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迢爷

7、我同桌我罩着

　　临沂中学校门口，祁厌和沈迁并排走着，沈迁扭头看祁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祁厌你怎么想的，还真想好好学习发家致富？”
　　他是真不知道祁厌为什么想跟人同桌了，而且对象居然不是跟他，这让沈迁很吃味。
　　祁厌没理他，挑眉在想着什么，许久，“我乐意。”算是回答了。
　　“......”沈迁说过，大佬面前少说话，一不小心虐成渣。
　　现在看，是真理没错了。
　　沈迁还是没皮没脸的攀上祁厌的肩膀，祁厌也没生气，只是用嫌弃的眼神看他。
　　沈迁不在意，反而还冲他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来啦。”林晌的头刚从课桌上抬起，头上有一抹红印，显示他刚刚睡得有多香。
　　沈迁立马大步跨到他面前，撇着嘴，“啧啧啧，就知道睡。”
　　“怎么？一起吗？”
　　“......”睡吧睡吧，醒不过来才好。

　　“同学，麻烦起来一下，我要进去。”祁厌懒洋洋地站在四组倒数一排他的新同桌旁边，整个脸没什么表情，就写着“不耐烦”三个字。
　　沈迁站在林晌旁边，皱着眉，“厌爷不对呀，你怎么不吼不拽啊？”一脸真诚真...真是纯洁天真的好孩子。
　　祁厌满脸黑线，但没有说话，视线盯着虞乐，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虞乐不想说话，连看都没看祁厌一眼，站起来往外退，白色的学生衬衫蹭过祁厌的灰色卫衣，一种奇怪的感觉。
　　心里，什么在漾起。
　　祁厌二话不说就坐下，书包随便往桌洞里一塞。
　　他现在就是很烦，莫名的烦躁充斥着祁厌的周围。
　　虞乐坐下，头斜着，白白的脸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红，视线有意无意的往祁厌那边看。
　　“看够了没？”虞乐的身体顿了一下，微弯的腰一下挺得直直的，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祁厌似笑非笑的看虞乐，嘴角噙着一抹坏笑，薄唇张开，“我帅吗？”突如其来的致命提问。
　　“......”虞乐像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了一样，一脸把自己恶心到的样子。
　　林晌突然回头说:“帅啊！厌哥帅的一批。”林晌就坐在虞乐前面，一直都尽量忍住不笑，这时候他得夸他兄弟，死命的夸。
　　不可置否的，祁厌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虞乐从桌洞里摸着什么，胳膊肘不小心碰上祁厌打游戏的手，“喂！老子排位！”
　　“......”排位是什么，很重要吗？
　　看样子是重要的游戏输了，所以很不开心，他理亏，呆滞的看着他。
　　“对面三杀，老子输了。”烦躁的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就往喉咙里灌。
　　虞乐很想识相的不说话，但还是小声囔咕，“...我的。”
　　又喝了两口，祁厌慢慢平静下来。“什么你的？”转头看了虞乐一眼。
　　“你刚刚喝的，我的。”男生之间真的没有女生那么讲究。
　　虞乐冷漠的说了一句，就继续埋头补觉，他昨天又失眠了。
　　虞乐那个时候不知道祁厌有暴躁症，只以为是他有钱人脾气大，俗称“财大气粗”，所以一直对他持有偏见。
　　祁厌眼皮“突”了一下，用手撩了一下头发，“操！”低声骂了一句，扶额的时候扫到虞乐，本来想发的火现在却硬生生憋回去了。
　　他在睡觉。

　　“厌...”爷。沈迁来喊祁厌出去，但祁厌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爷还没喊就刹住了车。
　　沈迁后知后觉，原来他同桌在睡觉。于是做了个口型，“出去玩不，听说三中有人找你。
　　“嗯。”祁厌靠在墙上，点了点头。

