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汤蹈火的鱼》赴汤蹈火的鱼

5、男人的猫（3）

　　【5】小杨柳，欢迎回家
　　直到我走到哪里都看到我画像的那一刻我才如梦初醒，我还是放不下照片里那个抱着我笑容灿烂的男人。我来到的是一个爱下雨的小镇，我不知疲倦的一路向南，跑到天空放晴，跑到薄暮冥冥，再跑到阳光明媚。
　　我回到我们常去的烧烤摊抱着一丝期盼等待着，因为男人一天不落的去这个烧烤摊，所以早就和老板混的如鱼得水，偶尔老板还会送两瓶青岛啤酒。烧烤摊主看见我又惊又喜，连忙给我烤了个我爱吃的秋刀鱼递给我说：“你是不是杨柳啊？你还知道回来！浩子天天来等你。”说完摊主便乐呵呵的打电话给男人让他马上过来。
　　早就入了寒冬，这个城市的冬夜寒冷得本猫都瑟瑟发抖，我还回味着烧烤摊老板说的‘浩子天天来等我？’，确定是等我吗？不是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女人？
　　男人一接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出去，一条大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脸颊冻得通红，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我看见男人的时候，他的眼睛也红红的。
　　男人一点都不嫌弃的把我塞在他的宽大的羽绒服里，我嗅嗅我自己身上的味道都有些不好意思弄脏了男人的衣服。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不敢吭声的趴在男人怀里。男人好像生气了，呼吸有些沉重，一路上沉默不语，我记得男人是个爱嘀咕爱唠叨的人啊。
　　回到家后男人开了灯我才把我梦寐以求、日思夜想的男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从眉毛到眼睛到嘴巴，我舍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男人见我也看着他，咽了一下口水说:“玩够了吗？能回来就好。”说完男人就紧紧的抱住我，眼睛还不断的涌出泪水。让我想起来第一次见到男人喝的酩酊大醉，痛哭流涕的样子，可是男人这时候沉默哽咽，只有泪水的样子看得我好难过，我舔干男人的泪水告诉他不要再哭了，你的泪水一点都不好喝，又苦又涩。
　　女人回家后看见我后一点也不吃惊的和我说了句“欢迎回家，小杨柳”，真是个大度的女人，可我是个小心眼儿的猫，我哼了一声扭头趴在男人怀里呼呼大睡。
　　“陈浩，你快去洗澡睡觉！”女人叉着腰又气又无奈
　　“我不！”男人幼稚的抱着我舍不得放下，我得意的摇着尾巴，至少男人现在是属于本猫的。
　　“陈浩，明天我也要离家出走！”女人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
　　“小家伙，你赢了！”女人嘟着嘴认输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男人抱着我在客厅睡了一晚上，半夜女人踮着脚出来给我们两个盖被子，还偷偷摸了我几下，得意的嘿嘿笑，超小声的说:“小杨柳，那么凶还不是让我摸到了。” 我在心里说“大杨柳，我可没睡着！” 只是这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多讨厌这个女人，既然我改变不了那我只能接受了，何况是个漂亮大方又不失可爱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是男人深爱的女人。
　　感情是个循环链，鱼离不开水，我离不开浩子，陈浩离不开杨柳。
　　【6】别难过，猫生也有八苦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想猫生也是如此。
　　虽然我变成不了人类，但是生老病死这件事是绝对公平的。经过了四海为家的流浪，我也渐渐明白了守候在男人身边就足够了，偶尔和女人争风吃醋她也会觉得我可爱谦让我，你看！男人现在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女人也给我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水，大杨柳，你可长点心眼儿，哪能对情敌这么温柔。
　　可是为什么男人最近又变得爱哭了，你可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不要老是为了两个杨柳流眼泪。
　　这个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我见过了烧烤摊主，变得比以前更胖了，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两条鲜活乱蹦的大鱼。老胡也常常来串个门，一进屋鞋都不脱抱着我舍不得撒手。老胡把头埋在我肚子上，渐渐的感觉到我肚子上的毛毛变得潮湿，我喵着对老胡说:“老胡，你是哭了吗？你可是个帅气的男人，快把你的眼泪收一收！老胡～” 老胡声音沙哑的对我说：“恩，我不哭。” 老胡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又听懂了猫语。
　　医生说，本猫得了急性肾衰竭，这是什么鬼？我可是一只身强体壮吃得多睡的好的猫。男人和女人可爱的为我每天吃喝拉撒发愁，男人总是对我说令人害羞的话“小杨柳，祖奶奶，你撒点尿，拉点屎嘛！” 我不要面子的啊，你们看着我怎么上厕所。最近比以前更爱睡懒觉了，常常一睡就睡上一整天，每次还是男人叽叽喳喳和我唠叨把我吵醒了，女人还搬出她笨重的大吉它，边弹边唱给我听，真是个心大的情敌，可是，你要帮我照顾好男人。
　　就让我最后再自私一回，我倾尽全身力气想去找一个足够隐密的地方悄悄离开，让你们知道我又逃走了你们一定又要伤心，我没走远，我就躺在男人常睡的沙发下，我离开的样子一定不好看，我可是个要面子的猫，离开也要让我优雅的走。
　　在身体变僵硬前我还有一丝感知，我听到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女人歌声也变得沙哑，我好像还听见老胡问我要不要再来点孜然味的秋刀鱼。
　　老胡，你上辈子多半也是只酷酷的猫。
　　杨柳，不要再和一只猫争风吃醋了，他本来就是你的。
　　浩子，最后我也算得到了你的心了吧？
　　你们别难过，猫生也有八苦，我只是先走一步。
　　【7】变成了婀娜的少女
　　猫生无憾，我有了名字，也有了故事。
　　猫也是要过忘川河，走奈何桥喝孟婆汤的，孟婆说干了这碗鸡汤你下辈子可能会变成婀娜的少女，我说老巫婆你别骗我，我得先回去再见一下我的男人，喝了你的毒鸡汤我就忘掉他了。
　　我出现在男人的梦里，甩甩尾巴摇身一变，变成了婀娜多姿的少女，我亲吻着男人的脸颊，在男人耳边告诉他：这一次你不用再满世界找我了，这一次我不会再不辞而别，再见，陈浩，比起流浪我更爱你。
　　男人睡醒了发现自己泪流满面，看着身边的女人若有所思说：“杨柳，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女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梦啊？”
　　“忘记了，难过又开心。”
　　“什么狗屁不通？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