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架空]原罪》四方月

2、[戚顾架空]原罪——2

　　“他说：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顾惜朝手中拿着厚厚的圣经带领着三个孩子，虔诚的朗诵圣经，在早晨的阳光照耀在教堂屋顶之前，他们已经读完了一篇，这就是顾惜朝他们每天早上都要做的“早课”。每天看到彩色玻璃被阳光照耀着散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时，顾惜朝就感到心底有一丝安宁轻轻柔柔的包围着他，让他不再感到孤独无助。
　　彩色的光映照在顾惜朝和他身边的孩子们身上，将他们身上白色的衬衫装点上最美丽的花纹，顾惜朝站起身抖了抖裤子上的皱痕，整理好严谨的线条。这才走到圣坛前面恭谨的取下上面精致的玻璃杯，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脸上漾起很轻很轻的微笑，就像是在看着这个世上最美丽的珍宝。
　　圣水，受到天祝福的水，在资源贫乏的时候，哪怕只是一滴水都是恨不得留着解渴救命的，谁还会像顾惜朝这样每天一杯的省出自己喝的水，放在圣坛前接受祝福，然后倒进圣水池等着慢慢蒸发、变干。
　　顾惜朝端着杯子走到教堂大门边上的圣水池面前，按照惯例他都先用右手修长的中指蘸些圣水，在额头上、胸前、左、右两肩画一大十字，并同时开口轻诵：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们！”
　　说完顾惜朝双手捧杯将玻璃杯中的圣水缓缓倒进圣水池，虽然不太多；虽然也只是在诺大的圣水池的底部铺上薄博的一层，但是顾惜朝还是满足的看着那有些斑驳的大理石的池子——被称为“圣水池”的池子也不过就是一个大理石的盘子。盘子底部闪动着湿润的光芒，潋滟波光就像是回报顾惜朝一般的在他脸上轻柔跳跃——
　　“神父要出门了哦！你们三个可要乖乖的待在教堂里，知道吗？要诚心的诵读圣经，这样主才会聆听到你的声音。”顾惜朝收拾好玻璃杯取来架子上平整的像是没有被穿过的黑色长袍，套到身上仔细的扣上每一个扣子，顾惜朝一项都很注意整理、清洁身上的长袍，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一件长袍，也是他唯一一件正式的服装，他到哪里都要穿的，这身长袍就和他脖子上的“罗马领”一样都是他身为神父的象征。
　　“顾神父，天气变的好热，你真的要穿这么厚出门吗？”戏谑的声音就在顾惜朝整理好身上的长袍之后，才带着笑意轻轻响起。
　　顾惜朝眸光犀利的向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刺过去，听他那不正经的语调顾惜朝皱了皱眉头。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斑点声音也没有，而且他也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出现，这个世上恐怕还只有死人是他感受不到气息的。顾惜朝心底暗筹着疑惑，但是没有搭理戚少商这个荒唐无耻的家伙。看见他就不由得会想起几天前告解室里面那一段奇怪的接触……
　　戚少商带着笑意站在刚刚倒进圣水的圣水池边上，身上依旧是一身清爽，白色西装外套在粼粼波光的映照下变得闪闪发亮，那干净的白色看起来就像是天使圣洁的衣角，顾惜朝瞥了一眼戚少商将所有的震惊和感动就收进心底。
　　这样的家伙根本不能和天使扯上任何的边，那就算再干净也不能和圣洁的天使放在一个等级上比较！顾惜朝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就这样忽视戚少商的存在。
　　“嘿嘿——才几天不见你就忘了我？”戚少商微微蹙眉，一脸了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惜朝的冷眼相对，轻声地抱怨。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半晌决定还是不要相信这个骗子家下流胚底子的小脑袋，再一次掸掸衣角，抬脚就往教堂外面走。绕过戚少商的时候就连一个眼神也不丢给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轰——
　　灰尘只有一粒两粒的时候你几乎会感觉不到他的纯在，但是一整面墙倒下来的时候，那股灰尘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就由不得你忽视了。在墙倒塌的那一瞬间，就立在那堵墙边上的顾惜朝在那一瞬间被戚少商揽到了怀里，戚少商紧紧地拥着他在地上一阵翻滚险险的闪过那堵墙。顾惜朝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堵墙原本都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塌了连半点预兆也没有。