　　课上，虞乐在好好听课，祁厌就埋头把手伸在桌子靠外的一边，玩起了游戏。他玩的聚精会神，虞乐几次扫视到他，他都没注意。
　　虞乐不由自主的把头往祁厌那边靠了靠，看到屏幕的时候，虞乐呆住了。
　　如果不出所料，肯定的最近很火的奇迹暖暖，这游戏他看白耑耑的妹妹玩过，这迷人的封面，迷人的游戏人物，以及迷人的衣服和让人想忘也忘不掉骚/操作。
　　虞乐想，如果他现在出声被祁厌发现，他一定会被杀人灭口。
　　轻轻地，悄悄地，慢慢的移动身体，“靠！能不能别老乱动。”
　　“......”虞乐呆滞。
　　“你会玩不？你妹！这关老过不去，气人。”看来拥有迷人的sao操作的不仅是这个游戏，还有祁厌。
　　“......”会你妹。
　　“不是聪明到什么都会吗？”祁厌自言自语，低头继续选衣服。
　　虞乐看他那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我试试？”“好！”
　　好像就在等着他说试试一样，这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虞乐偷偷摸摸接过手机，随便搭配几件，一打分:68分，虞乐满脸黑线，这系统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无能为力。”虞乐把手机还给祁厌，没再说话。
　　祁厌似笑非笑看着虞乐，把手机放进桌洞。好半晌，故意靠近虞乐冲他挑眉，“比我强。”然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刚刚有点近得过分的距离让虞乐心悸，耳根子都红透了，虞乐伸手按了按胸口，才勉强稳住心脏的律动。
　　虞乐蹙眉斜视祁厌，讲真的，祁厌睡着的时候比醒着要温顺多了，黑发间几缕银发参差不齐，碎发垂下，时不时脸还嗡嗡动两下，全身散发着少年的稚气。
　　虞乐看着看着呆住了，继而嘴角微挑轻笑。手上的动作没停下，用力扣了两下笔帽，转回头看向黑板，老师还在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窗户外面，有阳光，有风，有自由。

　　下课的时候，祁厌还没醒，虞乐看了一眼没说话，也埋着头准备小憩。
　　“喂，虞乐是吧？”沈迁刚下课就往祁厌这边走，倒没注意祁厌正在睡觉。
　　虞乐没说话，抬眸看着他，沈迁被看得莫名有点心虚，但还是故作硬气道，“问你话呢。”多少给点反应啊，一句话不说什么的，弄得他也太丢脸了吧。
　　“睡觉。”手指了一下祁厌的方向，意思是祁厌在睡觉，其他的，随便你。
　　沈迁懵了一秒，蹙着眉，眼睛往上直瞟，又歪着头看了看已经埋头睡觉的虞乐，顿时一股无力上脑。
　　林晌跑过来，“喂，干嘛呢？”手拍了沈迁的肩，沈迁依旧一脸茫然，“睡了。”半天憋出俩字。
　　“......”是你瞎？还是你当我瞎？
　　沈迁突然冲林晌笑了一下，怎么说，怪渗人的，“走吧，厌爷休息，我们俩出去玩呗。”沈迁边说边挎上林晌的脖子，林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带着出了班门。

　　直到中午放学的时候，虞乐收拾东西，不小心书砸到祁厌的头，祁厌才迷迷糊糊醒了。
　　“你有病啊？”头都没抬，但黑眸死死盯着虞乐，没好气的说着。
　　祁厌昨天晚上没怎么睡，一晚上心里都莫名其妙烦得很。他平常不怎么抽烟，只有心情不好想发火的时候才会抽，但他昨晚抽了整整一包烟，尼古丁让他舒服了很多，但他还是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着。
　　醒了以后就特么一个感觉，头疼。
　　祁厌说话语气冲的很，虞乐没说话，低头默默收起东西，好久，“...对不起。”说完直接站起来走了。
　　其实本来想说不是故意的，但...算了吧，反正解不解释也没区别。
　　祁厌突然征了一下，胸口闷闷的，从桌洞里抽了一瓶水猛喝两口，“我是不是说话过分了？”
　　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没人回答他，连回音都没有。

　　恍恍惚惚走到学生食堂，往门上看了一眼，突然低声咒骂一句，“操！。”然后直直往里面走。
　　二楼是用餐区，但要在一楼自己买饭，临沂一中的餐做的和某些高等大学几乎没差，只不过还多了一个最右边多了一个咖啡厅。
　　但这些，通通自费。
　　祁厌要了一些糖醋排骨和红烧鲅鱼，多加了一份菠萝咕咾肉，还有水果拼盘和周三独有的黑森林。
　　笑话，祁大佬从不吃素。
　　祁厌随便找了一个同学帮自己把东西拿到二楼，自己一个人在瞎逛。
　　祁厌平常从不在食堂吃，都是和沈迁他们出去吃，有时候苏筱想他了，也硬让他回家吃饭。
　　除此之外，他经常不吃。
　　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那个穿白色学生衬衫的。
　　一圈下来，祁厌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反应，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接着懒洋洋的往28号桌走去。

