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爱你而长大》成小坏

7、摄影联盟

　　娜娜妈又跑到学校找到娜娜的班主任，和她了解娜娜的情况。这一次，她知道了小言的存在。
　　她找到小言，一边哭诉自己一个人带娜娜多么不容易，一边话里话外的责备小言带坏了娜娜。

　　小言看着娜娜妈哭红的眼睛，掩埋在黑发间的青丝，她从娜娜妈的面容上，就能判断出她昨晚一夜未眠。
　　小言突然有些恨娜娜，她恨娜娜拥有自己渴望的一切，却不好好珍惜。
　　小言起身，向娜娜妈深深地鞠了一躬。“阿姨，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找娜娜玩了。”

　　小言找到班主任，主动要求换了座位。
　　娜娜跑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问小言怎么回事。小言看着娜娜，一字一句的说道“娜娜，求你了，好好去过你的人生吧。”
　　娜娜被妈妈的行动力吓到了，她只是钢琴考试没过，妈妈就在两天内找到了森、老师、小言。
　　所有人都要她去“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可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

　　小言总是有意的躲避娜娜，甚至连一个笑容，一个招呼都不愿意给予。两个女孩都默默的受伤，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娜娜没再反抗，她服从了所有的安排，她不想失去更多了。
　　她不再见森，也不在去音乐练习室，也再没去过老孙那学琴，她只是省掉每天的午餐钱和零用钱，做了一件事。

　　每到周六，上完钢琴课，她便骗妈妈说和同学一起到图书馆复习，妈妈看到她的学习成绩稳重有升，便没再怀疑。她就利用这段时间，倒2趟公交车，再乘一趟巴士，来到森的女儿居住的那片别墅区。离那栋房子不远处有一家24小时的便利商店，她在商店点上一杯7.5元的咖啡，就等着那个别墅里有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孩走出来。

　　路途遥远，有时候等车等的太久了，她到便利店已经中午，而她又必须赶在巴士的末班车来之前跑回车站，因此，三周过去，她依旧没有等到那个同龄人。

　　第四周，她在便利店老板奇怪的打量下，付了咖啡钱，终于别墅的大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走了出来。

　　娜娜丢下咖啡，赶紧跑了过去。拦在他们正要开走的车前。
　　“叔叔，我迷路了，您能带我到市区吗？”娜娜鼓起勇气，把在心里演习过无数的台词颤悠悠的说了出来。男人警惕的看着娜娜。

　　“你是市附中的呀，跑这来干嘛？”高个女孩先开口了。
　　“我.....我想到郊外拍点照片......”娜娜对其他问题的答案想都没想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舅舅，把她带上吧。我认识她们学校的人。”

　　娜娜知道自己找对了人，太过兴奋导致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你也喜欢摄影？”高个女孩十分随性的与娜娜攀谈起来。

　　娜娜确实喜欢拍照，但她从未想过这是摄影。
　　路上，高个女孩要求看看娜娜拍的照片，娜娜便把书包里的相机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其实
　　相机里都是拍的乐团演出还有一些人的特写，这些人有阿健，有小言，有胖斌，当然还有森。就是没有城郊的风景照。

　　高个女孩识破了娜娜的谎言，却没有赶她下车。
　　车子停在市区地铁口，娜娜下车了。

　　“你照片拍的不错，就是技巧太差，有个摄影爱好者联盟，你可以去玩玩。”

　　虽说是爱好者联盟，可报名费要500块。娜娜持续的不吃午饭，每天中午，同学们都撒欢儿似的往食堂跑，娜娜就以整理琴谱为由，拒绝与她同行的伙伴们，当同学们都吃完饭回来看她还坐在座位上，她就说自己吃过了。本就纤瘦的身子板儿，越来越单薄，脸色也越来越差。

　　这一切都被小言默默看在眼里。她是知道的，娜娜骨子里是个特别倔强的女孩，如果你觉得她无欲无求，那应该是没有遇见她觉得重要的事情。曾经，和小言做朋友是最重要的事。于是，娜娜就能够顶住所有压力和小言做同桌。现在，娜娜应该是有了她认为更重要的事，于是她又开始犯傻了。

　　小言把娜娜最近的变化告诉了司徒，那个喜欢娜娜的学长。
　　“娜娜为什么不吃午饭呢？”
　　“应该是为了攒钱吧”
　　“攒钱做什么呢？”
　　“不知道”
　　“我去问她”

　　小言一把拉住司，阻止了他
　　“她如果不想说，你问了也没用。与其问她，你不如直接帮她。”

