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卅。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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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成亲
“你说喜欢的是我，我信了，我以为……不用如此费劲的筹划退婚了，我以为可以开始尝试着和你过这一生了，谢谢你让我及时认清，有旭凤在，我永远没有这个资格。”
“你们要做什么能否等到我退婚之后？是，你们清高，为爱无畏，是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却俗得很，不想做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想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你不爱我，没关系，可你不该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又亲手将这希望一一捻灭，我的心是铁做的吗？可以任你这般践踏依旧复存？”
“你知道哀莫大于心死吗？你又怎会懂这种感受……”
“你既和旭凤在一起了，日后我们也不必再相见了。”
这一声凄厉过一声的诘问，如雷刑电火直击神魂，锦觅痛得元神都似要碎裂一般。
“不是的，没有！我没有，你说你信我的？你说你信我的……为何又不信了？”
锦觅哭喊着极力否认，可他似囿于迷雾之中，一句也听不进她的解释般，只沉溺于他自己的伤痛中，声声厉责，泣泪如血，她只得徒劳的喊着：“你说过你相信我的，你说你信我啊，你说再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了，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啊？”
她痛绝，只觉眼前万般迷瘴，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颠倒，什么都不对，就连润玉也变得不甚真切，难道他真的要离她而去？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锦觅想纠正，调集全身灵力要将这颠倒了的万物归位，却是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更别说施法作为。
润玉将唐镜和孔微之各自送还安置好回来时，便发现刚刚他离开时安然入睡的锦觅此时却在做噩梦。不知梦中是何，竟让她极度痛苦，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上微微筋挛，就连呼吸郁结不畅。
“觅儿醒醒，快醒醒……”润玉一颗心骤然揪在一起，赶忙将锦觅抱在怀里一边运起灵力灌入她灵台，一边轻声唤她清醒，只是锦觅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怎么，任他如何都叫不醒。
魇兽不在，润玉无从得知锦觅是做何噩梦，只觉心焦如焚，抱着锦觅躺好，抬手在屋外设了一道结界，眸色变得深沉，曲起十指结出法印，顷刻间便入锦觅之梦而去。
她出不来，那他便进去带她出来，只是此法凶险，此时他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锦觅的梦里天地颠倒一片幻色，她满身水泽之气，浑浑噩噩的捏决施法。润玉走近时，只见她眸中除了荒芜再无其他。
“觅儿，别怕，我来了……”润玉轻唤，锦觅却是睬也不睬他，只是专注的一遍遍施法，一遍遍失败，循环往复。
润玉心间钝钝的痛感蔓延，他不敢抱她，若强行使锦觅停下，只怕她会受伤。
观测了一阵，润玉心中有了计较，不知是宽慰锦觅还是安慰自己道：“觅儿，我帮你，我帮你散去这迷雾可好？”
语闭便集中心念，抬手聚灵施法，强大的水灵力自指尖散出，锦觅的梦境渐渐变得清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终于安静下来，润玉心安的笑了笑收灵运气。
