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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银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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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之衍停下脚步,拧着眉头看了看王缺,又看了看路边,不置可否,“就这地方?”
王缺表情不变,“就知道您老可能不满意。不过您老也知足吧,四合院什么地方?搁四十年前就是大杂院,不通水不通电,您上厕所还得去胡同口公厕蹲着。”
胥之衍一手在肩膀上搂(一声)着江小白,一手薅了一把自己脑门上的鸡窝,啧了一声,“我看这地界也好不到哪儿去。”
王缺继续推销,“您别忘了,这可是富商住过的房子,那富商可是准备常住,不光给装了水电光缆,好家伙,一下子预交了三年水电费。再说了,要真是一般四合院,老大你这荷包也装不下不是?”
胥之衍看了王缺一眼没说话,把江小白平放下来。上午路上行人不多,胥之衍也一点没有在意别人眼光的习惯,蹲下身,朝王缺伸手。
王缺会意,从戒指里摸出一根针,递过去。
针是常见的亮白色,看不出是什么质地,可能是银,更可能是不锈钢。银针表面像是有镂刻的图案,光线过去,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老大,好不容易拿出来的,省着用。”王缺擤了擤鼻涕,“最近上面对技术人才管的严,錾刻咒文的师父都给高薪包起来了,好不容易弄到的。”
“还不是给你擦屁股。”胥之衍接过银针,在江小白头顶按了按,“百会穴,我没找错吧?”
王缺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两个手指按着纸抿了抿鼻头,“行了吧,上大学时候您老针灸学的绩点常年比我高两分以上,我现在对这种事可是两眼一抹黑,您老自求多福。”
胥之衍闭上嘴,右手大拇指中指捏住银针上端,转了小半圈,让花纹最繁密的一处正对自己。
他闭上眼,卷毛哗啦啦晃了一下。
王缺意兴阑珊听着胥之衍念咒,不禁有点心疼江小白。
今天也算自己连累了江小白。江小白应该快高考了吧,不知道是今年还是明年。高考之前一个个孩子都像块宝贝疙瘩似的,今天这一针照着脑壳子下去,万一胥之衍没轻没重,这不是耽误人家孩子吗?
王缺深吸一口气,胥之衍也念完了咒,睁眼的瞬间,银针锋芒出隐约略过一点星芒。
手掌稳如泰山,二指轻推银针,针尖没入发顶,刺入头皮的一瞬,江小白眉头蓦然蹙紧。
胥之衍脸色凝重,看着银针一点一点消失。
一寸,二寸,二寸三分。
王缺看见胥之衍停了手,顺手摸出一个小瓶子,交给胥之衍。
手指停住的瞬间,有一缕丝线顺着银针徐徐向上生长。丝线宛如藤曼,却有着流金一样夺目的光彩。胥之衍眼中精光吞吐,仿佛在控制那丝线的长势,使其绵延不断。
三秒后,胥之衍猛地拔出银针,金光倏然消失。银针拔起的同时,胥之衍的右手突然开始摇晃。王缺连忙大喊:“莲花印!老大,莲花印!”
胥之衍眼神一飘,立马会意,右手在剧烈颤抖中蜷起,食指向前,中指向后,大拇指控住无名指,与此同时银针上的银光覆住胥之衍的右手,银光里一朵莲花灿然开放。
莲花出现的同时,胥之衍的右手就停止了晃动。
胥之衍满头虚汗,还是及时地用左手把瓶子向前一伸,准确地承敛了那一丝即将飘走的金线。
“记忆在这儿,你要带回去检查吗?”胥之衍问王缺。
“别了别了,我现在累都快累死了。偶逆(偶发事件逆转小组)人不够,从装备部强行把我拉去的,我现在一个人打两份工,只拿一份工钱,我可不想加班。”王缺敬谢不敏。
与此同时,陌生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江小白醒了。
江小白做了个梦。
梦见被一个浑身黑色的大煤球追着跑,他顺着二环路跑了一圈,最后实在跑不了了,就从朝阳门桥上纵身一跃跳下去,结果一下子掉进王子函的怀里。他愕然地抬头看着自己这个直男朋友,却发现王子函一脸傻笑,盯着前面。江小白扭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在教室里,讲台上站着教数学的老周。
江小白立马跳出王子函的怀抱去找老周报告楼上有鬼,有个煤球建国以后成精了,还跟二号线地铁一样顺着二环路做匀速圆周运动,都追自己一路了。还没走到跟前,他就发现老周的头变成了王缺的……
江小白没被煤球吓醒,却被王缺吓醒了。
一睁眼,看见一个邋里邋遢的男青年背对着自己,后头是青天白云。
“我一定还在做梦。”江小白想。
江小白:……
江小白:!!!
江小白一跃而起,发动了上课睡觉十几年却鲜少被罚的终极奥义——瞬间清醒。
面前的男青年一脸冰霜,黑脸看着他,一手拿着一根针,看起来很危险;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玻璃小瓶,里面飘飘悠悠的看起来像是一根金线?
这造型超出了江小白的理解范畴。江小白直接把目标对准了一边的王缺。
“缺哥?”江小白狐疑。
王缺倒是爽朗,“我说了,别这么叫我,以后叫我哥好了。”王缺搂过胥之衍,“来,介绍一下,胥哥,你以后的室友。”
“你……好?”虽然没搞清状况,但是礼貌还是要有,江小白决定先打个招呼。
胥之衍点了点头。
胥之衍转头朝王缺说,“钥匙你带了吗?“
王缺扬眉,“老大,您真有意思。”
江小白:???
没有人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晕倒吗?
面前的两个大佬似乎一点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能主动一点,“缺哥……哥?”
临时的改口就改成了缺哥哥,王缺顺手接过话头就是一个调侃,“缺哥哥?嗯?你面前就有俩呢。你是要缺哥哥啊,还是要缺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