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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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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的过程很顺利,这门锁老化挺严重,捅两下就开了。
一进门就是一个破败的屋子,蜘蛛网和灰尘堆积在这不大的空间里,门“嘎吱”一声响,何西先走了进来。
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地上都是灰尘,他们一踩上去就是一个脚印,何西快步走向了客厅,穿过了客厅,到了阳台。
这些筒子楼的阳台都是紧紧挨在一起的,从他们这边可以看到周强父母那边,而且两个阳台就相距半米多,能直接跳过去。
他们俩在阳台这边,还能听见对面客厅传来的争吵声。
周强父母不知道在吵什么,周强母亲鬼哭狼嚎的,周强父亲大声骂着“都怪你”之类的,还夹杂着摔东西的动静,看样子还打起来了。
然后何西听见了“砰”的一声巨响,看样子是其中一个人离开了。
何西有点蠢蠢欲动。
沈肃北一把捞住了何西的腰:“干嘛?”
何西整个人面向着旁边的阳台,弓着腰,弯着腿,要是沈肃北再晚上半秒,何西估计都跳过去了。
“我过去看看。”小同学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却带着一股坚定地意味:“看一眼就回来。”
太久没查案了,何西觉得自己紧张的都要出汗了,仿佛又回到了奔走在第一线的日子,只见何西一抬腿一蓄力,一使劲儿一跳——
“给我回来!”就被沈肃北拦腰扯回来了。
“不是说好了就来看看么?”沈肃北咬牙切齿,摁着何西的腰不让他跳:“溜门撬锁就算了,现在还跳阳台了?你当你是蜘蛛侠啊。”
“就看一眼。”何西举起来一根小手指头,低声说道:“林杏百分之八十被关在洗手间里。”
沈肃北听的直蹙眉,单手抱着何西的腰,不让他挣开,何西也确实挣不开,只能眼巴巴的等沈肃北开口。
“你怎么知道?”沈肃北问。
不是沈肃北不相信,而是何西这论据来的太莫名其妙了。
通过一条短信,怎么就扯出来这么多的事儿?
沈肃北觉得自己像是发掘到了何西的另一面,冲动莽撞又勇往直前,好像前面是座山他都能翻过去似得,更别提一个阳台了。
“我猜的。”何西用他那浅薄的刑侦知识艰难推理出来的论据不太经得起讨论,他干脆就不讨论了,用下巴点了一下对面阳台说道:“你不想去看看吗?万一林杏真的在里面,我怕她会遭遇到不测。”
何西也不知道人会不会在里面,但是他知道,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去尝试。
他不能放任林杏出问题,他要把林杏的生活掰回正轨。
沈肃北沉着脸不说话。
这不是打打架的小事情,如果林杏真的在那里,沈肃北更倾向于报警。
但奈何他怀里的这个小东西不这么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非要看的话,我去吧。”沈肃北把何西往后拖了一步,但何西死活不同意。
在楼下就演过一次的“我去我去”剧本到了楼上又来了一次,最后还是俩人一起跳过去。
何西是神经粗大,反正之前都掉过一次天台了,也不怕高,沈肃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压根不觉得这半米宽的阳台有什么可怕的,俩人脚前脚后落到了阳台上。
阳台里面就是客厅,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和一台老旧的电视,客厅里没人,但是隐约有打电话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是个女声,还在哭,应该是周强的母亲。
沈肃北和何西对视一眼,俩人都慢下脚步,走向洗手间。
这屋并不大,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一个卧室,厨房的门开着,卧室的门关着,洗手间的门也关着。
沈肃北往卧室门口走,防备着周强母亲突然出来,何西走到洗手间门口,悄悄的拉开门。
洗手间的门是推拉式的,很厚重的玻璃门,推拉的滑轮也很涩了,推动的时候很容易发出声音,何西小心翼翼的用手托着,缓慢的拉开门。
何西的呼吸都跟着放的很轻,他越是小心,就越觉得玻璃门传出来的声音大,齿轮摩擦在滑道上,门板被抬起来时发出的“咯拉”声,一切的声音都被放大,何西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像是推着一片云似的,轻轻地推开这推拉门。
洗手间不大,只有一个脏兮兮的洗手池和一个蹲便,瓷砖边缘泛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儿,再往里看...
空无一物。
何西懵了。
没人?
