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迢爷

8、虞乐的过去

　　“噗。”沈迁一口酒直接喷出来。
　　林晌在他旁边，俩人估计闹通宵了，“你干什么？”几滴还溅到他衣服上，林晌冷冷的看着沈迁，沈迁的嘴巴还张得大大的。
　　“你看什么呢？”林晌不耐烦的又吼了一声，直接从沈迁手里拿到手机。
　　【我同桌我罩着，虞乐是我同桌，你惹不起。】
　　再看ID:祁厌。
　　林晌一下把手机摔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也坐到沙发上，双手和头往后仰，“我睡一会，你要走就先走。”
　　“嗯。”沈迁呆滞的站起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脑袋清醒了，“走啦。”
　　“滚。”林晌已经睡着了，刚刚也是自然反应。

　　路上，沈迁叫了个车。坐在车上，沈迁又用力晃了晃脑袋，喝酒喝了一宿，洗完脸了脑子现在疼的很。
　　沈迁半躺在后排座上，掏出手机，眯着眼乱按，“喂，厌爷，怎么回事？”沈迁直接问祁厌，费力的坐起来。
　　“嗯。”对面传来很冷漠的一声。
　　“我问你怎么了？你跟那个虞...虞乐什么关系？”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还“罩”上了。
　　上次是成了同桌，这次直接喧宾夺主了，沈迁是真不懂了。
　　“他被高三那池远盯上了。”
　　“我去，他怎么回事？池远一般不跟高二混的吧？”沈迁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是不是惹事了？”
　　“不知道，但我看他像故意找事的。”
　　“...所以，你要管？”沈迁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他...我同桌。”祁厌找了一个他认为最有理由的理由，但依然显得有点勉强。
　　“行，你同桌就是我朋友。”沈迁弯唇，扯出一抹笑。
　　“......”祁厌没说话，靠着男厕所的墙，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火吸了一口。
　　“我现在在路上，到学校说吧。”沈迁看着没声音了，就把电话挂了。
　　好久，祁厌又吐出一口烟，好看的唇微微动了一下，“谢谢。”他说的很小声，接着灭了烟头，往外走。

　　“赶上了赶上了！”沈迁一手扶着门，喘了口气，把书包往身后夸张一甩，大步流星往祁厌那边走。
　　“小虞乐，你好啊！”沈迁弯着腰，手扶着虞乐的课桌，他向虞乐打招呼，冲他夸张的笑了笑。
　　汪杰不要命的从沈迁后面冒出来，严肃的说了一句，“别说男生小。”
　　“......”祁厌，虞乐，沈迁三个人一脸茫然，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汪杰，汪杰有点心虚，“我开玩笑，开玩笑。”说着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
　　3,2,1,“汪杰你找揍！”沈迁反应过来直接狂追汪杰跑，“你站住！你有胆就别跑！”
　　“迁哥迁哥，都说了开玩笑。”汪杰跑到班级的前门，露出一个头还在奋力反抗。
　　“开你妹玩笑！”
　　“你别追了。”
　　“你不跑，我就不追。”
　　“你不追，我就不跑。”
　　“滚！看我今天不揍你。”
　　......
　　班里。
　　祁厌坐在位子上不说话，貌似他现在还不想理虞乐，但他刚刚差点就笑出声了，好不容易忍住了才没笑。
　　祁厌的眼睛往他同桌那里扫了一眼，发现虞乐坐在位子上，头低着沉默不语，但红透了的耳朵尤其明显，一直红到了耳根。
　　虞乐放在桌洞的手死死扣着另一只手，整个脸也红红的，祁厌猛的转头，不再看虞乐。
　　“......”祁厌狠狠摇了摇头，“喂，没事吧？”
　　“啊？”虞乐明显是被祁厌突然的一句话吓到了，好半晌才接话，“没事。”
　　“没事手扣成这样。”说着直接把虞乐藏在桌洞的手拿出来，伤口还在流血，祁厌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汪杰喜欢开玩笑，你就当他在放...开玩笑。”他没在虞乐面前说粗俗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得他那天那个充满鄙夷的眼神。
　　“......”虞乐还是不说话。
　　祁厌放开虞乐的手，起身从后门出去了，没到两分钟又回来了，只不过手上多了两个创可贴。
　　“手。”直接就要去夺虞乐的手。
　　“干嘛？”虞乐终于说话了。
　　“你说呢？”祁厌给了他一个“信不信我弄死你”的表情。
　　“...哦。”
　　祁厌低着头，把创可贴撕开，虞乐好看的唇笑了一下，被祁厌看到了，“笑什么？”
　　“创可贴...很好看。”一只布朗熊，还有一堆微笑的表情，确实挺好看的。
　　祁厌黑着脸，冷冷道，“自己贴。”然后扭过身子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虞乐也没在意，反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祁厌偷偷看了两眼，看到虞乐自己贴了创可贴之后就真的睡着了，然后，一睡不醒。

