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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契阔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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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的夜晚依旧寂静。
不同的是,今夜这里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府内时不时会有几个小厮来回穿梭,夜阑人静,却不乏一派祥和。
可这祥和之下,却只让人感到阵阵死气,难以喘息。
欢云翻墙而入,双手紧扒着房屋边沿,待自己重心稳住后,便悄悄探出一个脑袋,俯视院内之景。
没人。一个人也没有。
欢云利索地跳入院内,直冲屋内奔去。
门一推开,卧于塌上的阿绣猛然惊醒。
“快跟我走!”欢云二话不说,拉起阿绣便逃。
“哎哎哎!什么情况呀!”阿绣身着一身红色喜服,面上的头纱还未来得及摘下,估计是试穿或者准备成亲用的吧,反正这种冲喜的礼节本就与他人不同,欢云也没顾得细想。
跌跌撞撞,眼看就要冲出大门了!
“不知这位姑娘夜闯荣府,还带跑我们的准新娘,所谓何事呀?”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一把剑横在了欢云面前。
回头一看,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伙修仙之士。
阿绣依然怔愣着,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呦,我说是谁这么热心呢,原来是阿崆家的那个野姑娘啊。”修仙之人身后跟着的家仆认出了欢云,阴阳怪气地嘲讽着。
“也好,本来今天只是想帮你们寻个媳妇挣点盘缠罢了,没想到,另有所获嘛……”为首之人此时的神态像极了一个地痞流氓,话音刚落,一股剑气直刺阿绣胸口。
欢云以为他要杀人,结果他只是挑开了阿绣的领口。
“你……你耍流氓!”欢云指着对方鼻子刚要破口大骂,却发现人群中隐隐开始躁动。
“这……这是彼岸花!魔界的标志!!!”
欢云一头雾水地再次转头看向阿绣,这一次,她看见的是那片雪白肌肤下,一朵盛开的彼岸花血纹。
“原来是魔界之人!”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杀!该杀!”
待欢云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被拉至墙角,抬头撞上了一双干净的眸子,里面写满了担忧与惊恐。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和魔教之人有来往?”阿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欢云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
“她就是……我说的那个被冲喜的姑娘,我也……不知怎的会是……”
“好了,别说了。”阿崆打断她的话,“我们现在先想办法跑出去,过后再与他们解释吧。”
一股绳子缠绕住欢云手腕,她望向那个少年,只见他把绳结另一端系在了自己手腕。弄完后,他象征性地拉了拉绳子,确认坚固无误后,带着欢云冲出了打斗现场。
欢云撇了一眼战况最激烈的一隅,阿绣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已布满了伤痕。
不过是旁支散派,武功如此厉害吗?那个人怎么知道欢云身上有彼岸花印记的?霎时间,一系列的疑惑涌出脑海,可欢云却来不及细想。
“休想跑,纳命来!”一道剑光直冲二人。
欢云第一次发觉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睁开眼,发觉那柄剑已被拦腰折断,有人仅用内力便击退了对方。
“我说你们,打架就要有打架的样子嘛,都这么弱鸡,还有什么意思呢?”
房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少女,紫衣飘飘,好生清秀。
欢云认出,那就是她昨日找的阿九。
阿绣是魔教之人,那这个阿九也是吧?不,也许比她还厉害……
欢云正想的出神,一道凄厉的声音划破天际:“水月!这是……女魔头水月!”
那人话音刚落,便尸首分离。
在场的人怕是没怎么见过这般血腥凄惨的场面,吓得愣住了。
那“女魔头”则一脸淡然地掏了掏耳朵,不屑一顾:“切,我这脸也太出名了吧。没意思。”
当夜,荣府便血光冲天,血流成河。
“妈呀……这太恐怖了吧!”乔念儿听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尸首分离,什么碾成肉泥,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让人打怵。
连正襟危坐表情淡然的墨獨,在听到“水月”这个名字的时候,都皱了一下眉头。
“所以说……那晚荣府发生了灭门惨案?怪不得江湖一直传言这荣氏后来是旁支继承的家族,原来是灭过门呐。”秋玄若有所思。
“那阿崆呢?阿崆兄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乔念儿发问。
“他……在那一夜被误伤了,本来已经奄奄一息了,是那个女魔头让他恢复了。”
“这么说,还是水月救了他?那水月也没有世人传闻的那么坏呀。”
“呵,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整天以食人血肉为生,月圆之夜便控制不住暴走,这便是她所谓的救?无非是变成傀儡,好供她调教罢了。”欢云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都怪我,若我不掺和这些事便好了,阿崆那晚也不会去救我而死……”
欢云抽抽搭搭,旁人也不好再发问,默默退出了屋子。
“此事不知仙君有何想法。”秋玄在正事面前倒是显得老成持重不少。
“疑点重重,颇多存疑。”
“确实,且不说欢云怎么没事,当时为首的那个仙人难不成就刚好感应到那个阿绣是魔界的人?还有那个水月,好端端的干嘛要出来救他们,实在是搞不明白。”
乔念儿自言自语,没有注意到墨獨睨了她一眼。
“既然搞不明白,那就不要搞了。干活。”说完,抬步就走。
“哎哎哎,去哪啊这是!”乔念儿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
“再探一次荣府。还请秋玄道长捎上欢云和阿崆。”
秋玄望着疾步而行的两个背影,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急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