那他刚才那堆推理都是错的?
林杏真的是自己跑的?
沈肃北这时也从后面凑过来了,见里面没人,拉着何西就要走:“走吧,别被他们发现了。”
何西大受打击,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了,任由沈肃北拉着他走。
沈肃北一门心思只想赶紧带何西离这里远点,免得节外生枝,但他刚想到这儿,客厅门外就有人开始用钥匙开门了!
是周强父亲回来了!
沈肃北和何西距离阳台还有七八米,他们不可能一下子跑过去,眼见着门要开了,沈肃北脑子一热,直接抱着何西钻进了洗手间的门,顺势拉上推拉门。
推拉门才被拉上,客厅门外的人已经进来了。
好家伙,现在彻底被堵死了,还不如刚才直接跳阳台跑了呢,哪怕被发现,也比被堵死了好啊。
沈肃北一时间又是懊恼又是无奈,只能低下头,狠掐了一把何西的脸泄愤。
何西也知道造成这个局面是因为他执意要过来看,被沈肃北掐了一把也不敢说话,怂唧唧的任人蹂躏。
何西本就生的皮薄脸嫩,一掐起来整张脸都跟着动,一双杏眼泛起了生理性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沈肃北,沈肃北本来只是掐一下泄愤,奈何何西这小模样太招人疼,他都有点舍不得松手了。
“你还知道回来!”突然间,客厅里爆发出了一阵咒骂声,是周强母亲从卧室里出来了。
“我不回来这烂摊子谁收拾!”周父也跟着破口大骂:“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在学校不学好,就知道谈恋爱搞对象,现在搞出这么大的烂摊子,我看你怎么处理!”
“什么叫我儿子?那不是你儿子吗,不是你教的吗?周强就是有你这样的爹才会长成这样的!要不是你纵容他,他怎么会去强人家小姑娘?”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怎么能叫强?”周父更生气了:“明明就是谈恋爱!在农村十六岁都能生孩子了,摸两下又不能掉块肉!”
洗手间里,何西听得火大,恨不得窜出去给周父两撇子,偏偏这时候沈肃北还在捏他的脸玩儿,他被捏的嘴巴都合不拢,沈肃北还不肯收手,何西急了,也抬手去捏沈肃北的脸。
俩人都憋着一口气,在气味难闻的洗手间里,非要把对方捏服。
“那现在到底怎么办啊,人家律师都来了!还要告咱们呢,万一他们发现,发现...”周母说到这儿,声音一下低下去了。
“你现在知道怕啦!现在不敢啦?那你绑人家的时候你想什么呢!”周父爆发出一句:“你说现在怎么办?是把人绑走还是继续扔着!”
洗手间里正在捏脸的两人齐齐一顿。
“我怎么知道啊!”周母又开始哭:“我只是想给她点钱,让她不要再闹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周父抽了一口烟,一把将烟蒂碾灭在桌子上,在土里刨食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露出了罕见的狠厉一面,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明天直接把人带回咱们老家吧,锁在大棚里搁着,不会有人发现的。”
周母又哭了两声,然后不哭了,开始跟周父商量着怎么把人给绑走。
最后他们商量出了一个结果,周父负责把人绑走,周母负责留下来应付律师和老师,让那个自己儿子办转校,尽快和这里的一切都割开关系,永远不回来。
按照周父的说法,反正林杏也只是一个孤儿,没有人会找她,很快一切就会风平浪静,回归到最开始的平静生活。
“只能这样了。”周母抹着眼泪儿,走回了卧室。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姑娘,正在昏迷中,正是失踪的林杏。
“小姑娘,别怪我,谁让你非要告我儿子呢。”周母一边拿起绳索绑林杏,一边絮絮叨叨的念叨:“那是我儿子,他以后要念大学,要成家,要给我生孙子,不能让你毁了,不能让你毁了...”
说话间,周母把林杏狠狠绑了起来、拖拽着从床上拽下来了,两条细白的长腿耷拉在地上,被周母硬生生往外拖。
一个小姑娘体重也不轻,周母拖的很费劲,她一边拖一边喊:“老周,过来帮我搭一把手啊!”
外头的周父不耐烦的吼道:“我要去撒个尿,你自己——咯拉——”
“懒驴上磨!”周母刚怒骂了一声,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惊惧的怒吼声!
“啊——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