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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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世上没有那位骁勇善战的永安世子，或许太子也不会变得如此偏执。
华商霖与姜棠之间，总是有几分既生瑜何生亮的遗憾，辗转好几年，也依旧寻不得一个中和。
于是便只能一直这样彼此厌恶，彼此算计，又彼此惺惺相惜的共存了下去。
那日妙音阁的一曲《凤求凰》，当真是将华商霖给弹得五迷三道，接下来好几天，午夜梦回之时的梦境，不是与那冷峻疏离的太子耳鬓厮磨，在床笫之间孟浪纠缠，便是在沙场或是朝堂上刀剑相对……
这日华商霖午间小睡起了身，睡眼惺忪的回忆着方才光怪陆离的梦，啧啧摇头：“姜棠啊姜棠……梦里也那么辣。”
下午虽是无事可做，但身为永安王府的世子，自然也不能一直窝在床上，那像什么话了。
太私密的事情，华商霖不愿叫丫鬟来帮忙，一向都是亲力亲为的。
锦缎中衣胡乱褪了下去，露出了精壮紧实的胸膛、薄而劲瘦的腰身，华商霖迷迷瞪瞪的伸手便要取新衣过来，几乎是出自直觉一般，他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见了某种极其细碎的声响，下意识的便抬头向头顶看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便见寒光一闪！
“什么人！”华商霖来不及穿衣，蓦地向后旋身撤了半步，紧跟着便闻得咚的一声闷响，夹着一阵疾风擦着他身子卷了下来，一把锋利的长剑狠狠扎进了地板里！
地板猛地碎裂出了许多细小的裂纹，可见那柄长剑扎进去的时候有多深。
“要你命的人！”
然而那一身黑衣的蒙面刺客丝毫不打算收势，双目赤红的大喝一声，猛力将长剑拔了出来，便又向着华商霖刺来——
“咔哒！”
华商霖冷嗤一声，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两道人影宛如黑云似的出现在了这刺客身后，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出手却是一等一的迅捷无伦，三两下便听见了骨头的脆响和刺客的惨叫。
当啷一声，长剑落了地。
雷百一向不会手下留情，他面不改色，一脚踩住了刺客的膝窝，直将人那男人踩得一声惨嚎，跪都跪不住了似的。
阿度忙问：“世子殿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正好午睡醒醒神。”华商霖松松垮垮的披上了外衫，姿态闲散，腰腹隐隐露了出来。
他掂量起了地上那一柄长剑，垂眸一扫，发觉只是普通武器，上面并没有印什么标志。
雷百察言观色，紧跟着一把扯下了刺客的蒙面，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单刀直入就好，毕竟能溜进固若金汤的永安王府的人，都不是那些寻常小贼。
那男人阴森森的瞪着华商霖，仿佛二人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
华商霖随手卷起了一件衣服塞进了他口中，防止此人咬舌自尽，睨视了他片晌，从他那仇恨无比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哀恸，莫名道：“我不认识你。”
阿度似乎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他认为，自己能想到的，小王爷也一定能想到，便憋了回去。
见刺客没什么反应，依旧十分仇视他，华商霖目光闪动了一下，似乎有些艰难的问道：“你……莫不是姜棠派来的人？”
谁知，那刺客眉目微微皱了一下，怒气冲天中带着一丝不解。
雷百见华商霖动摇，立刻拱手道：“世子殿下，太子的人一向都会伪装，切莫让表象蒙蔽了双眼，东宫行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啊小王爷，虽说最近你与太子走动得近，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对他好，可是太子他对你……”阿度的神情也逐渐凝肃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他。
“此人倒也未必真是太子派来的，不要妄下结论。”
华商霖神情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刺客，他也知逼问不出什么结果了，便扯下了他口中的布，眼睁睁看刺客咬破了舌尖儿下的毒囊，片刻不到，身体猛然一阵痉挛，口角涎血，缓缓栽倒了下去。
雷百在处理尸体的时候，看了一眼面色莫测的华商霖，低声劝道：“主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是他上次撞见了华商霖与姜棠在水中……恐怕太子更恨华商霖了，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报复。
华商霖缓缓穿衣，眉心微皱：“我知道了。”
分明前几天他与太子还在妙音阁谈心，今日若真是东宫之人行刺，岂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
远黛躲在纱幔后方，骤然对上了雷百的视线，吓得微颤，真也不知这姑娘可否是听见了响动才进来的。
便见一直神情紧绷的雷百面容放松了下来，无声的对她道：“别怕。”
