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这个世界很悲催》非雪碧

38、第 38 章

　　你是我的谁……他也想知道，望着梁壁悲愤难过满脸泪痕，心里一揪一揪地钝痛，其实他知道梁壁不喜欢和人亲近，在试炼时，除了郭伦之外，虽有时候会和他打招呼嬉皮笑脸地，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走着，那双形状姣好的凤眸总是黑沉沉地，不知在想什么，不经意的对视，能感到那森冷寒意，仿若千年寒冰，不带丝毫温度，仿佛任何东西在他眼中，留不下一丝影子。
　　再之后在迟阳峰的打斗后，几乎没人再和他攀谈，尤其在被故意渲染下，他被孤立，被排挤，就连□□骂着那些人的时候，他也是不在乎地，他活得自我，活得自在，同样地，他也有底线，他不是个被欺负不还击的傻子，说性格暴躁，他有时候冷静到近乎冷漠，能眼不眨地站在一旁看着曾经得罪过他的人遭殃。
　　高冷，孤僻。
　　说话带刺，且记仇。
　　有时候还很任性。
　　但是他坚韧，护短，善恶分明，有主见。
　　这样矛盾的人，既让人喜欢，又让人望而却步，与这样的人结交，随时会被刺得满身伤痕。
　　这样的一个人，以前的自己是不可能深交，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关注着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段瑞隐隐觉得这是为什么。
　　梁壁睁着红肿的凤眸，讥诮地勾起嘴角，“段少爷，不要把您的多管闲事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您家世好，样貌好，多的是人上赶着与您结交，想跟您白头皆老，但是，您不是年画上的金童。”
　　段瑞呼吸一窒，听到这个称呼，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一下子又回到刚相识时的疏离。
　　“这里的事情，请您和司徒炎不要插手，我会解决的。”说完，也不管段瑞如何神情，转身离开佛庵。
　　梁壁感觉很疲倦，泪水不要钱地往下掉，这么多年来，他把这件事埋在心底里，只有黎爷爷知道，就连伍汐和郭伦，他都未曾讲过。
　　今晚在遇见段瑞时，他本可以转头回房睡觉。但是他一意孤行地来了，明知道段瑞跟来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他也没有阻止，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不就是让对方知道不要管的原因，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一开始就挑明。
　　这事做得鲁莽和任性，后果就是，自己难堪的一面被对方看见了。
　　自己可怜的身世被第三个人知道。
　　父不祥，克死生母的怪胎。
　　梁壁泪眼朦胧，泣不成声，缓慢地走在寂静的路上，两旁树影婆娑，银辉明亮，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
　　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梁壁一下子被拉着，只见段瑞脸上没有惯常的笑容，神情复杂且认真地望着他说：“对不起。”
　　梁壁扯了下嘴角，是他自己把他带来，是他想让他知道，是他自己任性，刚想说无所谓，却被段瑞下一句话镇住。
　　“虽然时机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想成为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
　　梁壁彻底地呆着，O着嘴看着段瑞。
　　段瑞仍然认真脸地望着呆愣着的梁壁，“我是认真的。”
　　若换个时间，梁壁恨不得大笑三声，段瑞终于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然而现在的他哪来的魅力，满脸泪水鼻涕，形状姣好的凤眸不用照镜子都能感觉得到的肿胀，再加上刚才恶言相向，他认为他和段瑞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梁壁除了脑仁生疼之外，没什么感觉，没有喜悦，没有激动，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段瑞心里也不安，刚才梁壁就已经和他绝交，现在又是一厢情愿地说。
　　只是好不容易遇到个有好感，有别于司徒炎和凌恒的人，他不想轻易放弃。
　　梁壁脑子里乱哄哄地，“要不……先回去冷静冷静。”