　　“你没事吧？！”戚少商将顾惜朝密实的护在怀里，在确信没有危险之后才抬起脸检查顾惜朝的情况，看他一脸呆滞才担心的开口询问。
　　“……我没事——”顾惜朝看着戚少商那一身的白衣变得脏兮兮的，而他原本干净清爽的脸也漫布灰尘看来十分的狼狈。顾惜朝悄悄的伸手将戚少商推开一些，单手支地凭着他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
　　“你们三个没有事吧？别怕，神父也没有事……”顾惜朝因为被戚少商保护的很好身上根本连擦伤都没有，就是身上都是土罢了。顾惜朝走到三个明显被吓傻了的孩子身边摸摸他们的头，等他们慢慢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神父！哇——”三个孩子刚才根本是被墙倒塌下来的那一瞬间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如果不是顾惜朝好整以暇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是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喂——你们可以等一下哭吗？谁帮我把腿上的木头搬开？”戚少商看着那一大三小的四人抱在一起的场面很想也一起感动一下，可是那也要在他能自由活动之后啊……

　　“我该说你倒霉，还是运气好？”顾惜朝将戚少商的裤脚往上推了一些，看着方才被木柱压倒的小腿上有些红肿但是完全没有他预想之中的严重，心底不禁的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的运气也好的太离谱了，这样一堵墙倒下来就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够，戚少商不仅能及时救他，同时还能让两个人一起脱险。这种算得上是奇迹的事情，顾惜朝可从来都没有碰见过。不过再怎么说戚少商都算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不然他才懒得去管那个下流胚子又没有受伤。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戚少商满脸痛楚的说道，但是平静的双眸之中却没有染上任何的痛苦，看在顾惜朝的眼底更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顾惜朝无奈的摇摇头也不搭腔，伸手取来药膏和纱布仔细的给戚少商上药。
　　“痛！你轻一点，很痛啊！”戚少商一边咋咋呼呼的叫着，一边偷偷瞄着顾惜朝那一脸的认真和冷静，回想起刚才顾惜朝在死亡面前的冷静。
　　那是一般人所不可能办到的吧！就算是在无所畏惧的人，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也总要害怕一下，或者颤抖一下。可是顾惜朝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稍微有一点震惊，然后就马上变得很平静，还知道要按为三个孩子，照顾惜朝自己在前几天说的，他，真的杀过人？
　　“哼！”顾惜朝轻轻的冲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像是非常不屑戚少商那样大呼小叫的样子，正在抹药的手上也故意加重了几分力道。
　　“哎！轻一点……轻一点……”戚少商开始有一些后悔用真人的身体受伤，他本来想博取顾惜朝的一些同情的，没有想到顾惜朝是完全的不领情，冷嘲热讽的语气他可以忽略，可是伤口上的痛楚却是这个身体本能的反应，根本由不得他想不想。
　　“没见过有人这样怕疼的——”顾惜朝细心的绑好绷带，终于结束戚少商的哀号，两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戚少商庆幸不用再大呼小叫的了，顾惜朝庆幸不用再听戚少商大呼小叫了。真是皆大欢喜阿——
　　“你经常包扎吗？——很熟练。”戚少商看了一下脚上的伤，说出自己的想法，顾惜朝果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神父，他那种异于常人的临危不乱就已经证明了。
　　“……”顾惜朝默然的没有回嘴，只是静静的收拾着手边的东西。那样逃避话题的样子，让戚少商更加好奇顾惜朝以前的事情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死！”戚少商知道顾惜朝一定有很多不愿提起的事情，也知道顾惜朝身上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才会让天上的那些家伙急切的想将他带到天堂去，就算是他这个死神不愿意出手，他们也要自己来动手。想到这里戚少商不禁的皱起眉头，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跟他抢人？老子干的就是杀人的活儿，哪轮到你们插一只手进来？戚少商心底咬牙切齿的盘算着找机会上去吵架，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了。
