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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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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越来越会发现,生活根本不会给出首尾对称的善意,出人意料是它最拿手的把戏。
CA会社的语伴计划,即完成CA的目标——Communication Association。学校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他们来到这座具有古韵的城市学中文。很多中国学生又想学习外语。CA会社的使命便是在他们之间搭建桥梁。
轮到我和欧阳彬主持。我有想过找个什么借口逃过去就好了,但又觉得这样很不负责任。虽然去参加也只是调动一下现场气氛,维持一下秩序,作用不大,但不能缺席。所以我必须去。很奇怪,为什么我总是想逃呢。
语伴计划的举行地点是在学校的小红楼里。那是一幢年代已久的红色砖瓦房,质地优良的木板阶梯连接起来的二层小楼掩映在浓密的百年古树中,既古朴又雅致。当我到时,发现外国同学一个还没来,但欧阳彬已经在那儿了,他身边还坐着两个长发飘飘的女同学。我走进去时,他们三个人正在亲昵地打闹。
看到我后,欧阳彬热情地打招呼,介绍,“我们班同学,来一起玩玩的。”
我点头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扭头去擦上次活动留在写字板上的字儿。芒刺在背。既为自己刚才的表现不够大方而火,也为欧阳彬这个该死的混蛋火。奇怪,我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他带男生来还是女生来,他带漂亮的来还是丑的来,无论带谁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生什么气。
于是擦完黑板后我努力焕发出热情,笑容满面地问:
“怎么大家还不来,时间都快到了”
欧阳彬也看看表,“还有五分钟,再等等吧”。
五分钟后稀稀拉拉来了七八位同学,大家按国籍坐了三桌。英国的,韩国的,日本的。我没料想到的是梁轩也来了,他和一位个头和他一样高,但比他瘦削很多的日本男同学有说有笑地进了教室。我们打了招呼。
看得出来只要坐成一桌的差不多都认识,大家自发地聊着天。我想着应该有什么主题或者游戏来调动现场气氛。只可惜没有提前准备。再一看欧阳彬满面春风,两眼放光,和两位女同学正与韩国长腿欧巴交谈甚欢。
突然间,我想起梁轩曾用“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形容过欧阳彬的眼睛。其实他说得没错。只不过这双含情目对谁都温柔,看谁都多情。
我走到梁轩这桌。梁轩很客气给我挪了个位置,让我坐下来,他说,我们在讨论教育制度。他们一会儿说汉语,一会儿说日语。
日本的教育制度和我们国内有什么差别吗?我很好奇,认真听着了解到:日本的学前教育也属于教育制度的部分,幼儿园教师必须拥有大学学历且通过教师从业资格证的考试,幼儿园学知识是其次,主要以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与人交往的能力为主。
基础教育经常在校际间轮换教师,也没有我们国内的重点班、实验班、火箭班。他们很重视实践。武士道、空手道等体育兴趣班很多,注重培养学生永不服输的精神,培养做人的常识。日本没有政治课,但有道德课。宣传人的行为道德,但不宣传政治主张。也不会存在为了升学,把课表上的体育美术音乐课改成数学英语语文的现象。
在我表达惊讶的时候,梁轩会意味深长地看看我,那眼神里有很多话,很多耐人寻味的话。我们都清楚,无论我们交流地多么深切,都得保持分寸和尺度。一些历史的、政治的、敏感的话题,我们避之不及。我们都是学生,无法了解更多的事情,只是日常而已。
大家聊了一会儿,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渐渐都散了。欧阳彬那桌居然结伴去唱k,真嗨。和日本同学说再见后,我和梁轩一起离开。
路上,梁轩问我:
“这学期你的思想道德与法律基础学的怎么样?”
“老师课上会放一些视频,结合教材讲。我和你说了你可以不嘲笑我吗,那些视频总把我看哭”
梁轩瞟了我一眼后说:“你真是太有出息了”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那些视频里讲的真的让人动容,那些伟大的牺牲、无私的奉献、感人至深的亲情、爱情,真的很感动。你不觉得吗,可能我们文学院这门课上的比较煽情,你们数学院怎么上的?”
“我只觉得很扯。无法想象这门课考试怎么考,我觉得就像自唱自演的闹剧,很搞笑。”
“闹剧?为什么是闹剧?”
“林冉冉,你这颗脑袋难道只是个摆设,不思考的吗?”梁轩的话语里充满了挑衅,他就是想用这样的言语打击我,他才会有成就感。或者说,报复的快感。
我真的怀疑他知道我在和别的男生谈恋爱,所以要报复我。
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假模假样的,说一套做一套的就是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