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秘密之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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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尾牙宴到最后开始变成群魔乱舞，有人带头起哄，扯着要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李泱非常不巧地选了那个时候回来，自然当仁不让地被揪住作为审问的例子。
一群同事开始提问。
“你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李泱的脸色一点未改变：“黑色。”
“你第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
“暗恋的话是12岁，两情相悦的话是14。”
立刻有人接了上去：“那第一次告别处男生涯是什么时候？”说话的同事立刻被身边的女同事们一顿狂扁。
李泱依旧面不改色：“14岁。”
口哨声四起。
谁都没理会那游戏的规则了。难得某人如此之言无不尽。
姚华笑得左颠右倒。
忽然有人问道：“要是在公司里挑一个你理想的对象，你会挑谁？”
原本同样起哄着的女同事们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因为未婚的各各沉默了。
李泱朝四周打量一圈，然后嘻哈着把姚华扯进怀里：“那就姚华吧。姚华最贴心了。”
又是一阵口哨声四起。
谁也没看到，姚华一下子背过脸去时遮掩的脸红。
男人的身体有着淡淡的烟味和酒味，本来应该让自己厌恶，却偏偏没有。
第二天，就收到了礼物。
一个皮包。
那时想来羞涩，如今想来，却是万般讽刺。
因为月前，李泱宣布了婚期。
结婚对象是目前正在合作公司的女老板，28岁的利落丽人。
姚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把手上正在进行的一份文件失手销毁了。
无意识地走进办公室，李泱正在打电话，电话的对象应该是他新上任的未婚妻，但是用的互称还是“俞小姐”。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让人觉得愤怒。
在看到姚华进来时，李泱搁下了电话。
一室的沉默。
姚华忽然忘掉了语言，低着头不说话。
直过了许久，姚华才突然问道：“婚姻之于你，是什么？”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干巴：“其实婚姻也只不过是一场交易，只要理性的评估，你就可以得出理性而正确的结论。”
“原来如此。”姚华失神地笑着，努力让笑容美丽。
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含义，比自己意识到的还要重要。
可惜，生活就是一场交易，若是性价比不高，对方随时会放弃某些事物。
不巧的是，原来自己也在其列。
原来，自己之于他，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员工而已。
姚华平静地说着：“李泱。”
对方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完美的女秘书从来不直呼自己的名字。
“我爱你。”女子平静地说着这三个字，好像那只是一句“早上好”。
李泱愣住了，抬头看向姚华。
而姚华只是微笑着，优雅说道：“经理，你之前要的那份文件还要等十五分钟。”前一分钟的三个字，仿佛只是李泱的错觉。
“哦。”五分钟后，男人选了这个答案，有些事情，有些话，还是让风吹散它。
姚华直视着对方，男人盯着她的脸，那一刻他的眼神有点模糊，姚华第一次读不懂那其中的含义。
不过姚华想，或许自始至终，她从未读懂过他吧。
又或者自始至终，她只是“以为”读懂了他。
“你说评估，我却觉得在你的眼里，爱情是可以典当的物品。”姚华忍住越来越厉害的头疼，冷冷说道。
男人不说话了，烟草的味道一直传来，说明他还未消失。
“真悲惨。”姚华笑了，“我爱的人也可以毫不皱眉的把爱情典当，好像那只是垃圾。”
男人依旧没有作声。
一片沉默。
过了很久才能听到男人干涩的嗓音：“你……”
姚华再度堵住了他的话：“我们不认识。”她在最后三个字上加了重音，“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她忽然问道：“看在我们并不认识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那个人或许就在你身边，你知道，女人总以为爱情是心照不宣的东西，往往会没发现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沉默了许久，笑了：“好吧，我想我喜欢一个女人。如果你坚持想要知道的话……在她身边很舒服……不过……”
姚华急匆匆地站起来：“我有事要走了，谢谢你。陌生人。”
她如被野兽追逐的鹿般飞奔而出。匆忙在络腮胡男那里扔下了钱，再度匆忙而出。
明明知道那个人绝对不会追来，却还是忍不住，这样仓皇而逃。
她不想听到“不过”之后的那些话！
直到跑到胸口发闷，空气似乎也稀薄而带了血腥的味道，姚华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天银河宛转夺目，她在银河之下大笑。
谁也看不到，那些在星光下，慢慢掉落的眼泪。
真巧，不是么？
男人坐在黑暗里，两边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
他点燃了手里的烟。
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线。
那个女人不知道，她越是冲动或者愤怒的时候，声音越平滑。
就算失败，也不要低下头。
或许一直觉得他与她相像，如世间两颗近似的沙粒，所以才可以，那样自由地在她面前点燃香烟，或者把她拉进怀里说“那就姚华吧。姚华最贴心了。”
因为信赖，所以安心。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难道信赖不比爱情更稳固？
婚姻是交易，信赖却不是。
难道不是这样么？
熟悉的烟味在鼻端缭绕，男人却第一次失去了享受的悠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秘密之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