　　“为什么要怕？活着只是我们赎罪的过程，死之后我的灵魂就能回到主的怀抱，我的罪也就全部结束了。”顾惜朝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转脸看向戚少商用最平静的口气说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认为你的主有多伟大，你哪里也不准去！你是我的！惜朝，你一定会是我的！”戚少商不知道顾惜朝认为的天堂有多美好多安宁，但是他知道那个地方一点也不好，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十分的纯洁，但是该有的肮脏也还是有的。
　　其实戚少商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他喜欢坦率的表现自己想要得和不想要的，所以他也就成为了不合群的那一个，最后就被指派来当这个死神，除了杀人之外倒也算是自由的工作，戚少商也乐得离开那个虚假的地方。作为天神不可能完全抛弃曾为人类的恶习，又或者可以说人类身上的陋习本来就源自于制造他们的那一个……
　　戚少商长臂一身就紧紧扣住顾惜朝得腰身，那样用力的箍紧，仿佛要把他锁进自己的身体才甘心。戚少商第一次尝试这样要紧紧抓住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不小心松开手那个人就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任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再碰触到一样。他立刻身体力行的抓住顾惜朝，戚少商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有点像毫无把握的无助感，让他感觉心头闷闷的。
　　“你发什么神经？！快放开我！”顾惜朝双手推着戚少商的肩膀用力的挣扎，两个男人这样抱在一起算是怎么一回事？而且——
　　什么叫他一定会是他的？！顾惜朝从来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要发生，他一生都要侍奉的只有他的主。
　　“不要！”戚少商说什么也不要放开顾惜朝，不管是谁来说他都不放。
　　“神父，大叔他们来了。”门外不远处传来雅各布的声音。
　　“戚少商听见没有，快放开我！”顾惜朝这一听还了得，山下的居民都来了，他哪还有多在房间里的道理。而且他一直不出去的话，大家还可能会跑进来看他，那倒是就更麻烦了。
　　“不要！”
　　“戚少商！你……”戚少商还是一脸闹别扭的样子，看的顾惜朝就快抓狂了，他开始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一直信守对天主的承诺。这真的不是他顾惜朝脾气不好，实在是戚少商这个家伙太惹人讨厌了。顾惜朝正想要发脾气的时候，戚少商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看准时机开口打断他发脾气的打算。
　　“你吻我一下，我就放手……”戚少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提醒顾惜朝两人之间力量的悬殊，让他不要做一些徒劳的事情。
　　“你说什么？！”顾惜朝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戚少商满脸稚气的坚决，那是一种没有办法沟通的意思。
　　“吻？不吻？”戚少商也是一脸的霸道，根本把顾惜朝的怒瞪当隐形的一样，不予理会。
　　门外的脚步越来越近，房间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戚少商抬眼直视顾惜朝有些挣扎和慌乱的眼睛，开口追问语气中有些威逼、胁迫。
　　“……”顾惜朝习惯性的眯了一下眼睛，像是终于作了一个决定。
　　顾惜朝伸手抓住戚少商的头，低头就用力的撞上那张只会将一些让他生气的话的嘴……
　　顾惜朝吻得很深，就像是戚少商吻他的时候那样，长舌长驱直入的顶进那热情迎接而来的唇舌之间，像是泄愤一般的不断绞着那条可恶的舌头，并不时诱着他来探自己的，然后看准时机用牙齿去咬，惩罚他的出言不逊。
　　“唔！”戚少商缩回被咬的舌头，没想到顾惜朝竟然会用骗的，看着他得意地笑着，眉角轻轻往上挑着，挑衅的意味极强。戚少商圆眼一瞪，伸出右手就去扯顾惜朝 的领子，想要将他的头拉低，好彻底的惩罚回去。他是死神，不是顾惜朝口口声声侍奉的天主，他可没有那种虚伪的风度，他想要的；他要做的从来都是要彻彻底底的去做的，这场战争是顾惜朝先挑起的，他不介意接受这样的挑战。
