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许你一世安宁》寂染夜色

5、第五章 军训结束

　　江潮醒的时候天还没亮，自他重生以来，他睡眠就很浅，时常会做一些噩梦。有时是郁暖听闻父母离世后双眼通红诅咒他说恨他的场景，有的时候是最后她拿枪指着他的场景……他几经生死，却从来没有向那天那样绝望过，好在他知道她也活不了了。一起死也是一种“与子偕老”。
　　最开始遇见的时候很平常，这只是他觉着应该是平常。那个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跟阳光一样的温暖。但是却没有驱散他被吵醒的不愉。那个小姑娘也好似真的被吓到了，他觉着很烦，他讨厌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就像那个病死的他名义上的女人一样，可怜又可笑。
　　很快，他就习惯她的存在，不多事，不话多，不像其他女的一样成天不是叽叽喳喳就是哭哭啼啼的。她也很乖觉，跟其他人聊天时要么就出去要么就压低声音，慢慢地，他也习惯听她轻柔的声音，聊电视剧或者什么故事动画片什么的。
　　那段时间，男人开始上心他的学习，不需要她成绩多好，起码不要当个文盲，在江老板的眼里，只要敢拼命，钱是赚的到的，但是认识两个字跟不认识字那完全是不能比的，于是他开始抄她的试卷，每次抄的时候，她托腮瞪着圆圆的样子看他，他不知怎的第一次感到紧张又有点开心，他甚至都开始期待每周的测验了。
　　她搬走了，他第一次感到寂寞。看她没心没肺依旧笑的开心，他第一次气恼地没有睡着。
　　看她摔倒，想帮忙又不知怎么下手，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偷偷地教训了贺川那一帮人，想看她甜甜地对他道谢但是又开不了这个口。
　　初三的何朗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拿着瓶啤酒，微醺地说：“这就是爱情啊！”他嗤之以鼻却没有反驳。
　　渐渐地，大家都默认了她是在他的圈子内，她一无所知，他却享受这种半真半假的传闻。
　　后来，那男人回来看他，结果打了架，出了事，他被接走了。
　　很久以后，他以为自己都忘记了，结果在夜晚旧金山的街头，昏黄的路灯下，她将一些止血的药品丢在他怀里，眼前的面容瞬间和记忆里稚嫩的笑脸重合。
　　他以她救了她为由，找到她，囚禁她，一切仿佛水到渠成。但是他没有想到，她会不愿意。他的小姑娘，和小时候一样倔，那个时候被捉弄也不懂服软，现在依旧如此。
　　两人这般不阴不阳地相处了一年，却得知郁家出了事，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怕她恨他，然而事与愿违。
　　此后，他一直想，如果，他能早一点察觉到明叔的狼子野心，也许故事就会不一样。郁家的事不是意外，消息也是明叔有意放出去的，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开始和明叔合作了，她是当真以为明叔是国际刑警了，谁知竟把两人的命一起搭了进去……
　　重生之后他也捋了很久的思路，他想着小姑娘以前很喜欢他的脸，现在他没遭遇那一场事故没有毁容整容，小姑娘应该会喜欢；他身材也很好，打架也很厉害；小姑娘以前不喜欢他混社会，之前他是子承父业入了行出不了，现在他也可以改，没道理她不喜欢他。
　　他花了大半年时间的布置，让老头子发现了他曾经最信任的手下——明叔有不轨的企图，确保明叔没有能力继续作妖后才放心地去到小姑娘的身边。
　　前世他有调查过，小姑娘明明上的是中欧班，但是考试的时候没见他，他才又处心积虑地混进了七班，其实，他也有猜想过小姑娘也重生了，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避开他。
　　想到这，他摸摸自己脸，反正脸不一样，她不一定认得出。
　　大约是刚开学，大家都还新鲜着，也有可能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睡得比较浅，才刚六点，大家就起床了。
　　郁暖盘腿坐在床上，还没完全清醒，林玥看着觉着心痒痒的，就去揉了一把郁暖的短发。郁暖慢吞吞地起身走到阳台上洗漱，虽然是八人间，郁暖她们寝室其实才六个人，有两个已经结伴出门了，所以阳台并不挤。
　　郁暖梦游一样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拎着水杯就被积极的林玥拖走了。
　　一中有两个食堂，简称大食堂和小食堂，郁暖依稀记得小食堂的早餐很好，尤其是大馄饨，每天早上数量有限，先到先得。郁暖她们到的时候排队的人并不多，也没正式上课，八点集合就行，时间很充裕，因此两人一人一碗大馄饨面对面吃起来。
　　郁暖早上没睡醒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因此就很乖的听林玥吐槽她们班主任老孙，高中生不像小学生一样，对老师有敬畏之情，反而相处更随意一些，吐槽开开玩笑相当常见。
