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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燕归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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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刺耳的惊叫响起,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夸张地躲避着。
“对不起!”叶茗舒连忙道歉。
叶茗舒的姿态很低,可惜尖叫女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你没长眼睛吗,傻X!泼我一身!这裙子很贵的!”
叶茗舒不停地道歉,只害怕被投诉丢了饭碗。
一个略低沉的中性嗓音,在耳边响起
“行了,我们已经迟到了,锐子还在上面等着呢”
尖叫女拉长了声音发嗲,听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橙月,人家的裙子全都湿了,怎么办啦,一看这穷鬼就赔不起,怎么办嘛,等下你让你艾姐开除她好不好嘛”
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果然是傅橙月来了。
叶茗舒强忍着反感,急忙抬起头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一定帮您洗干净,请不要告诉艾总,好吗?”
在看清叶茗舒的瞬间,傅橙月整个人如遭雷击。
“小溪?你……是小溪?”
她一把抓住叶茗舒的肩,声音略带颤抖。
叶茗舒有些意外,这么低沉的嗓音竟然是个女人。
此时她才看清橙月的脸,一张写满了意外、惊喜、像哭又像笑的脸,突然被这个背着吉他,打扮很朋克的陌生女人抓住,叶茗舒表现得慌乱而挣扎。
“麻烦你放开,我不是小溪!你认错人了!”
傅橙月忽然惊觉,摇晃着那头五彩斑斓的短发,满是失落,连嘴上的唇环都止不住颤抖,“不是?也对,你确实不是……”
看着叶茗舒惊慌逃走的背影,傅橙月像瞬间丢了魂儿。
很多人都是这样,对于难以忘记的面目,只需一眼就能掏空你的身体。
直到了梁不锐面前,傅橙月才从浑浑噩噩中醒来。
“锐子,我刚看到一个人……她是你们公司的吗?”
梁不锐还没回答,之前的尖叫女就抢着问,“小溪是谁啊?”
“闭嘴!不准你说这两个字!”
傅橙月的情绪起伏很大,突然异常激动,这是尖叫女从没见过的。
一瞬间,尖叫女深感委屈,“你冲我瞎喊什么!小溪小溪,我就说,我就说,怎么了?”
傅橙月的面色阴沉得吓人,“胡秀珍,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胡秀珍终于发现,今天的傅橙月不太一样,以往,就算遇到天大的事,傅橙月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很少这么激动。
说实话,她有点被傅橙月发狠的样子吓到了,但一想到对方一直是自己包养着的,又瞬间理直气壮,正要还嘴,却见傅橙月指着门口,嘴里一字一顿
“滚!马上滚!”
“好你个傅橙月!吃软饭的小白脸,敢跟我横是吧,咱们走着瞧!”
胡秀珍注意到了傅橙月的眼光,下意识不敢把对方逼急,撂了句狠话便走了。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
沉默良久,梁不锐才说,“月月,那不是小溪,她叫叶茗舒”
傅橙月的情绪渐渐稳定,之前的神采就像昙花一现,她又恢复了平时的颓废,话语声中透着沧桑。
“我知道,只是,很像……而已”
梁不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愿意给天都神花瑶惜宴做主题音乐?”
傅橙月收回思绪,“嗯,现在,我也只有音乐了”
……
当艾沁推门进来时,梁不锐与傅橙月的对话正进展到关键环节。
音乐,大概是这些年,唯一能令傅橙月神采飞扬的东西,聊到商演的细节,她很有自信,让对方放心。
梁不锐叮嘱,“关键是要映衬宴会的主题,摇滚肯定不行”
“记住,我们展出的是国画,傅橙月,你千万别给我弄成重金属音乐会”
艾沁强调得很刻意。
傅橙月假装掏了掏耳朵,抬手在额前敬礼,“遵命嫂子”
艾沁脸色一变,很严肃,“傅橙月,别乱叫”
傅橙月再吊儿郎当,也不敢在这事儿上随便开玩笑,不由压低了声音
“哎呀,我真是搞不懂,你们明明就是互相喜欢,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怎么就……我说艾姐,锐子追了你三年呐,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这个话题应该很敏感,艾沁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单手叉腰靠在桌子边,强行转移话题,“突然想起我来的时候,听说有个女人,在保洁那边找麻烦……”
保洁?
“是不是胡秀珍?”傅橙月顿时想到了之前的冲突,那女人肯定是找叶茗舒麻烦去了,“艾姐,你可别耍我!”
艾沁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像她,在欺负一个新来的,看样子是要闹事……”
话还没听完,傅橙月就已经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看着门缓缓合上,艾沁一回头,正好对上梁不锐的眼睛
“艾沁,她说的,也是我想问的”
艾沁依然回避,不答反问,“你累了?”
气氛有些微妙。
“那倒不是”,梁不锐摇头,“不过,有时候我也想要一个答案”
艾沁沉默。
从梁不锐仰视的角度看去,此时艾沁身后是办公室悠长的走廊,这个仍处在事业上升期的女人总是这样,锋芒而内敛,迷人而理智。
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是最美的风景。
无言,梁不锐却忍不住沉醉
……
窗外夕阳无限。
绯红的烟霞斜照进来,将房间里也染上一层浅浅的红。
此时有景,傅淳却无心欣赏,他正在办案。
一个男人死了。
进来之前,这里的门窗紧闭,尸体已经出现腐败,整个房间臭得令人作呕。
男人的死状很诡异。
死者被绑在房间的柱子上,跪在墙面前,死前血液流失了大半。
尸体已经送去尸检了,房间里漂浮的除了血腥味,腐败的臭味,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
傅淳来回踱步,根据死者死亡的形态,不排除是谋杀,再结合现场一些痕迹,他想到一些神秘的仪式,死者像被献祭的贡品,然而,现场又没有勘测到嫌疑人的任何痕迹,难道还能是自杀?
这个疑问在脑海里纠缠回旋,随即他又有些困惑,警方跟踪监视了这个人好几天,对方是怎么摆脱监视,又怎么来到这里,最后这样死去的呢?
是的,傅淳在看到死者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死者名叫周新林,从香港那边过来的。
周新林,曾就职香港苏富比拍卖行期间,与很多国际势力有过接触,警方对其动向便有些留意,之前,由于周新林来海市之后联系了艾沁,傅淳还向梁不锐打听,不过毫无收获。
傅淳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默默念叨着,“看来,这次背后的事情,不简单呐”
……
嘭!
原山印象保洁部里,几人本在互相拉扯,都同时被傅橙月一脚踹开大门的声音惊住。
画面定格。
胡秀珍正扬起的右手,距离叶茗舒的脸只有半个身位的距离。
旁边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妇女,是之前阴阳怪气的刘良翠,正手指着叶茗舒,大概没骂尽兴,龇牙咧嘴的表情还来不及归位。
水桶在地上咕噜咕噜,来回晃荡。
叶茗舒就那样湿漉漉地站着,灰色的水渍顺着她的发梢滴落,脸上却很平静,完全没有被欺负后应有的悲惨。
啪!
这一巴掌打得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