　　段瑞知道梁壁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也是自己唐突，要是梁壁喜欢女的，他这样不就造成梁壁的苦恼和尴尬。
　　但是他没有一开始就拒绝自己，是不是证明自己还有机会呢。
　　“好。”段瑞眉眼一弯，他本就长得俊美温雅，眼眸清澈，让人望之舒心。
　　梁壁本来郁结的心情仿佛被清风吹走般，舒畅不少。
　　段瑞掏出手帕，轻柔地抹去梁壁脸上的泪水，“这次是我思虑不周，不该去那佛庵，但是我不希望你再次被心魔所困。”
　　梁壁别扭地避让段瑞的动作，见段瑞神情低落，伸手接过手帕，转身继续往回走，抹了两下脸上，用沙哑的声音道：“今晚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也不要管。”
　　段瑞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他和司徒炎插手这件事，今晚会让他跟来，恐怕就是想让他知道不要管的原因。
　　“嗯，如果你需要帮忙，请一定要告诉我。”段瑞道。
　　“嗯。”梁壁没心情也不想再说下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回到李宅，回到各自的房间。
　　梁壁坐在黑暗中，喝着冷掉的茶水，无喜无悲地望着桌上的手帕，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他神思回笼，有些迟钝地去开门。
　　夜已过三更，露更重，夜色更浓，门外的人仿若沐浴在银辉中的神明，浅色带着点琉璃色的眼眸流转着亮眼的光辉，带着无限眷恋和温柔，让被注视的人仿若陷入惑人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然而心神坚定神情漠然的梁壁，在这般注视下，仍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保持着与陌生人交流时的高冷，“有事？”
　　段瑞望了眼桌上的茶杯，把手中拿着的青玉瓶递过去，“这是消肿的药膏，涂了一会就好了。”
　　“多谢。”梁壁接过，道了谢，准备关门，却关不上。
　　梁壁冷冷地望了眼段瑞扶着门框的手，眼眸黑沉沉，无喜无悲，除去嬉皮笑脸的面具，梁壁这个人真的好冷，好孤傲，好难接近。
　　“晚上不要喝冷茶，对身体不好。”段瑞对梁壁是有别于朋友的好感，但若说是浓情蜜意，一见倾心，又还不至于，这一路回来，他也冷静分析过自己的心，在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梁壁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拿着药膏敲响了对方的门，在看到桌上的茶杯，他忍不住提醒关心对方。
　　若换成其他师弟师妹，他会这么多管闲事吗？答案是不会，恐怕他还不会主动半夜敲响对方的房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流言。
　　“嗯。”梁壁仍然是冷冷淡淡地回复，这不能怪他不热情，即使门外的那位曾是他想要追求的对象，而且这对象还向他告白过，但是现在的他真的没有心情谈情说爱。
　　“好好休息。”对于梁壁的现状他是极其地不放心，但是他又能做什么？把郭伦叫起来看着梁壁？与其麻烦别人，还不如他自己来。
　　梁壁看着段瑞仍放在门框边上的手，冷哼一声，耐心告罄，“我不会做傻事，也不会让心魔控制，我会好好休息。”
　　段瑞眼中带着点愁绪，“我房间的门坏了，关不上，这大半夜的气温低，你能让我借宿吗？”
　　梁壁狐疑地探头望向段瑞的房间，房门大开，夜风吹得门咿呀咿呀地摇，想着段瑞的人品，应该不至于做出破坏房门，就为了跟自己睡吧、
　　梁壁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同意段瑞借宿，本来修士到达金丹期，基本是不惧外界寒热的，但这些都基于灵力的运用，若不使用灵力御寒，恐怕这寒冬腊月时节能冻死人。
　　段瑞回去拿着自己的被子枕头过来，李宅客房的床很大，睡三个成年人都不成问题。
　　梁壁换下外衣，用洁身术，简单清理了下身体，随便涂了点药膏，就穿着中衣睡到床的内侧，黑暗中，见着段瑞也穿着中衣准备就寝。
　　梁壁睁着眼睛望着床顶，忽然一只手罩在上方，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好好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梁壁阖上眼，呼吸慢慢变缓，陷入睡眠。
　　段瑞知道应该是药膏起作用，这药膏除了有消肿功效外，还带着宁神安眠的芬芳香味，容易令思绪烦乱的人安宁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