　　“放开！”顾惜朝伸手就去挡戚少商的手，刻意压低的声音，带来一种浓浓的偷情的气氛。正是这种气氛大大的诱惑了戚少商，他的右手灵活且霸道的隔开顾惜朝的双手。粗指一勾就将那个硬的有些硌人的“罗马领”给扯了下来，戚少商用力拉开顾惜朝密实的领子，奈何他的神父长袍扣子缝的很牢，戚少商拉了一下没有将它扯断，戚少商鹰眼微眯张口就在顾惜朝的脖子根处用力的吻下去——
　　“戚少商！”戚少商那样的吻根本就是咬，顾惜朝感到痛楚不断的传来，但是他更在意的是门外的状况，果不其然敲门声就在他开口的同时响起。顾惜朝愤恨的双手一推，没想到这一回戚少商倒是很合作的放松力道，任由他将他推开。顾惜朝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伸手抓过掉在戚少商身上的“罗马领”仔细的戴好，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一丝不苟的。
　　“你给我马上滚出我的教堂！”顾惜朝对着镜子一边整理看哪里还有遗漏的凌乱，一边对着依旧坐在床的戚少商下着逐客令，并暗自在心底决定要将戚少商列为圣保罗大教堂有史以来第一个拒绝往来户。
　　“惜朝，我受伤了，你看！”戚少商故意抬抬脚让顾惜朝明白自己可是为了他受得伤，他不能这么残忍的赶他离开。
　　“……”顾惜朝又默然了一下，估计是在心底把不能说的粗口给全部复习了一遍，然后他就握着胸前的十字架开门出去了——

　　“邪恶的东西，你怎么敢踩到神的领土？还不赶快离开？！”金色的卷发碧绿如玉的眼眸，洁白的纱裙，完美的九头身比例的身材，让人看了就感到一股熟悉的低级趣味。戚少商满不在乎的掏掏耳朵好像听进去的话都像是废物一样，悠闲自若的样子好像刚才被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叫那个马屁精出来——啊！我忘了你是新来的，叫那个米迦勒出来，就说我找他。”戚少商在神殿之门门口的台阶上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就坐了下来，拍拍裤脚看来那样熟念的样子。
　　“放肆！”
　　“你最好快去！我有耐性但是没有时间，所以你最好快一点去叫他，不然我就勉为其难的自己去找他！”戚少商斜眼瞄了一下那个新来的“看守天使”状似可惜的摇摇头。还是他的惜朝耐看多了，果然长得太诱人也是一种罪啊——
　　“你！为什么没有传召就上达神殿？”正待戚少商还在回味方才顾惜朝那个主动地吻的时候，狮吼一般的声音震撼着整个神殿之门。
　　炽天使，圣名是“撒拉弗”意思是造热者。
　　炽天使之首的米迦勒，正怒目圆睁泛红的长发在风中怒张着，震怒的样子就跟怒吼的雄狮一样。但是米迦勒在戚少商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不管是过去去还是现在都一样。
　　“有人在抢我的工作，我很不高兴！”戚少商半斜靠在阶梯上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叫在场平日里循规蹈矩的天使们都啧啧称奇，这个没有名字的邪物是何等的没有规矩啊！众人的目光都放在米迦勒的身上，希望他能施展才能将这个邪肆的东西收拾了。
　　“这里是神殿没有人会杀人——”米迦勒转眸瞪了那些窃窃私语的天使们，以眼神告诫他们的本份。
　　“我不管！反正这里有人要抢我的工作，那我就要来找你，要是你解决不了，我可以找更大的商量——”戚少商挑了看了一眼米迦勒，转眼又把视线放在自己的脚上，目光慢慢柔和，像是想到了很开心的事情。
　　“……是你没有把工作做好吧！为什么我们迟迟等不到新的天使上来？”米迦勒沉吟了半晌才轻声地开口说道，如果他有好好地做工作，也就轮不到他们来做这样的罪恶。
　　“你们只能负责审判，下面的负责刑罚，其余的事就是我的，你管我？”戚少商不屑的反问，跟他说是礼貌不跟他说是应该的，他可从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要听谁的指令做事。
　　“你！”
　　“我该是时间回去了，记住不想人类像过去一样一直死不掉就不要招惹我！你们发动一次大风暴才没多久时间，应该没有胆子再来一次吧？”戚少商站起身好整以暇的看着气得几乎跳脚的米迦勒淡淡地说道，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永远都不会是他这个“邪恶的东西”的对手。这一点戚少商倒是很有信心——
　　“大胆……！”金发碧眼的“看守天使”正要出声阻喝戚少商的放肆，却在戚少商身后洁白的六支羽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神庭都没有的六翼竟然是在这个邪恶东西的身上。
　　“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开口！”米迦勒知道那个菜鸟天使目瞪口呆的样子所代表的意义，但是神庭之内是禁止妄语的，“他”的出现永远都是神庭的禁忌，就连他的名字也是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