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拯救他的人》岩羊

2、云端

　　我坐在云端，如果没有支撑点，我可能会一直下落，直至回归大海。
　　达人言得lof上更新了这样一句话。还附上一张照片儿，和这里得云如出一辙。
　　整理完新的住处，项晚凝神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刷博客，思绪片刻，回复: 你在我心里，如果我的心是空的，你可能就出不去了。
　　两分钟后收到回复，言:///
　　“噗。” 这是项晚唯一一点乐趣，刷博客。
　　“早啊！” 隔壁的阳台和此处是对着的。设计大体相同，项晚闻声望去，似乎是昨晚的瘦高个。
　　“住的怎么样，还适应吗？这里栏杆看着有些松动，你小心。”
　　此时看清楚男子的面相，少许温和，多是清秀。当时就觉得他瘦瘦条条的挺好看。
　　“嗯，谢谢了。” 项晚翻身自栏杆上下来。
　　“早饭吃了吗，我刚做了饭，要不来来我这？” 男子比较热情。
　　“额……方便吗？”项晚本意想拒绝，但是肚子却很实时的抗议起来，面色有些尴尬。
　　“没事的，本就一个人住。对了，我叫闫言。”
　　“阿言。”项晚突然想到lof上的那位，心想应该不是吧。
　　“嗯？”
　　“没，没什么。”突然这么亲昵叫人家名字，项晚有点脸红。
　　这片区域的房子构造很复古，一楼会根据格局设置供人观赏的花坛，在入住之前花坛里只有土壤，屋主可以根据喜好种植一些花草。
　　项晚盯着花坛里的芍药发了一小会呆。随即到了客厅。
　　屋里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些许清爽，干净澄澈，能够让人静心，项晚很喜欢这种味道。
　　“来，蛋包饭。”
　　这两人好像都不是那种生人不近的性子，又或者说他们两个之间天生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好吃吗，第一次尝试蛋包饭，卖相不太好，口味自认为还凑合！”闫言有点兴奋，眼角不自觉地弯了。
　　“嗯，很香。”确实是味道不错，且有点怀念。
　　“你以后一个人住这儿吗？这片区人挺少的。我也是图个清静，才在这儿租了房。”闫言坐在项晚对面。
　　“嗯。大学四年吧，你说这栋别墅是租的？”项晚疑惑。
　　“嗯。算是吧，朋友租给我的。平时我要写稿子，这地方山清水秀的，旁边是景区。这边的住户可以免费进去玩儿。既然是邻居了，改天带你去看看？”
　　“好。”项晚闻声回答道。
　　“……嗯。”
　　气氛有些尬，项晚这个人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有些矛盾。
　　“有点冷。”项晚呆呆盯着窗外自己的新家。
　　“这都快七月了，冷吗？”
　　“冷，新家。”
　　向晚的眼角有颗泪痣，有点下垂。眼眶深邃，望一眼有种忧郁的感觉。
　　“你，在云端吗？”闫言转过头，目光焦距向天边那片孤单的云彩。
　　“在。”项晚深吸了一口气。
　　“我在云端，没有支撑点，这些白色棉柔的东西，只是虚无缥缈的，不足以支撑我心的重量，我会回归人海，被淹没，被吞噬。”
　　“现在就是这样的，没有支撑点。”项晚的情绪有些波动，他看不到自己现在
　　眼角微红。
　　“噗，没关系的，年轻人都这样，迷茫的时候歇一歇吧，别折磨自己。”
　　“我不小，我才19。你呢，看你也没比我大到哪里去！”
　　“老了老了，二十二，光棍儿一个。对了，你是N大的？”
　　“嗯，怎么了？”
　　“弟弟学习好啊。妥妥的学霸？我倒是以为你们这些学习好的呀，都是戴着厚厚的镜片。”
　　“没办法。哥就是牛，怎么着？”说完项晚喝了口水，蛋包饭算是完美下肚了。
　　“学弟啊，开学可别说我欺负你。”
　　“what？”项晚愣了。
　　“别多想，叫学长就OK。吃完了吗，吃完碗筷给我，我去收拾收拾。”闫言乐呵呵扭头进了厨房。
　　“嘿？感情这年头学霸都是量产的。”项晚自言自语道。
　　正盯着窗外愣神呢，这会闫言洗碗，项晚也没什么事，盯着窗外发呆。忽然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刺入耳中，很近，声音很大。
　　“闫言！？”项晚寻声看了一圈，声音的方向恰好是厨房。
　　厨房的窗户碎了。
　　窗台上水池里甚至地上，玻璃渣和红色的液体混在一起。旁边站着一个人呆呆愣愣的。
　　“怎么了！”暴躁项晚立马冲进去查看闫言的情况。
　　窗外有几个孩子，躲在墙根后大叫，“恶心！呕！变态！……”
　　闫言愣住了。手里的盘子没抓住啪嗒一声落地原地转了个圈碎成两半。这才被碎裂的声音叫回神。
　　“我没事，抱歉。”
　　“你这叫没事？”
　　确实没受伤。地上那摊红色液体是小孩子玩的颜料，只有窗户玻璃碎了。那几个小孩儿还躲在那边看着。
　　项晚怒了，大吼一声：“滚！”声音非常大，几个小孩儿被吓得定住了，魂飘回来立马跑了。
　　“不是他们的错。肯定是有人叫他们这么干的。小孩子不懂事的。”闫言依然在这里打圆场。