　　沈迁回来的时候，祁厌在睡觉，虞乐在看书，看啥他也没在意，就想着跟虞乐打好关系。
　　“小...不是，虞乐同学，你好啊！”也没等虞乐说话就径直走了。
　　“...你好！”虞乐还是回了一句，只不过面前是空气。
　　突然，刚刚走了的沈迁又退了两步，刚好就到虞乐旁边。
　　刚想说些什么，就对上虞乐那双眼底满是嫌弃的眸子，像没看见似的，他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你住校吗？”
　　虞乐抬眸看了沈迁一眼，“啊？”
　　“不住校的话，晚上回家小心点。”丢下一句话就没再说什么了，虞乐觉得他莫名其妙，也没放在心上。
　　沈迁的反常让虞乐想起来昨天中午在食堂的事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占据他的心。
　　转头看了看旁边睡得正香的祁厌，刚刚对沈迁的反感退了几分，只是不安越发强烈。

　　祁厌醒的时候，林晌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说帮他请个假，他今天不来了。
　　祁厌也不着急，把时逅叫过来，“请假，林晌。”
　　“啊？哦。知道了。”时逅踉跄了一下，然后站直扯了扯学生领带。
　　祁厌往前排座位挑眉，示意他可以走了。
　　“你晚上回家吗？”祁厌烦躁的揉了揉眼，“还是你住校？”又问了一声。
　　虞乐怔了怔，当没听见，“你别管我的事。”好久，虞乐放下一本书，扫了一眼祁厌，然后从后门出去了。
　　祁厌脸上已经变得狠厉，他突然笑了笑，“『操』！算我犯贱。”
　　接下来的两天，祁厌都没来上学，沈迁也没来，只有第三天的中午，林晌出现在高二（3）班。
　　班里同学的八卦魂被燃起，课间林晌的座位立刻被围了起来。
　　虞乐鬼使神差的往边上靠，故意从林晌的位子走过，撇头扫了一眼，为了不显得刻意，他还真去上了个厕所。
　　只不过厕所里现在正在上演一场大戏，刚到门口虞乐就呆住了。他最不想看见的情况正在发生，祁厌和池远，沈迁站在一旁。池远半靠在墙边，脸上挂了彩。
　　祁厌就半蹲在池远面前，斜着头看着面前脸上青一片紫一块的池远。
　　他慌张的躲在门外，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沈迁问他“住不住校”的时候他就感觉奇怪了，他之前就猜到的，可他明明告诉祁厌别管他的，明明告诉祁厌了，怎么会？
　　池远和他的事不是那样简单的，祁厌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虞乐不想告诉祁厌，可他为什么还要管。
　　虞乐眼眶红了，静静看着里面的情况，沈迁笑着说:“行了，池大哥，你以后就别找事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祁厌带着杀气的眼神下一秒就落到沈迁身上。
　　“算？我不想算，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池远准备靠着墙站起来，“我不知道你在咳咳...在说什么。”
　　“装是吗？”接着又一拳结实的打在池远肚子上。
　　池远吃痛，但依然默不作声。
　　祁厌现在已经有些失控，沈迁上前来拉祁厌，手却被祁厌甩开。
　　虞乐不敢继续待下去，转身就走，几乎是慌张的逃走。
　　他不是害怕惹事，也不是怕被打，他只是不知道，祁厌帮了自己，可如果祁厌知道自己看到了刚刚的场景，他要怎么面对祁厌，祁厌又该怎么自处。
　　暴力少年处理事情的方式往往简单粗暴，大多都是以暴制暴，可现在，祁厌是因为自己，但虞乐依然没有办法面对暴力倾向的祁厌。

