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木的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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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他出了千月洞，在洞附近的一块柔软的草地停了下来。上官秋月坐下，我也把尾巴一盘，身体放低了些：“看，天很黑。”我仰头看着夜幕，唇角微勾：“但天黑的越厉害，星辰就越亮眼。”我也不清楚自己想告诉他什么，只是想到就说了。
一片静默，我们只是仰头看着夜空。过了会，他问：“白夜，妖界是什么样的？”
我随手朝天空一指：“喏，其实就和这夜空一样。妖界就像这片黑夜，每个妖都是里面的星星。有些光芒微弱的就直接被吞没了，连个痕迹都留不下。那些勉强能活下来的，也都过的小心翼翼。只有努力修炼，成为妖界最厉害的那个，”我随手指了一下月亮，“——妖王，才稍微自由一些。但每一代妖王都是靠杀死上一代才得以继位的，所以当上了妖王也得不到真正的安宁，每个妖都在虎视眈眈。”就像千月洞，就是靠杀死老大上位。
上官秋月沉默，似乎因为我的一番话陷入思绪。我唇角一勾，继续道：“现在除了妖界是弱肉强食，人界也对我们满是打压，不强大就只能屈服。瞧，就像我栽在了你手里，毫无反抗之力。”说完我摇了摇头：“完了，这么一比喻就和刚刚说的话冲突了，讨厌。”
上官秋月理了理我的头发：“这么说来，和人界也差不多。”
我颇有同感点头：“比方千月洞。被那些所谓正派喊打喊杀，可事实上那不也都是些小人。甚至更可恨，伪君子！”或许是因为出身妖族，我对那些“正道”都抱有强烈的偏见。
上官秋月轻轻一笑：“没错，所以我才要把他们的心法偷出来。好东西本来就是要共享，怎么能藏着掖着。他们不愿意，我就替他们做。”
……我简直要抚掌叫好了！可惜不是因为他这番话，而是因为他的心思。
上官秋月，真不愧是千月洞洞主。我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又是喂我吃东西又是陪我看星星，还拒绝我偷凤鸣山庄心法，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打感情牌，让我认同他的意见，然后热血上头自己把那些心法全偷来，还省了把妖丹还给我。妙啊！
我就知道，我和他才不会真的岁月静好地坐在一起看看花赏赏月聊聊天。或许以后有可能，但现在绝无可能。就是有点生气，我刚刚安慰他安慰得其实挺真心实意的。
那我该说什么？他心思只漏了个苗苗，还不知道已经被我一下子看穿了，接下来估计还要各种暗示明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等会可能的弯弯绕绕就烦，感觉哪里都不舒服。我尾巴不自觉蹭了蹭，又蹭了蹭，加大力道使劲蹭了蹭——啊啊啊啊，难受！！！
上官秋月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忽然扭来扭去，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白夜？”
我没理他，身体的异常直接导致我妖力不稳，变回了蛇形。因为没多少心思控制体型所以足足有三尺余长。上官秋月小心的碰了碰我：“白夜，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你害的！！我将自己缠在了他身上用力蹭啊蹭，才不管坚硬的鳞片会不会把他磨疼。我终于想起来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我要蜕皮了。
想我堂堂妖王修炼了廿余年后就摆脱了蜕皮的苦恼，结果现在因为这该死的上官秋月挖走了我的妖丹导致妖力微弱，居然也不能免俗地要蜕皮！蜕皮！！
我边蹭边断断续续骂骂咧咧给他稍微解释了一下，结果这该死的上官秋月笑了！他笑了！！蟒蛇吃人听说过吗？我现在这体型只需要再大一点就可以了啊，你自己掂量着点！
上官秋月让我先忍一下，带着我一个起纵咻咻咻地就飞了。我也不知道要忍多久，缠着他越来越用力。
哼，反正缠不死，怎么着不得让他也体会一下我的难受！
上官秋月终于停下了，我分神瞥了一眼，是他的院子。
他顺着我的鳞片抚了抚：“白夜，下来。”
我恶狠狠问：“干嘛！”我是可立志要让他对我的难受感同身受的！
他随手一指院子里那棵树：“蛇蜕皮要在粗糙的东西上摩擦。”
嘿，懂得还不少！我气势汹汹回嘴：“我看你就很糙！”但还是从他身上换到了树上。
他跟着我站在树边，不断地抚摸着我的头：“很难受么？”
我这时候也没心思躲开他的手了，说实话其实挺舒服的，但是因为感觉有点被轻视所以平常我总不让他碰。他一直站在我身边陪着我：“怎么样？需不需要我让叶颜给你准备什么东西？”
我冲他龇牙：“这么晚了不许打扰别人。”
上官秋月忽然笑了：“原来在白夜心里我是自己人。”
我翻了个白眼。
正常蛇蜕皮不需要很长时间，几个时辰左右就够了。但是奈何我已经几百年没蜕过皮了，几乎都忘了这个流程，笨手笨脚地足足花了一晚上。
我没想到的是，上官秋月也陪着我站了一晚上。