　　“为什么说你恶心？”项晚皱眉。
　　“没什么。学弟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再去看会儿电视吧。我来收拾。”闫言的手在微微颤抖，强忍着一股莫名的感情盯着地上的玻璃渣，蹲下身去。
　　项晚一把拉住闫言的胳膊：“我来吧，你去休息，我们没那么熟，你的事我不知道，是个人看见那样的事情，都不会生气的？”
　　“小孩子恶作剧而已。”
　　“我管他什么小孩子恶作剧。他们说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明白？我，可懂了。呵。”项晚冷笑。
　　“我……”闫言还没说什么，就被项晚推回客厅。
　　“去把衣服换了。身上全是颜料。”
　　闫言愣神，一分钟之后进房间换了套衣服，白色的短袖加深蓝牛仔裤。
　　这会项晚已经把厨房收拾完。出来看见闫言坐在沙发上揉手腕。
　　“伤到哪了？”
　　“没有，老毛病，经常坐在电脑桌前打字，手腕有点僵。”
　　“言。”
　　“怎么了？”
　　“你说的那些，在云端，是真的么。”
　　“真的。”
　　“我以为你只是写那些打发时间。你真的是？”项晚问道。
　　“作者言？你有在看我的lof吗，也没什么，只是平时精神恍惚的时候，偶尔发泄一下罢了。没办法，我就是这样，我就是一意孤行，就是站在云端。性别什么的重要吗？我不能爱吗？”
　　“所以我也在云端。你有喜欢的人吗？”项晚盯着眼前的这个有些落寞的人。
　　“有。”
　　“我也有。”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
　　最先开口的是项晚。
　　“我父亲先不在的，母亲年前也不在了。还剩个后爸。”
　　“节哀。”
　　“母亲先离婚的，把我丢给了父亲。然后找了个有钱的男人结了婚。她没有再生过小孩儿。”
　　“那你父亲？”
　　“他？被人打死了。找了个有夫之妇。”
　　“……”闫言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他又不管我。后来母亲把我接走了。年前……知道我是个同。气死了。”项晚翻出手机，相册里有一张男孩子的照片。男孩瘦瘦高高的，面容清秀。“我妈总爱疑神疑鬼，大概是手机上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趁我不注意，把我看的那些个什么东西都翻了个遍。”
　　“发现了？”
　　“她以为我只是闲得无聊，吃饭的时候当着项叔叔的面说怎么怎么，总之是觉得很恶心之类的。我那时候叛逆期，现在也挺叛逆的。听不下去顶两句嘴，真就承认了。下雪，我跑出去，我就在雪地里头睡了一夜”
　　项晚冷笑：“呵呵，这个女人真脆弱啊，这样就没了。我睡了一夜怎么没冻死。”
　　“节哀”
　　“哀个屁，我TM高兴还来不及，没人管我了，项叔忙得很，母亲走了他什么都没说。”项晚嗅了嗅鼻子。“好了。反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爱喜欢谁喜欢谁。你给我听好，跟哥学学。喜欢谁就上。”
　　“嗯。”闫言继续听。
　　“我去，这现在还是中午。我俩大老爷们在这矫情个啥玩意儿。才认识一天这种事情也说得出口，什么操蛋玩意儿。”
　　“噗，好了？”闫言偷笑。
　　“本来就没事儿。有些事情憋久了说出来就好。”
　　“那学弟，请多指教？”
　　“那哪成，哥带你浪才是。瞧你这弱不禁风的。”项晚调侃道。
　　“好好好，听你的。”
　　“加油……”项晚小声嘀咕。
　　“嗯？”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上啊。加油。”
　　“成。”
　　“哦，对了厨房那窗户。你尽快找人修。我给你糊了点纸上去不过可能不太管用。”
　　“好。”
　　两人又沉默互盯了片刻。
　　“那什么，你lof的ID是？”闫言好奇道，他想知道项晚是不是那个人。
　　“不告诉你。”
　　“哎？你都是我的忠实粉丝了，难得我决定互关你一下。你可看啊我作者言lof关注贼少，这不得宠幸你一下？”
　　“就不告诉你。自个儿猜去。”
　　“切，还不稀罕了！”
　　“诶，对了，这附近有超市吗？我那屋东西不全。我得给整一堆去。”
　　“有啊，学长带你去。”
　　“是是是，学长，您老人家可辛苦了。”项晚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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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一直形容闫言是个瘦高个儿。但是在这里强调一下。他其实没有项晚高，但普通人来看算是高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