　　等两人吃完才慢悠悠地往集合地点走，为了防止郁暖再找错地方，林玥觉得自己任务重大。
　　众人排好队，教官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进了场地，个个看起来都精神抖擞面容严肃正经得不得了，私下里怎么样就很难说了。就如他们这位刘教官，一来先扫视一遍，然后点名：“郁暖！”郁暖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喊“道”。
　　“这次没找错队了啊。”他好似欣慰又纳闷道：“我这么帅应该过目不忘才对，怎么会认错，我就想不通了。”
　　队伍里有低低地笑声。
　　郁暖木然，这个梗还过不了了怎么滴。
　　军训每天的项目就那几样，站会军姿休息会，原地休息时刘教官和那边的钱教官又对上了。
　　这边喊：“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小姑娘！”
　　那边回：“冬瓜皮，西瓜皮，教官不唱耍赖皮！”
　　两人隔着那么远吼的脸红脖子粗，声音响得连总教官都跑来围观了。郁暖敬畏地看这已经疯掉的教官，无语。结果两人互吼半天一首也没唱。
　　军训还有一个项目就是表演一些体术，比如擒拿军体拳什么的，倒是相当受欢迎。
　　后来听说军训结束有一次展示是要评分发奖的，这下子老孙有了兴致，每天都往这边跑，盯着大家训练，不过是在树荫底下。
　　军训结果让他很满意，得了个一等奖，一向严肃的脸也难得有了笑容，对刘教官也是各种感谢。
　　虽然只是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是对教官，大家还是生出了些许的感情，大约是“同甘共苦”过，几个稍微感性的女孩子直接红了眼眶。
　　但总的来说，军训结束是一件相当值得庆祝的事。
　　“回教室集合！”和教官依依惜别完毕，孙老师就催大家回教室，开始讲放假的事。
　　第一件事就是网课了，为了评选优秀特色高中，现在学校基本上都不安排补课了，但是课还是要上的，于是就引入了网课。虽然说是按自愿原则，但是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没有谁会真的当真不去报名，你要真不报名，搞不好老师马上就联系家长给你分析利弊关系。
　　“回去好好听课，开学要考试的！”老孙两手撑在讲台上，环顾底下哀嚎不断的学生，看起来，他的杀气已经震慑不了这些沉浸在“放假还要学习”这一悲惨消息的学生了。
　　孙帆换了条支撑腿，等了一会，大家心情稍有平复的时候，他才又开口：“瞧你们这出息！上两节课就各种抱怨，丢不丢人！我都替你们感到羞愧！看看你们校服后面绣的什么，The Best，你看看你们这表现，对得起这个字吗？”
　　孙帆的普通话带一点北地口音，平翘舌还不分，这句“The Best”说的奇奇怪怪的，大家有点想笑但是面对看上去像火山喷发的孙老师，大家默契地选择低头沉默。
　　“你们以为中考完了就好了？！NO！中考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高考才是最终的目的！今年你们是第一届新高考改革每个老师都愁死了，你们呢？！就知道玩！上个课都不情不愿的，你们为我学的吗？”
　　……
　　只能说老孙不愧是教政治的，连教训人都是一套一套的，底下人都跟鹌鹑一样，缩着脑袋不敢说话。这样过了小半个小时，孙帆这口气才算平了，交代了一下报到上课的时间才脚下生风地离开了。
　　他这一走，整个教室才算活过来，能考进一中的哪个不是以前老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突然被训成这样，有的人很是受不了，抱怨：“这老师怎么这样。”“之前就有听说这个老师很凶的。”……
　　这个时候课本都没发，自然都不用收拾什么。林玥跑过来问她要不要回寝室，郁暖点点头，两人就结伴回了宿舍收拾衣服。
　　回家的时候两人倒没有相跟上，因为林玥她妈妈来接她了。林妈妈想送她来着，但是被郁暖以不顺路拒绝了。林妈妈倒是很喜欢这个很有礼貌的女孩子，约她以后有空上家里玩。
　　郁暖家住在玉成小区，从学校坐24路公交没几分钟就到了，离一实就更近了。
　　公交车站有很多等公交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穿的军训服，除了……
　　郁暖瞥了瞥江潮，就一会而已还非要换个衣服，黑色T恤明明不是扎眼的颜色，但是在一群灰头土脸的学生中瞬间有一种鹤立鸡群玉树临风的感觉。瞅瞅边上那些小姑娘面红耳赤的娇羞小模样，郁暖默不作声往边上挪了挪。
　　江潮似乎刚刚看见她，眼睛一亮，靠过来问：“你也等车呢？”
　　废话！郁暖嗯了一声，继续往边上挪了一下。江潮似乎也挺享受这种“你退我进”的游戏，又向前一步：“我在玉成小区下，你呢？”
　　“一样。”郁暖强自镇定地说，扫视周围一圈，那些个女孩子虽然三五成群但是那目光却是朝这边望。
　　“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