我的妖丹本就在他手里，就算他是想拉拢我，这样也着实有几分真诚。是以等我完完全全从那层皮中褪出来，心情极佳地捻了个诀让他熬了一夜略显疲惫的脸色变得容光焕发：“怎么样，精神了吧！”
他笑着摸着我的脑袋：“白夜蜕完皮又好看了。”
那可不是！我骄傲地抬起头，大度地放任他手上动作，努力压抑自己别笑出来。我刚刚，蜕完皮后，发现我的妖力恢复了好多！虽说不一定能搞定上官秋月（自从上次在他身上栽了个跟头后我对他就谨慎许多），但最起码一些普通的法术不成问题了，我心情自然不错，连带着对上官秋月也和善了许多。
等他收回手，我又把自己变成人，还是昨晚人身蛇尾的样子，只是皮肤上的纹烙淡了许多，现在看来倒像是点缀，衬得我肌肤更加雪白。其实现在我已经能轻松变成人了，但是在上官秋月面前，我还是选择有所保留。毕竟我们的关系，还是多藏着点实力为好。
我们两个就算看起来相处再和谐，归根结底不是一个阵营的。对于他挖了我的妖丹我其实没多大怨气，顶多生气一下自己过于大意。因为我是妖，在我的世界里弱肉强食就是法则，被挖走妖丹是我没本事，自然不会多迁怒他。当然，看他不顺眼也是一定的。但是我身上除了妖丹，还有不少好东西。
我弯腰拾起自己的蛇蜕，爱惜的摸了摸，郑重地把它递给上官秋月：“送你了。做个软甲什么的不错，以你们那些凡兵俗铁基本别想打穿！”这可一点没夸张，出自本王身上加个“基本”都是因为谦虚。我也犹豫过要不要把它收走，反正以我现在的法力已经能轻松往芥子空间存取东西了。不过这东西对我用处其实不大，我一身鳞甲可比蜕下的这层皮坚硬许多。但它在凡人面前也算是厉害了，鉴于上官秋月陪了我一晚上，我就慷慨地送给他了。
上官秋月接过，垂眸把它一点一点卷起来，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既然割不破那要怎么做成软甲？”
emmmmmm，好问题。难道让他直接钻进这个圆筒里？我被自己的想象笑到，从他手里拿过卷好的蛇蜕：“说得好，所以先还给我吧。”
上官秋月眼睛一眯，朝我逼近。我不明所以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那棵树：“你干吗？”
上官秋月没回答，只是一手按在了我身后的树上，垂眸盯着我。我被他看的很不自在：他想做什么？！
在我忍不住想再问一遍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收回的道理，嗯？”
原来是在计较这个…呸，本王像那么抠门的人么？但“我打算亲手把它做好送给你”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是以我只是抬头看着他：“靠的这么近，我是不是该喊非礼？”
“很近？”他说着又靠近了些，戏谑的看着我。两相对视，我目光忍不住闪了一下，害怕溺入他无限温柔的眼眸。但等我反应过来，我又狠狠瞪了回去：怕什么，冷血动物又不会脸红！
我气势汹汹地回瞪，撞见的却是上官秋月含笑的眸。他赶在我炸毛之前执起我的手：“走吧。”
我不情不愿跟在他身后：“去哪？”
他朝屋子里走：“换衣服。”
换衣服？为什么？我懵了一下，才注意到他一身白衣上有道螺旋形褶皱，皱的还挺厉害。我不费劲的意识到——我干的。
但我一点也不愧疚，理不直气也壮那种。
进到房间里，他又挑了套一模一样的白衣服。我在心中默默吐槽：假设上官秋月有三十套白衣，一天换一套，其他人会觉得他一年不换衣服。
这笑话真冷，我被自己冷到了。
我坐在床榻上，因为凳子放不下尾巴。没想到的是，上官秋月毫不避讳地开始脱衣服。
他霸气的脱掉了外搭大袖，我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缓缓解开中衣的系带，我眼睛开始发光；他把里衣脱掉了，我露出一个变态变态的笑。直到他看了我一眼，手伸向了亵裤。
“emmmmmmmmm，”我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喊停了，“上官秋月。”
“怎么了？”他的手暂时停住，笑容带着三分邪气。
“emmmmm，你看，那有个屏风！”我指了指房间里的屏风，暗示。
他挑挑眉，赤裸着上身朝我走来：“我以为刚刚白夜看的很尽兴？”
我默默咽了下口水，在心中补充：不止，还很兴奋。
我克制住自己往后缩的冲动，小声：“你这样的叫轻薄。”
他弯腰挑起我的下巴：“胡说，明明是白夜在轻薄我。”
我终于没忍住往后缩了一下。
上官秋月眼神蓦地幽深了一瞬，微微垂眸，放开我直起身：“看了这么久白夜还没有注意到么？”
怎么可能没有，他指的是自己身上被我勒出来的红痕，甚至有点肿。这就是他在我面前换衣服的目的？让我注意到然后心生愧疚？
我麻溜地捻了一个诀，不仅让那些红肿消失甚至皮肤又白皙了一个度。我抱着占便宜的心思手指顺着之前红痕所在滑动：“怎么样？”心中暗想这男人的皮肤竟该死的好！
上官秋月轻笑一声：“白夜这可是在轻薄于我？”
我神情自若收回手：“没有，不是，你别瞎说。”
“不用怕，”他自然到好像我才是被轻薄的那个，“白夜喜欢，我便给你轻薄。”
“不好，不合适，你快换衣服。”我拒绝三连，说完觉得最后一句不太合适，又赶紧补充：“到屏风后换。”
他什么也没说，挑眉一笑，依言到了屏风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木的标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