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当年》星梦云觞

19、Chapter 18 考试

　　课本剧竞演过后，夏之泠的生活再度归于平静，每天面对的是课本、试卷和作业。但班里并不平静，这一年的科技文化节尚未结束，大家都有这样那样的活动要参加或围观。夏之源难得地收心坐在座位上刷题，引得林世鑫看了他一下午，后来才知道他进了数学竞赛的全国决赛，正在备战，于是默默地退出游戏转而看小说，避免画面动效让夏之源分心。
　　这期间好消息不断：班级在年级辩论赛中斩获魁首；许鑫带领街舞社参加市里最牛的第三中学举办的社团嘉年华，成功踢馆；课本剧夺得市级一等奖的好成绩……各种好消息纷至沓来，同学们心潮澎湃，唯独夏之泠心如止水，依旧埋头做题。李威在人群中忍不住吐槽：“这么爱学习，怎么不去三中啊？在这儿装模作样。”
　　许鑫：“你不知道吗？当年三中点名要她，但她没去。”
　　李威：“啊？真的假的？？”
　　许鑫：“当然是真的啊，然后听说是当时的年段长找她谈话，后来就同意直升本校了。”
　　李威：“我靠，这是收钱了吧？”
　　许鑫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她看起来确实不像有钱人，还得供两个孩子读书。”
　　凌知非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事实是什么呢？他们没有猜错，的确是用钱诱惑：直升本校，三年费用全免，奖助学金照拿。当时三中也开出了同样的条件，只是他们缺了一项隐藏条件——考上清北复交，奖金十万。
　　清北复交对于三中来说，实在是过于稀松平常了。每年高考前后，他们都要占用当地报纸的一整个版面宣传本校保送或考上名校的学生名单，附一寸免冠照的那种，简直是当地最为出名的光荣榜。但这种光荣对于夏之泠来说，还不如钱来得实际。一中虽不是顶尖中学，好歹也是区重点，其中不乏省级名师，只是因为学校没落，近十年招生的生源越来越差，可谓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据说当年夏之泠签下直升本校的协议后年级里几位老教师高兴得连连搓手：“三年后的高考有希望了。”
　　因此，几个月前刚分班的时候，静姐每次看到夏之泠的成绩单都恨不得再把她叫来办公室谈心给劝到文科班里——物理成绩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可是一想到是颜晟那个误人子弟的家伙在教这个班的物理，还真是有点开不了口。颜晟……管不了管不了。
　　好在最近几次考试中，夏之泠的物理成绩已经在稳步上升，夏之源和林世鑫的小灶卓有成效。静姐暂时性地放下心来，但也并没有完全打消劝她转到文科班的念头，甚至还越来越迫切，因为——会考近在眼前了。

　　根据省教育厅的安排，高二学生将在第一学期末参加会考，文科学生考物理、化学和生物，理科学生考政治、地理和历史，考完后即结束高中阶段这几门科目的学习，专心备战高考。并且因为考试成绩将载入档案，考完后原则上不允许再次更改文理科志愿。而现在已经十一月，距离会考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静姐摘下眼镜揉了揉睛明穴：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为会考发愁的不只有静姐，还有一众平时不好好学习对家科目的同学。十一月中旬，科技文化节刚一结束，各班班主任就在静姐的统筹安排下把班里大概率无法凭自己努力通过会考的同学送到了实验楼里，在那里单独开了几间教室供他们学习，只有课间操的时候允许出来放风。一向快乐的体育生林杰瑞突然就不快乐了，每天在“小黑屋”里唉声叹气，抓着头发面对着近代史上历次战争的意义、当代经济生活的特点、洋流季风的变化趋势，每天都要抓掉一把头发。他觉得会考复习要是再不结束，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就要宣告结束了——给愁的。
　　夏之源虽然平时不大爱学文科，但有姐姐给整理的备考笔记，每次模拟考都很不错，不在被关注之列。尽管如此他仍然忙于学习，备战即将到来的数学竞赛全国决赛。其实一中每年都会有尖子生进入决赛，但毕竟生源和师资都不太好，定然比不过三中——人家年年都能有十个左右借此获得清北保送资格的，一中却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过拿到过全国二等奖以上奖项的了。大概是因为这样，数学教研组组长文育才老师给这些参赛同学上课时格外没有压力，乐于分享各种他认为“有趣的”难题，带大家在数学的海洋里遨游——然后学生基本都淹死了，只有夏之源和凌知非勉强跟着他上了岸。为此，静姐狠狠地批评了文老师，提醒这个北师大优秀毕业生要考虑学生的实际情况，讲学生能听得懂、用得上的题目。不过已经晚了，因为比赛近在眼前，学校派包括文老师在内的几位数学老师带队，领着参赛的孩子们去北京。静姐作为语文老师，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们吟诵送行的经典词句，比如“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夏之源不在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显得格外漫长。夏之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弟弟分开这么长时间，特别是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总有些不习惯。夏之源临走前交代老夏一定要记得去接姐姐，老夏也的确尽职尽责，但夏之泠还是开心不起来。
　　“哟，这以后要是你们不在同一个大学可怎么办啊？”老夏看出夏之泠兴致缺缺，打趣道。
　　“再说嘛。”夏之泠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心里也不禁犯愁。自从出生起，姐弟俩几乎是形影不离，分开过最长的时间也不过是半天。作为姐姐，夏之泠没少照顾弟弟，比如督促他写（抄）作业，天冷了硬给他套上厚衣服，但拒绝承认其实夏之源越来越承担起照顾她的份额。老夏经常在心里感叹儿子大了知道疼姐姐了，但不敢显露出来，既是担心儿子骄傲，也是担心自尊心极强的女儿接受不了。
　　有同样寝食难安的还有林世鑫。虽然他认识夏之源的时间远没有夏之泠那么长，但这几日也是兴致不高，连游戏都懒得打开。他甚至从夏之源的抽屉里找出素描本，对着其中的画开始临摹。夏之泠看着，总觉得这孩子有点过于在意夏之源了，似乎……比我还难过？夏之泠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因为好兄弟不在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