……
行刺之事一出来，永安王府便立刻戒严，有那么一瞬间，华商霖甚至将思绪发散到了五皇子姜子非的身上。
谁成想戒严的半个时辰之后，那姜子非便颠颠的上门了。
许是上次得罪了华商霖，这人又不愿见他，姜子非喝茶的时候都忍不住悄悄掀起眼皮，偷偷去看华商霖的神情。
“世子殿下，我进门时瞧见这王府怎么守着那么多兵？出什么事儿啦？”
华商霖不咸不淡地说：“没什么，遇到个刺客。”
姜子非一听，登时就炸了：“什么玩意！？刺客！究竟是哪家派来的刺客这么狗胆包天，永安王府也是他能行刺的地方！？”
“五皇子不必担忧，那刺客早已自尽了。”华商霖撂下了茶盏，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哦哦……”姜子非坐了下来，拧巴着眉毛，看上去很是纠结，然而纠结了半晌，他还是道，“世子殿下，上次在杂耍班子的事儿，我给您赔个不是。”
“何必给我赔不是？欺凌弱小、丢人现眼的又不是我。”一听这个，华商霖也微妙的挑了眉，心底仍是隐隐担忧。
他担忧那些孩子过不了多久，仍是要让人耍着玩儿。
姜子非立刻举起手来，巴巴的道：“我发誓！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并且把我那些个狐朋狗友都收拾了一番，让他们也不许去看那杂耍了！孩子们……我也都好好安顿了下来，给他们找了正经地方学艺打杂了。”
“……”华商霖倒是没料到姜子非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处理这些事。
分明这五皇子看上去便是个不分是非的主儿，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挺听自己的话？
瞧他神情，甚至还带着几分崇拜。
华商霖纳罕了一会儿，但想起自己十六岁平北越之事，便了然。单凭这件事，别提是他在五皇子面前自带光环，哪怕放眼大周王朝，他也是百姓们歌功颂德的大功臣了。
“难为你费心。”他瞅了人一眼，表示自己已经消火，望他别再做一些罔顾人伦的糊涂事。
姜子非这会子心情畅快了，他缓缓敲打着茶杯，垂眸笑道：“世子殿下……前段时间我拜托太子同你一起听曲儿，感觉如何？我这位哥哥一向不会说话，待你更是刻薄，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吧？”
华商霖顿了顿。
是不舒服，因为他一瞧见那眉目冷淡的太子，心底便忍不住腾起许多旖旎幻想来。
“原本也没想他，但你一提起，我就又想他了。”华商霖梦呓似的小声嘟哝了一句。
姜子非搓了搓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永安世子对太子的神情怎么有点……暧昧呢？
“我是说，太子性情一向冷淡，你又怎会想起让他来找我？”华商霖问道。
姜子非腹诽，那自然是希望你们打作一团，彼此仇视了！
然而他面上只是爽快的哈哈一笑，说：“我知道你们之间也多少有些嫌隙，自然是希望你们能早日冰释前嫌了！”
“只是……”姜子非眸光微转，英俊的眉眼间总带着些许狡猾的戾气，“太子在世子面前，一向是个不识抬举的，当年你初次进京，他便给了你一个莫名其妙的下马威，我早就为你感到不悦了。”
华商霖听他话风不对：“陈年旧事了。”
“其实我也与太子多少有些隔阂，全都是因早年后宫之中的风云往事，然而时过境迁，还能让我遇见世子这样的志同道合者，还真是不易。”他笑得像只狐狸，慢慢旋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而且若我没猜错的话……”
“如今定远军营式微，已经与当年横扫北越、大破西域之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了。”姜子非说得都是实话。
华商霖抬眼看他：“五皇子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很简单啊，东宫的势力很庞大，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便是你的定远军营，可惜这些年来你一直被太子压着，没有助力……而我，随时都愿意加入小王爷你的阵营。”姜子非与人对视，笑得眯眯眼。
华商霖就纳闷儿为何先前这五皇子对自己如此热情，原来是别有用心。
他倒是没料到姜子非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太子姜棠是不二的储君，未来大周的帝王，你我皆是要俯首称臣，何必谈论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华商霖翘起了二郎腿，丝毫没有让五皇子加入定远军营势力的意思。
不错，姜子非的态度十分明显。
他并非是要招揽华商霖，而是打算拥护华商霖起兵称王。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华商霖不懂他，也不愿意去懂。毕竟姜子非顶多是在这皇城里游戏人间，那些争权夺势里的血腥，他还远远不懂。
五皇子见人竟如此淡然，根本不打算反了那姜棠，不由不爽了起来，嘴角刚撇了下去，便听见了唐声晚咋咋呼呼的声音——
“哎呀怎么办呀！”
“老娘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林一羨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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