锦觅眸光流转，待看清眼前之像时心间一阵澎湃，一步跨上抱住眼前之人哭道：“小鱼仙倌，你别离开我，你别走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你……小鱼仙倌你怎么了？”
锦觅忽觉的肩上一阵湿热，下一刻怀抱之人便失力下坠，她一时没抱紧竟使他跌倒在地。
“怪累的，坐下说话。”润玉咽下喉头又一次涌上的腥甜，一抹嘴角费力的挤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拍拍身侧示意锦觅坐下。
“你吐血了？你怎么会吐血？”锦觅伸掌在肩侧一抹，黏腻的血红便粘满手心。
润玉摇头笑，抬手握住锦觅颤抖的血手闭眼施法，不消片刻所有血污便都不见了。
“你感觉不到吗？你这是在做梦啊，梦里的事都是假的，血也是假的，你梦到我吐血了，我就吐血了，所以……你能不能梦点我的好。”
锦觅没听明白，惊慌失措的要去探润玉脉搏，却被他挥袖躲过，那幅广袖当空一划，修长的五指张开，水蓝色的灵力便宛若游龙由指尖溢出，漫天流星霎时拖着长长的尾巴争先恐后的滑落。
“好看吗？觅儿真是听话，说叫你梦点我的好，立时便要看流星雨了。”
锦觅痴痴呆呆的瞧向星空，她的确一直惦记着看流星雨的，只是一直也不得机会，难道这真是梦中？锦觅转头看向润玉，眼前之人虽是看着疲累，但唇角犹带浅笑，眸中亦是聚满星辉，她缓缓伸手固执的握住他藏于袖中的另一只手，温热依旧。
“是幻是真我竟分不清了。那你怎知我是在做梦，你不是我梦中人么？”
润玉神情微顿，心说这小丫头当真不好骗了，于是只道：“你自己感知吧，我是你做的梦，你梦中我就是这个样子。”
锦觅还想再问，捏着润玉的手却被反握住，眼前再次迷幻起来，只听耳畔传来叹息般的轻语道：“没事了，安心睡吧，睡醒一切都好了。”
润玉出梦而来，将薄被拉来给锦觅盖好，终见她眉头舒展睡的安稳了，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捏决便穿墙而过回到自己的卧房，只觉内息已是四处游蹿杂乱无章，当即便凝神静气运功疗伤。
锦觅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睛便见到熟悉的床幔，大脑尚在半梦半醒间迷糊不清，就有一个水杯适时的递到唇边，她本能的就着杯口喝完一整杯水才觉得舒服了。
“昨夜睡得可还安稳？”润玉轻轻擦掉锦觅嘴边的水渍回身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小鱼仙倌！”锦觅如梦初醒，猛地坐起来扑进润玉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生怕他消失一般。
润玉心口一阵揪疼，张开双臂将锦觅揽住安抚道：“好了，觅儿乖，不怕，我会一直一直守着你的。”
“嗯。”锦觅点点头，声音闷闷的，不知是因为埋首在润玉怀里还是在哭，过了半晌才轻声问道：“你不怪我吗？”
润玉叹了口气，默了默道：“我怪我自己……觅儿，我们成亲吧？”
“你就是在怪我，可你不会说出来，我知道！我知道…你就算再生气都只是生闷气气你自己，”锦觅簌簌抖着，眼泪又控制不住掉落了，“小鱼仙倌，你骂我几句也成，别闷声不响的走掉，好不好？”
润玉扶起锦觅让她看着自己，抬手给她擦掉眼泪，神色认真道：“我真的没有生气，我如何舍得怪你，觅儿，那天晚上我忽然走掉是察觉到附近有魔气缠绕，我来不及同你说，眼下六界局势紧张，我将锦官城的仙气隐藏的这般好，都有能找来的，倒不是旭凤故意将他们引来，我担心这背后必有阴谋，觅儿，你既是水神与花神之女，又是夜神未婚妻，身份特殊，六界中不乏对你虎视眈眈的宵小，我前时已涉入魔界之事，使你的危险更添几分，若不去争取那最高之位，就一定不能使你陷入这六界之事，锦官城如今已经暴露，此地不宜久留，我今日便先陪你去酒坊请辞吧。”
听他如此说，锦觅忽然记起梦中之事，又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着急的问道：“那你可有受伤？我似乎梦到你受伤了。”
“啊？”润玉呆了呆，一本正经的笑言：“没有啊，你酒喝大发了，睡了一日两夜，睡糊涂了么？几个魔头还不至于伤到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哪有受伤，倒是你日后别再喝这许多酒了。”
润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锦觅，唯独受伤不愿她知晓，况且此番还是因她而伤，末了，为防锦觅仍揪着受伤一事，又补了一句：“成了亲我们就去长安，可好。”