　　走到一半，后面传来声音，“看你怎么回事？我衣服都湿了，这衣服很贵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挑衅和嫌弃，听着像高三的池远。
　　祁厌停下步子，往身后看。
　　“......”虞乐被一群高三的围着，一句话不说，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鄙夷。
　　而那眼神，也深深刺到祁厌。
　　池远走近两步靠近虞乐的耳边，“我会来你没想到吗？”
　　虞乐身体一怔，池远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本来想不管闲事然后潇洒的转身，但腿就是特么不听使唤，一个劲往人群那边，速度还越来越快。
　　一看就是故意找茬的，你个笨蛋。
　　前面的，是他同桌，他只能这样说服自己。说着说着，也许就信了。
　　“你哑巴吗？”
　　“对，我们老大和你说话呢听没听见啊？”
　　“一看就是找揍。”
　　几个人没完没了了。虞乐被吵的耳朵疼，刚想说话，“喂，几个，这我同桌，革命友谊的同桌。”祁厌的不屑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
　　“老子管他是谁同...桌。”池远转头看，祁厌就站在那里，手插着裤兜里，还冲他们笑了笑，讲不出什么意味。
　　风带动食堂旁边的银杏树，树叶发出细小的声音。
　　虞乐安静的在那里站着，只是转头淡淡的看了祁厌一眼，“走，一起吃饭去。”祁厌已经走到他面前，刚想揽过虞乐的肩，虞乐像条件反射似的退了一步。
　　祁厌的手在空中，收也不是，揽也揽不到任何东西。
　　池远看着面前的情况，没再说什么，和那几个跟班一起去二楼吃饭了。
　　“『操』！”祁厌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再次抬眸的时候，眼底多了一份戾气，然后转头往食堂里走。
　　祁厌心里堵，这特么才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食堂里有很多高二的学生，但因为大家都在吃饭，再说池远和虞乐刚刚是在门口发生争执的，根本没人看见，也没人注意到。
　　一片叶子落地，好久，虞乐才反应过来，只是嘴里呢喃着，“我吃过了。”像是解释，但他面前压根没人。

　　那天晚上，虞乐想了很久，他好像欠祁厌一个“谢谢”，又或者额外加一个“对不起”。
　　第二天早上，虞乐来的时候就看见祁厌在位子上一个人呆呆的往窗外看，他把书包放好，拿书到时候不小心和转头的祁厌对视。
　　祁厌像没看见一样，直接无视了虞乐。虞乐没说话，只是依然安静的收拾书和今天上课的笔记，突然脑子一热，想说点什么，“昨天...谢谢。”话就说出来了，他拿书的东西也停下了，转头看着祁厌，好半晌，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连错哪都不知道，还瞎讲什么对不起。祁厌挑着眉看了看虞乐，又故意偏过头，自己埋头睡觉。
　　虞乐也没继续说话。
　　班里同学都不敢八卦祁厌，但祁厌和他同桌虞乐还是强势的登上高二的新热事件榜top1,包括昨天食堂外面的事，也被一个高一学妹拍了视频发到学校论坛上了。

　　上课的时候，虞乐偷瞄过几次祁厌，祁厌都在埋头玩手机。
　　后来虞乐才知道，沈迁发信息让祁厌看看学校的论坛，论坛里都炸开锅了，里面很多自己和虞乐的图片和一些事情，还有很多站他和虞乐cp的脑残妹，说什么原来祁大佬口味独特，喜欢自己的同桌。
　　然后往下翻，全是一些学校里喜欢祁厌的女生对虞乐进行的语言攻击和人肉。
　　“靠！”祁厌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声。
　　虞乐立马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祁厌，祁厌没注意，只是问虞乐，“你有博客吗？你看学校的论坛吗？”
　　“...不怎么看。”虞乐一脸茫然，蹙眉小声问祁厌，“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
　　“哦。”
　　手机屏幕上，是祁厌在和别人聊天。
　　【请个黑客朋友，我有用。】
　　【你想干嘛？】
　　【别问，赶紧办事。】

　　晚上，祁厌和陈琛在一家酒吧的包厢里，陈琛穿着黑色的衬衫，显得很成熟，“你怎么做到底要干嘛？”陈琛还是不明白，干嘛非要把帖子都清空。
　　“你做就好，我只是看着心烦。”祁厌喝了一口酒，随便敷衍了一句。
　　“你心烦，你什么时候还烦起了校园论坛上的脑残键盘侠？”
　　“啰嗦死了。”又喝了两口。
　　“你烦，烦到让我删的全是关于你那个什么狗『屁』同桌，呵呵。”陈琛也没好气的说，还心烦，狗『屁』理由，真当他傻了？
　　“哒哒哒”，键盘的声音充斥整个包厢，陈琛伸了一个懒腰，关上电脑。“下次有这破事别找我。”
　　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长岛冰茶，喝了两口，心里辣的难受，“我跟你姐，闹矛盾了。”陈琛不像刚刚那样强硬，一脸委屈样。
　　祁厌唇角微微上扬，薄唇吐出两个字，“买包。”
　　陈琛以前是他一个好兄弟，以后，应该是个好姐夫。

　　第二天，论坛上所有关于虞乐的帖子都莫名被人黑了，但这远远比不上祁厌早上发的一条帖子。
　　【我同桌我罩着，虞乐是我同桌，你惹不起。】
　　上面写着“置顶”两个字。
　　整个高二再一次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