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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告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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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寒气与秋季已大不相同，无形的风被卷起的落叶暴露了它的行踪。范枯发脆的残叶在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擦过过步履不一致的两人的鞋，又马不停蹄奔向冬风向往的那个方向。
大楼的镜面玻璃照出穿浅灰风衣大步向前走着的男人和后面因为穿着小裙子步子迈不大开有点跟不上的女人。
纪一一特地换上了新买的马丁靴，可能是新买没穿习惯的原因，走的有点吃力，再加上裙子给行动加上了限制，两步才能追上顾飞鸟的一步。顾飞鸟虽然说了自己先行一步去取票，让纪一一在原地等着，但是她还是执着的想要一起。
也许是余光从镜面玻璃看到后面赶上的人笨拙的甚至有点可爱的样子，男人眼神都暖了不少，故意放慢了脚步。
纪一一发现自己终于赶上了，呼出一口白气，显得因急促行走而嫩粉的脸颊更加柔和。目光一直向下，盯着朝向一个方向的四只脚，发现步伐并不一致，这让她有点不满，同手同脚的蹦跶了两下，终于走出了整齐的步伐，她笑眼弯弯的有点小得意。她心情一点点小小的变化都立即感染到了旁边的人，顾飞鸟步子更慢了，两人不像要去取票倒像是正在散步。
人来人往的车站，人流中缓慢行走的两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一直有人从后面走来超过他们，两人就像在急速的车流中保持静止的两个圆点一样。
纪一一背着手侧身笑着说：“从上往下看，我们两个多像两个黑点。如果是黑点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有一条隐形的线。”
笑着仰着头看顾飞鸟的样子显得有点狡黠，顾飞鸟猜想她上翘睫毛的弧度和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应该是一样的。
不时有人拖着行李箱经过，不太注意的时候就会产生力道有点大的碰撞。在一个步履匆匆的女乘客的行李箱即将撞上纪一一的小腿时，顾飞鸟握过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那位女乘客的行李箱轮子也很顺畅的错过。
不明所以被握住手的纪一一看向顾飞鸟，却见他错开眼神，注意着身边经过的人流。
“是直线，是最优解。”
身边不停有人擦肩而过，却没有一个人撞到纪一一，她没有精力担心会不会被撞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紧扣着手指的手上。
“什么？”
连接着的手让顾飞鸟掌握着两人前进的方向和速度。“我们两个点之间是直线，距离最短，怎样都不会错过，有线的指引，多远都不会错过你，”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你手有点冷。”
如果第一次在密室里的牵手有吊桥效应的情感催化，这个突如其来的牵手带来的心情波动就更大了，更加猝不及防，更加有真实感，屏蔽了一切迷茫感和不确定性。
纪一一咬唇扭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羞涩窃喜的表情。即使在嘈杂的人群中，她仍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又一拍然后狂跳的砰动声，她非常肯定这就是“小鹿乱撞”，而且“小鹿”跟喝了酒似的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十指紧扣和就那么牵着概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像是头发互相缠绕一样，互相牵扯着，沾染上彼此的体温，甚至可以共享血液中流淌的情愫。
“身份证给我一下。”
纪一一低头抓包包，一只手不好拉开拉链，正想着要不让他放开握着自己的手好让自己方便行动，但是肌肤的碰触真的太奇妙了，像是紧密无缝的皮肤间快速炸过劈里啪啦一串串火花，给精神带来奇异的刺激感，这种感觉像最香甜又勾人的糖果一样，让人戒不掉，一次又一次，最后沉沦进去就深陷其中——
她舍不得让他放开。
其实她也低估了顾飞鸟，他压根不给纪一一提出的机会，用空余的一只手帮她把包包拉链拉开了，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翻找，把身份证交到他手里，然后不顾她红着脸躲躲闪闪的样子看了一眼身份证上面的照片，“很漂亮。”
纪一一下意识点头认同，“我也觉得。”她觉得自己脸那么烫，同理手肯定不冷。
就这么一路牵着手，登上了大巴。他们是最后上车的，而且他们个子确实突出，所以一出现，车上的人不知不觉就把目光集中到了一处。虽然平时一个班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睁着大眼睛齐齐望着她，但这样被一车人用善意的眼神注视着，她还是不习惯，她总觉得他们都在看自己和顾飞鸟牵着的手，所以下意识想松开手。
顾飞鸟可能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在她松开手的时候指着后面挨着的两个车位牵着她过去，又在要落座时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
纪一一虽然想放开手，但是真放开了又难掩有点失落的神色。
“3”，大巴引擎发动，整个车身轻微的震动起来，空气中抖动着看不见的情绪分子，抖动着纪一一有点失落的小心脏。
“2”，大巴开动，震动趋于平稳，弯弯绕绕，并排挨着的人时不时因为惯性而肩膀挤在一起。男人把手伸出，五指分开，望着手背说：“你的手好小，”像是嗅到什么味道，又把手贴近鼻尖，“你真的很喜欢甜甜的味道。”
“1”，前方的绿灯转红，某人的脸和路灯一个色，从包里默默掏出一支果香护手霜递给男人，“你喜欢的话给你用吧。”
“好啊，这个味道很好闻。”顾飞鸟又从车窗中看到纪一一扭过头闭着眼睛害羞的表情。
好像背对着我的时候更可爱。
路程有点长，纪一一感冒吃了药就犯困，顾飞鸟没打扰她，她也就迷迷困困靠着椅背睡着了。
车内开了空调，纪一一一上车就把外套脱掉了，这下就穿着那件领口很大的毛衣。车子一转弯，纪一一脑袋就倒向窗户那边，松松垮垮的毛衣也就按照预定好的一样“不经意”滑落，露出光洁的肩膀和锁骨，然后“恰到好处”的被顾飞鸟看在眼里。
男人默默吸了一口气，吸进去的是暖气，呼出来的是热气。
他又克制地错开眼神，把她脱下的外套搭在她身上，遮住那小片肌肤。散发出同款果香的大手轻柔地把她的头托着靠在自己的肩膀。毛茸茸的脑袋蹭在颈处有种熟悉感，顾飞鸟想了一下，闷笑出声又控制自己马上噤声。
这不是和她养的猫一样吗。
大巴驶过一片青碧色的湖泊，远处被朦胧白雾遮住还可隐约看到深黛色的山峰。隔着笼上白雾的玻璃，顾飞鸟在山峰处用大拇指斜斜地按上一个椭圆的指纹，然后非常小心翼翼的握着纪一一的手，确认她不会醒，把她的拇指印也盖了上去。
斜后方在用手机拍外面景色的女孩把这幕拍了下来，白白的车玻璃上是一大一小的两个指印叠出来的心形。
顾飞鸟做贼心虚的往周围看了看，正好就看到拿手机对着自己方向的女孩。
女孩被抓包也惊慌，想要开口解释，顾飞鸟却做出嘘声的姿势。女孩很羡慕的朝他笑了笑，把刚刚拍下的一幕给他看。顾飞鸟默默掏出手机展示微信二维码，用嘴型无声的说着“发我一下，谢谢。”
顾飞鸟收到照片的同时也收到女孩发来的消息：【呜呜呜呜这是什么甜甜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拍照那女孩是我，我酸了。
今天也是被“咕唧cp”酸到的一天嘤嘤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