　　虞乐回到班里的时候，赶忙坐下趴在桌子上，捂着耳朵小憩。
　　没一会祁厌和沈迁也回了班，宋悦不要命的上前问沈迁为什么好几天没来上学，沈迁只是朝她笑笑，没说话。
　　刚想转头试着问一下祁厌，却对上一双几乎狠厉到吓人的眸子，想说的话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起开！”站在虞乐旁边吼了一声，班里同学都被吓到了，一个个站着不敢发出声音。
　　他看见，虞乐的身体抖了一下，红红的眸子看着自己，顿时心里烦躁极了，但还是尽量平静的又说了一句“起来，我要进去。”
　　“哦。”虞乐乖乖站起来。
　　沈迁转身去找林晌，他们还有一个打计划，一个让池远退学的大计划。

　　祁厌习惯的一个掏烟的动作被虞乐瞥见，他没说话。好久，虞乐的眼底闪过一丝光，左手握紧右手的手指，几乎已经发紫。
　　“晚上有时间吗？”虞乐试探的问道。
　　他已经决定要告诉祁厌一些事了，尽管那些都是虞乐最不想提起的，可这些都是他欠祁厌的，必须说。
　　“有事？”冷冷的语气。
　　“嗯。”
　　“没空。”
　　“明天呢？...什么时候有空都行。”虞乐垂了垂眼，手也握的更紧。
　　“......”
　　一阵尴尬。
　　虞乐几乎以为祁厌不准备说话的时候，祁厌看着他，眼底是一种矛盾，他轻声的说，“凭什么？”
　　虞乐征住，低头不去看祁厌的眼，也不说话。
　　“几点？”
　　“啊？”
　　“晚上几点？”
　　“不是说没空吗？”
　　“......”祁厌现在想揍人。
　　“这样，没空算了。”
　　虞乐立刻回答， “七点。”
　　“去图书馆吧。” “随便。”

　　晚上七点的图书室，祁厌和虞乐相对而坐，“有事快说。”
　　虞乐咬唇低着的头好久才慢慢抬起。
　　“我家以前在c市，也不算家，就我一个人。我也没什么朋友，知道开学那天为什么我低头吗？因为我不想交朋友，但不是因为看不起你们，也许真是我怂吧。”
　　虞乐顺了一口气，“...我在以前的学校被暴力过，会有高年级的学长，也会有同年级的同学，甚至是他们找的人，无非是一些混混，我那个时候经常被打，我问过理由，他们说我太出风头了。”
　　“......”祁厌看着他，眼底有些意味不明。
　　“因为长得不丑，成绩好，招女同学喜欢，学校里有很多同学看我不顺眼，而我的家人，都不在身边，学校的老师起不了多大作用，他们有的人的父亲还在公安部工作，我没有任何办法。但我根本不想告诉我的家人这些事情。对了，那天的池远，不也是个转校生吗？他以前跟我一个学校的。”
　　懂了，祁厌懂了，为什么虞乐让自己别管他。
　　“我转学了，但没想过还能遇见老同学，挺有缘的吧。”虞乐心虚的瞥了瞥旁边的祁厌，最后憋出一句，“下次别以暴制暴，我们可以讲道理。”虞乐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站起身离开了。
　　祁厌一个人坐在一张大书桌旁，以暴制暴？什么意思，他知道了？
　　“讲道理？讲个屁！”祁厌突然把桌子上的书全扔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打个电话给沈迁，“池远必须退学。”
　　沈迁让他放心，他和林晌有主意，很快就有结果了。
　　祁厌心里堵的很，去了酒吧喝酒，最后还是工作人员打电话给沈迁，把人给接回去了，祁厌不愿意回家，沈迁只好把他带回自己家。
　　“什么你妹的校园暴力？我靠！”祁厌一个人『日』天『日』地的耍着酒疯。
　　最后吐了沈迁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