　　于是，司徒每天早上早到学校半个小时，然后将小言提到的娜娜喜欢吃的面包和牛奶塞进娜娜的书桌里。

　　娜娜摸到面包后，用手摸了摸面包上印的“甜蜜工坊”的印章，扭头去看坐在最后一排的小言，小言正在和体育生们谈笑风生。

　　森警告了乐团的成员，这一年谁都不许打扰娜娜，她马上要高考了，让她好好学习。同时，减少了乐队排练的次数，他要求子涛和阿乐必须上大学。胖斌和阿健也要学点有用的东西。

　　“我在做生意”胖斌弱弱的说道
　　“什么生意？”
　　“卖袜子。”
　　“你呢？”森问阿健。
　　“音乐就是我的全部，我为什么要学别的东西”阿健眼神坚定的说。

　　于是，乐队不再每天排练，只有周末的时候大家才会聚到一块。子涛和阿乐也开始为高考备战，阿乐的爸爸是海外基建工程师，常年出差在外，只知道儿子学习不赖，对他是个贝斯手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子涛的父母也在外地打工，他和奶奶生活在一块，奶奶只知道大孙子喜欢弹吉他，不耽误学习，有点爱好也挺好。胖斌除了在快餐店打工，晚上就跑到夜市一条街卖袜子。而阿健则找了一份小酒吧驻场的工作。这份工作，他干的机械麻木，每一天都期盼着排练日的到来。

　　尽管他那么期盼着，有很多时候还是凑不齐人，阿乐和子涛请假的次数开始变多，阿健看着落灰的乐器、空空的厨房，越发落寞。他想念乐队日日排练的日子，也想念娜娜穿着校服呆呆的样子。他常常有意无意的在森哥演出的酒吧晃荡，希望能碰见那个拿着相机，用各种尴尬的姿势给森哥拍照的少女。可惜，一次也没有碰上。

　　娜娜的确没再跑去给森拍照片。她在忙着另外一件大事。她终于进了摄影联盟，栗子是那里的活跃分子。栗子看了娜娜的摄影作品，发现里面最多的是森的演出照。

　　“你喜欢这个大叔啊？”栗子表情神秘的问。
　　娜娜抓住机会，赶快说道
　　“他不是大叔，他是森哥，是咱们这个地方最有名的地下摇滚明星”

　　“明星？咱们这三线小县城还有明星呢？”栗子把娜娜的照片放下，表现出明显的不关心。

　　娜娜只好暂时作罢。在摄影联盟里，谁都能看出娜娜对栗子的“兴趣”，她总是跟在栗子身后，不惧别人的嘲讽，她也很会看人脸色，不会让栗子感到负担太重。她想要让森见到自己的女儿，却不敢贸然行动。

　　森呢？在没见到娜娜这段时间里，他常常会想起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脸色挂着倔强的神情。有时候，他坐在键盘前写曲子，却不由自主的弹起那段和娜娜合奏的旋律。甚至，连和女人上床的兴致都没有了。

　　有时候，他演出完，会走出嘈杂的后台，站在酒吧的后面，抽一支烟，想一想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害怕，也羞愧。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太想念女儿了。

　　摄影联盟在小镇上的市文化馆搞摄影展，栗子和娜娜因为连续交了会费，所以都有资格展出作品。栗子的作品技巧很好，她喜欢拍街景、人群、郊区，总之她喜欢一切涌动、澎湃的东西。而娜娜喜欢拍人物，她喜欢透过一张张人脸上的皱纹、眼神、神情去体会留在这个人身上人生百态的印记。

　　栗子建议两个人互选参展作品，娜娜选了栗子一张俯瞰小镇夜景的照片，而栗子则直接在娜娜厚厚的照片里，抽出一张森闭着眼站在舞台上的照片。

　　“为什么选这个？”娜娜有些激动的问
　　“因为你拍的太用感情了呀，暗恋小妹”栗子轻松的说。

　　娜娜有些激动，脸也红红的。

　　娜娜和乐队再见面已经是两个月以后，娜娜叩开练习室的门，小言、胖斌和阿健正在百无聊赖的打牌，子涛在为二模复习，阿乐在爸爸给找的外国私教那恶补英语，排练又被搁浅了。

　　“呦，乖乖娜娜，好久不见啊”胖斌的口吻有些揶揄。

　　乐团的人都知道娜娜妈找森哥和小言算账的事了。娜娜沉默的站在一边。
　　“你怎么才来啊，你再不来，我们乐队就要黄了”阿健把娜娜从门外拎了进来。

　　小言有些愤怒的瞪着娜娜，那眼神分明在说“不在学校好好复习，又跑来干嘛呢？”

　　娜娜环顾了一圈今非昔比的练习室，自己给乐队拍的那些照片也落了灰。娜娜看着照片，满眼失落，阿健看着娜娜，满是心痛。

　　“明天，我在市文化宫有个摄影展”

　　三个人了解了娜娜的来意，小言依旧沉默，胖斌追随小言。

　　“我们都会去看，森哥也会去。”阿健温柔道。
　　娜娜用眼神感谢了阿健。

　　“你怎么瘦这么多？”阿健想要扶一扶娜娜的肩膀，但手停在一半，又缩了回来。

　　娜娜尴尬的笑笑“我减肥呢！”

　　娜娜走后，阿健用眼神询问小言。

　　“她不吃中饭，攒钱去什么摄影联盟，给一个富二代当跟屁虫去了”

　　阿健刚要和小言争吵，胖斌赶紧把两个人拉开了。

　　“你俩真是相爱相杀！”胖斌违心的打趣道
　　。
　　这下两个人把炮火对准了胖斌，一个靠枕和一个鼓槌儿朝胖斌袭来。

　　“明天都得去！”阿健下命令。

　　“我才不去。”小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