起?”程彻虽然也觉得这颜色变扭,但他自觉脸皮挺厚,能硬着头皮撑着,看见沈木深那一脸嫌弃样,他突然就颇有兴致地打趣他道,“嫌弃我?”
沈木深诚然点头,然后和他保持了半米左右的距离。
程彻觉得有趣,便故意举着伞过去将沈木深罩住,沈木深逃开了,如此往复几次,沈木深就不干了,装出来的客套崩了,就冷冷地抛出了一句:“滚。”
程彻笑。
“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
啊牡丹,众香国里最壮观……”他轻哼了两句,顺便还不要脸地转了两下伞,然后将伞收了,随手扣上。
沈木深被他逗笑了,然后意简言赅的评价道:“有病。”
“反弹,”程彻问,“从那过去巷子尽头有家牛杂店,吃吗?”
“不吃内脏。”
“穿过巷子,马路对面有家烤肉店,味道还不错。”程彻见沈木深没有立刻拒绝,便自说自话地应下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阿。”
从巷子里过的时候程彻走在沈木深前面,偶尔几句插科打诨的闲聊,让沈木深意外地感觉有些惬意,程彻不问他为什么要住进他家,也不对他有过多过分的好奇,他突然觉得这人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行至一处岔道时,程彻突然停了下来,沈木深有些疑惑,却见程彻一脸兴奋地回头,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那边有人打架。”
沈木深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了一群染着姹紫嫣红发色的少男少女,正围着一个人,轮流着上去给他几巴掌。
“唔……三女五男,一共八个。”
“你帮着报警,我听听他们打人的原因,听个热闹。”程彻压低了声音。
沈木深对围观打架没什么兴趣,并且也看不惯这种欺凌,于是很快打开手机,轻声与警察交流了几句。
“地址?”
程彻回头:“旧车站前的小巷子,直走进来。”
沈木深对着电话那头复述了一遍,随后刚想越过程彻的后脑勺,瞧一眼那边的情况,就听那被围殴的小孩突然朝他们这里大喊了一声:“救命,救救我!”
程彻顿时一愣,他方才脑袋探得太过,和那被围殴的小孩对视了一眼,那小孩就不要命地叫出声来。
关键是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他朋友家的傻逼弟弟?
“他妈找谁救你阿?还他妈敢找帮手,能耐啊你。”带头的那位绿毛青年将手里的烟头在那小孩手掌上挤灭,烫得他失声痛呼。
“别嚷嚷,”其中一个大眼睛女孩用脚半拨半踹了那小孩一脚,然后朝程彻他们的方向道:“谁啊?有种出来阿,躲着算什么?”
这群人的脚步声渐近,程彻偏头问沈木深:“你跑的快么?”
沈木深与他对视了一眼。
“那你能打吗?你我五五开,那三个妹子分给你,行吧?”
沈木深还没答话,程彻就大摇大摆地从岔道口掩护的墙体后走了出去。
那小孩顿时喊得更激烈了,不要命地喊道:“程哥,程哥!救我!我是启后阿!苏承前他弟,快……”
他来得及说完,脸上便受了另一个红毛男的一巴掌:“你喊什么喊,就他一个,救你?救个屁。”
程彻对着他们,也依然是露八齿标准笑:“各位误会了,我只是路过,并没想多管闲事。”
“少他妈扯淡,这狗逼喊你程哥,你俩认识,当我们聋了?”那领头的绿毛恼怒道,“兄弟姐妹们,咱今天连他一块打!”
“别这样,我不和小姑娘动手,三位姐姐请躲远一些。”
那三个女孩不退反进,俨然是要转变阵营只围攻他一个,与此同时,犹豫过但没有独自离开的沈木深走到了程彻的身侧。
他说:“现在提倡男女平等,不必太留情。”
程彻微微勾了勾嘴角:“你说的对。”
“妈的!”绿毛男丢掉了烟头,抄起靠在墙角的铁棍,带头冲向了程彻他们。
程彻不退反冲,在跑到绿毛男身前时,突然扭身一转,闪到了绿毛男身后蹲下,而后迅速抱住了他的膝盖处,因为惯性,绿毛男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向下倒去。
“沈木深!”
沈木深则颇有默契地奔上前,在绿毛男摔懵之时,一使劲就将他手里的铁棍抢走了。
“给我。”程彻一边说,一边回头一记扫堂腿将后头赶上来的瘦高的绿毛男扫翻在地。
沈木深把铁棍丢给他。
程彻去接铁棍时被转移了注意力,肩膀上挨了一个女孩不轻不重的一拳,不算太痛,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边沈木深已经锁住了刚爬起来的绿毛男的脖子,顺带踹翻了冲上来囔囔着要救大哥的小弟,接着将绿毛男的头往墙上撞。
程彻被他吓了一跳,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提醒他:“哥,撞一下得了!”
沈木深皱了皱眉,停下了要将他往墙上撞第二次的动作。
此时的苏启后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他们扭打起来,想趁着现在场面混乱,自己先开溜。
不料才走出没几步,被眼尖的两个女孩看见了,又冲上去将他恶狠狠的地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