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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2 ...

  •   酒入喉,味辛辣,却最能在漫漫长夜中暖人心肺,即便过不多时就要离开这座华丽的城市,向铖心中却无一丝不舍,或许对他而言,这异国他乡的五年,终究都是没日没夜的折磨吧,夜沉如水,唯有以酒解忧,借酒浇愁。

      “阿铖。”唐哲沉声叫他,伸手将二人眼前的酒杯满上,难得的,他收起了平日里的嬉闹性子,板起脸来。

      “你别想瞒我,阿铖,这次回国,可不是什么突发奇想,这么些年,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唐哲顿了顿,“你在害怕。”

      这是个肯定句,唐哲抬眼看他,但向铖却不对上唐哲探究的目光,只是直直的盯着窗外,自顾自的喝着手边的威士忌。两人临窗而坐,窗外的景色一览无遗,那是灯火阑珊的中城,是他们奋斗五年的城市,但,却不是他灵魂中深爱的城市。

      也许,仅仅是因为,没有她。

      “你究竟在怕什么?”唐哲追问道。

      “不说话也没关系,这么多年,再笨我也能猜到一些。”唐哲灌了一口酒,往向铖身边靠了靠,道:“欠人巨款了?”

      向铖没反应。

      “那就是情债了?”

      “莫不是伤了哪家姑娘的心,人家要死要活以死相逼,才把你逼到国外来躲清闲的?

      ”唐哲一副‘我最了解’的表情,猜道。

      向铖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好似没什么情绪,只是依然大口大口地灌着酒。

      “咝,看来不是。”唐哲叹道:“阿铖,这么些年来,就像是国内有什么豺狼虎豹似的,你连提都不愿提,以前你不愿多说,我也就不多问,可现在不同了,你既然决定回国,还拉着我这个垫背的,总不能还让我这么不明不白下去……向铖,你不够意思。”

      向铖送到唇边的酒杯顿住。

      “别问了。”向铖的嗓子哑得要命,想来是受酒精的影响。他不得不制止唐哲的追问,因为再这样下去,他的心,怕是会被扒的无所遁形。

      气氛再次凝结,唐哲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已喝的微醺的向铖。

      “我是欠了债……”向铖合上眼,藏住眼底的自嘲和悲伤。

      “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唐哲听了默默翻了个白眼:“得,听这语气,还是情债。”

      “阿哲,若有一天,我真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他睁开眼,可眸子里装的再也不是往日的睿智。

      “呵……”他自嘲一笑,眼中暗淡无光。“一定……不会有这一天的。”

      从没见过这样的向铖,唐哲皱起眉头,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无法想象。可看见自己最要好的兄弟一副颓然相,唐哲心中不忍,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出来,我能帮忙也未可知。”

      他却摇头,推开手中的酒杯,有些踉跄地起身。

      “没人救得了我。”

      他以为自己练就了铁石心肠,他以为自己善于伪装,但此刻,他却有了自知之明。

      五年来建立起来的冷酷,或许在见到她的那一瞬,将尽数土崩瓦解。

      “回吧,明天还要赶飞机。”

      没关系,即便是地狱,他也下得,只要,她安好。

      ---

      沁园之中,惜文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毛毯,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姜汤,一瞬间觉得自己也享受了一把太上皇的待遇。

      沁园的房子本就不大,格局也只是简单的两室一厅,这是父母当年出国之前特地为他和哥哥购置的房子,但这些年,一直是她一个人住,房子虽然不大,却也显得冷清。

      客厅对面便是厨房,而此刻,惜文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的不亦乐乎的男人,有些失神,也有些温暖。有意无意地,褚诏像是总能摸清她的心,认识他的这三年,他带给她太多温暖,几乎已经再次包裹了早已凉透的心。

      久违的,久违的,家的感觉。就像五年前,他在时一样。

      褚诏解下围裙,活脱脱一个家庭妇男形象,将炒好的菜端上餐桌,转头看向沙发上的惜文,“发什么愣呢,过来吃饭。”

      惜文回过神来,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杯子,刚从沙发上起身,就觉得一阵晕眩,眼前一瞬间模糊。

      身子有点儿虚浮,惜文以为她最多重新跌回到沙发上去,却不料,下一秒,一个温热的怀抱稳稳地环住了她。

      “还是晕吗?”褚诏的声音响在耳边,磁性而温暖,他一手搂着惜文,一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还好,不发热了。”

      “我没事……只是刚刚起猛了,一下子有点儿缺氧。”她声音细细的,脸上有些红晕,从褚诏的怀抱中抽身,道:“走吧,我好些日子没尝褚大厨的手艺,早就等不及了。”

      褚诏笑了,“你要是想吃,随时叫我不就好?我当然乐意效劳。”说罢给惜文拉开椅子,将她安顿好,他才坐到对面的位置。

      “那多麻烦你,你也不是个闲人,今天在我这儿就耽误了大半天,肯定误了不少事吧。”惜文有些歉疚,说着尝了一口清炒竹笋,赞道:“好吃!真想聘你做私人大厨了,我自己在家最多就煮个面条,哪有这等口福。”

      褚诏听了,眸子里盛满笑意,“你还没好,今天只能给你做些清淡的,好吃就好。不过,有一点你可猜错了。”

      惜文疑惑,“什么?”

      “我可不是什么忙人,闲人一个,平日里没什么事可做,自然不会耽误什么,反而乐得你差遣。”

      惜文奇怪道:“那么大个酒吧,不用管吗?不会这么清闲吧。”

      “你呀,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甩手掌柜,大事小情的他们都能自己摆得平,我去了也是闲着。”褚诏无所谓道,“快吃饭吧,再聊下去可就凉了。”

      惜文听了,知道这话里有水分,却也不再多问,开始享受这一桌美食。“既然如此,不如你天天来给我做饭得了!我给你开工资,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惜文边吃边玩笑道。

      怎料褚诏听了,却异常认真的回答道:

      “当然好,只不过来回跑太费时间了。”

      “不如,我借宿几晚怎样?”

      “惜文,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人照顾。”

      惜文愣住了,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褚诏还真的答应,“我…没事的,哪能真的让你专门照顾我啊,我没那么娇气。”

      褚诏语气有些沉:“惜文,我们多久的交情了?难道还信不过?”

      “不是…我…”

      “我睡沙发就好,不会打扰你。”

      “……”

      “你这个状态,我不放心。”

      “……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啊,我可没强迫你给我当劳动力。”惜文嘀咕道。

      褚诏眉心舒展,“那是自然,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惜文失笑,“好啦大厨,你好心要照顾我,我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一会儿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

      褚诏定定地看着惜文,收拾个房间,就意味着。她要将那个人的屋子借给他住。她,是有挣扎的吧,他看的出来,但是,他却是自私的,不想让她踏进那个屋子,不想让她回忆他,因为没人比他清楚,惜文的内心。

      “不要勉强,惜文。”褚诏说道。“沙发就可以。”

      惜文怔楞之间,才猛然发现,原来,褚诏一直都看得懂她,也对,若非知己,又怎会有这三年的悉心陪伴。

      “好,那就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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