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都一饷》》辛恒

7、6

　　回到宿舍，当我洗漱收拾好坐在桌前拿起手机时，发现这个家伙再一次让我震惊。
　　CA会社的群里99 +消息刷屏，我迅速捋清了来龙去脉。在我似乎是带着甜蜜回想着今晚我们所说的每句话、有关戳爷每一件事的时候，他居然代我决定了一件大事——他在群里@社长，说我要在那个小品剧里演女主。阿西吧，这个家伙……
　　我立马在群里找到欧阳彬，点击加好友申请，对方秒通过。我先连发十个惊叹号，表达我此时此刻难以言明的情绪状况，然后才冷静下来恢复用文字表达的能力：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演女主了，大哥！？
　　对方不急不慢飘来一句：大哥都演男主了，你不给点面子配合一下？
　　我真的很无奈：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找我……
　　他发来的一句话让我思索良久：和她们不熟。
　　所以，我们很熟了吗？不也是今晚，也就是刚刚坐了一下自行车，说了几句话，就熟了？就熟到可以演男女主了？因为不冷静，我敲好字发了过去：难道我们很熟吗……
　　空气凝结了三秒，隔着屏幕我都感觉到他仿佛生气了：不熟不熟吧，我去和社长说，换人。
　　我突然慌了。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器量，虽然我从来没有演小品剧的经历，虽然我不敢保证我能克服舞台恐慌症，虽然我真的对表演一无所知，但我不能让他失望。他想让我和他演，好，那就演吧。我就这样，前后表现十分矛盾地打自己的脸。
　　我在群里表态，“没错，我演”。
　　大家一定觉得这个自告奋勇的女孩子张狂极了。

　　打开邮箱，那个剧本的台词暧昧程度让我哑然。那么肉麻的话，我如何才能说出口……群里社长发了消息：暂定的所有角色，明晚七点齐聚活动室排练。
　　直到睡前我一直在熟悉着女主的台词，想明天可以少丢点脸。一晚上似乎都没睡好，不断在梦里惊醒。
　　第二天，强打精神去上课，晚上七点我战战兢兢地出现在活动室门口。我下定决心推开门的瞬间，欧阳彬的脸立刻浮现在我眼前。他满脸不怀好意地笑着对大家说：“说女主女主到，这不，人来了！”
　　我立刻走了进去，承接一双双灼热的眼光，小声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过来得晚了。”
　　社长把我拉到旁边一个椅子上坐下，一本正经地说道：“晚不要紧，来了就行。女主不来，男主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蚱了，上蹿下跳的”。
　　听了社长的话，大家哄堂大笑。我看向欧阳彬，发现这个涎皮赖脸的人却满不在乎，一丝羞赧没有，仿佛和他无关。真是……
　　我预感到我要完蛋了。开始排练时，我就明显感觉到自己完全不在状态，我难以顺利进入角色，去承认身边的欧阳彬是适合说出那些露骨话的人。然而，男主却毫不畏惧，像是天生的影帝一般，十分轻松自然地说着那些台词，仿佛他真的是剧本里的男主，栩栩如生，绘声绘色。
　　而我试着去配合后，在场的所有人给我纷纷提意见，一人一语，似乎我的糟糕表演已经激起了公愤。大家说我像是在朗读课文，没有情绪，没带情感，需要活泼一点，需要浮夸一点，需要加点动作，面部表情要更加丰富……这对我而言太难了，真的很难。
　　我感觉自己是一块木头，除非用雕刻的方式才能将我如假包换成剧本里的角色……这是在要我的命。
　　刚开始我努力地点头倾听大家的建议，后来发现根本没用，我改变不了自己，我任由他们一言一语地说着，真像一块木头立在了原地。
　　这时，欧阳彬说：“我有个建议，这样吧，我们今天先到这里，大家这几天先和自己的搭档练习自己的片段，下周一，我们再聚一起集体排演一次。你们觉得怎么样？”
　　社长听了点头认可，说道，可以。临走时，特意嘱咐我，女主，你得加把劲哦。之后还和欧阳彬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大家走后，我瘫在了椅子上，一副备受摧残的惨样，心里十分沮丧。欧阳彬坐在我对面，十分严肃地盯着我，令我毛骨悚然。我好像真的做错了点什么。我直起腰来，想了想后，认真地讲出了下边的话：
　　“欧阳彬，对不起，我觉得我……我可能真的太笨了，不能演出合适的效果。我们社团女生不少，就以我这样的演技实在难以服众，拖下去可能还会给社团扯后腿……”
　　欧阳彬打断了我，说到：“你知道社长刚刚和我说什么吗？”
　　“什么？”
　　“女主演不好，男主兜着走。我不能放弃你，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明白了吗？我们再来。”
　　其实我一度怀疑的是，社长和他说的是，林冉冉如果实在不行，就换人……听了欧阳彬的话后，我觉得刚才的想法很羞耻，却仍继续退却：
　　“这不是放不放弃的事情，是我就是觉得自己放不开，没办法和你……用那样暧昧、肉麻的语气说话……那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我不是那样的人……哎呀总之就是放不开……”我越说越没有逻辑越混乱不知道如何表达。
　　欧阳彬打断了我：
　　“放不开，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