醉酒之事令锦觅心虚不已，随即点点头抿唇不再言语，那些六界政事会引发什么危险自有润玉去处理，她却半分也不放在心上，此时她心中更要紧的是另一桩事，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过了半晌才垂下眼睑，小心翼翼道：“我知道我现在越来越贪心了，小鱼仙倌，你肯同我成亲，可是……可是我心中还在计较你是真心实意想要娶我，还是事已至此早些成亲也……”
润玉不等锦觅说完便俯身将她吻住，含着那唇畔辗转吮吸，又缓缓吻干她颊侧的泪珠，这才双掌托住她的俏脸心疼道：“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呢？终身大事，我只怕太过草率会委屈了你，你可知我无一日不想早早与你成婚，又怎会不是真心实意？”
锦觅面上渐渐盈满抑制不住的笑意：“真的……真的吗？那我们真的要在凡间成亲吗？”
润玉点头道：“是的，天界此时没空隙办喜事，便是在这凡间，既无聘礼又无高堂，还不能祭天告祖迎你进我家门，如此草率的，你可愿嫁给我？”
锦觅眼中泛起泪花，咬了咬唇似有迟疑的问道：“那日后回天宫，这些都会补上的吧？”她想是他名正言顺的妻，暂无高堂见证倒也罢了，可若缺了告祖之礼，那终究是算不得准的。
“自然会，我父帝早盼着给我娶媳妇了，定然要昭告六界媒聘周全的让我迎娶你。不过在这凡间纵然是有些仓促，也不能不认真，”润玉手掌一挥，掌心出现一个指环，上嵌着宝石，泛着莹润的光泽，形似流光精致漂亮，他微微笑道：“这是我娘亲选的，我这次过去告诉娘亲我要娶你，娘亲便郑重的选了这个指环，嗯……那个世界，指环有很重要的意义，是一生一世的许诺，一生只佩戴一枚给至爱，戴上就不能再摘下来了，你先想想清楚，是否愿意。”
锦觅重重点着头，捏起指环就要往手上套，润玉赶忙拿了过来，握起锦觅的手，郑重其事的给她戴上，轻轻呼口气似笑非笑道：“不是自己戴的，要我给你戴才作数啊，戴上无名指，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妻了，再也不能反悔的。瞧，尺寸正合适，我的目力还是不错的。”
锦觅四指并拢抬掌痴痴的看着，越看越觉喜欢，心中洋溢起满满当当的甜蜜，傻傻的笑道：“真好看，小鱼仙倌，真好看。”
润玉扶开被子给锦觅穿上鞋，牵着她的手走到窗口推开窗扇，昴日星君刚司晨，朝阳斜飞入窗，照亮了整个屋子。
“来，觅儿。”润玉托起锦觅的手放在阳光下，锦觅不明所以，十分好奇的随着润玉的目光动作看向窗外，霎那间便看到一道虹桥横亘于天边，她不禁惊喜的语无伦次道：“小鱼仙倌，这……这是什么啊？彩虹？”
润玉将锦觅揽进怀里，吻了吻她柔软的发顶轻声道：“唤龙咒还记得吗？”
锦觅只觉泪意充盈眼眶，赶忙眨眨眼点头道：“嗯嗯，记得呢。”
“我将龙鳞封进了这个指环，龙的逆鳞是生在这儿的……”润玉握着锦觅的手贴在心口，垂眸笑的温软，“这枚指环如今和我性命相绕，不再是召唤神龙这么简单咯，你有危险它便会保护你，便是日后我去何处鬼混，你也可以拿指环幻出虹桥，立时便可到我身旁揍扁我。”
他说，再也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有龙鳞和虹桥，他走去哪里她都能立即找得到了。锦觅感受着润玉掌心的温度和胸口传来的心跳，听他将一番生死誓言云淡风轻的说来，语气轻快不见沉重。
可她却知他心口缺了这片逆鳞定是疤痕斑斓，这枚月牙龙鳞，他不给她的时候她心慌，怕他的逆鳞不再是自己，怕自己于他不再那般重要，如今心中再无疑虑，却忽然希望这逆鳞依旧好好长在他胸口的，免他幼时那灼心蚀骨的痛。
润玉见锦觅面现痛色半晌无话，笑道：“你后悔啦？”
“你怎能说的这般轻描淡写，”锦觅咬着下唇将泪意憋了回去，“我真后悔为什么小时候不认识你，你都不知道我特别特别羡慕申九和他媳妇儿是青梅竹马，你说我们俩好好的天命姻缘，若是我爹爹早些找到我……我们俩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多好。”
润玉皱眉嘀咕道：“嗯……也不知申九将婚礼筹备的如何了。”
“嗯？什么？”锦觅没听的分明，心间突的一跳。
“我说，你不饿吗？”润玉笑，“走，吃点东西，我陪你去酒坊请辞，此事早办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卅。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