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Get Lost.》Waterr酱

9、第五章（1）

　　五月二十二日，陆北野的生日。
　　这还是许之南拿着小本本偷偷摸摸跑去文泽那里打听来的。
　　当时是心血来潮，翻翻总共记了一两页，都是关于陆北野的一些小爱好小习惯。
　　比如他精通三国语言，汉语、英语和法语，据说当时上高一一不小心过了法语四级；他会弹钢琴、吉他，会拉小提琴、二胡，是小时候被逼着学的，所以仅仅是会，不经常玩；他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软糖，再甜都吃不腻；他还喜欢吃苦的，例如苦瓜；他开心的时候就是真的开心，肉眼可见的兴奋，难过也是真的难过；他一难过就会抽烟；他脾气很怪，有些洁癖，而且有时候会很暴躁；他不喜欢打架，除非万不得已等等等等。
　　许之南问到他的生日时，文泽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又缓缓说道：“小野几乎不过生日。”
　　“几乎不过那也是会过的对吧？”许之南诚恳地看着他。
　　文泽点点头：“五月二十二。不过他有三四年不过生日了。”
　　许之南突然想给他制造个大惊喜。
　　他悄悄问道：“那如果他过生日、你觉得我送给他什么比较好？”
　　文泽听此，会心一笑：“送你自己就挺好。”
　　“咳咳、”许之南连忙摆摆手，“我正经的……你觉得他缺什么啊？”
　　文泽深吸一口气，支着腮仔细想了想。
　　“好像……都不缺。”
　　“……手表怎么样？我看他平时都不戴表。”
　　“不好，”文泽摇头，“他要是喜欢戴，干嘛平时不戴？”
　　许之南点点头，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那……来个小吉他？小二胡？”他算着比起其他两种乐器，也就这俩相比之下他还能支付得起。
　　“仅仅是会，不经常玩儿。”文泽无奈地伸手指了指他在小本本上记的那行字。
　　“哦嚯…”许之南又翻了翻，“几条烟怎么样？”
　　文泽叹了口气：“是希望他以后多多难过吗？”
　　许之南拍拍脑袋。
　　送买的东西显得太没诚意了。毕竟这是他陪着陆北野过的第一个生日，他希望可以尽可能的给他惊喜，让他牢牢记住这充满历史意义的一天。
　　可他却在送礼物上给难住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不如…不如就自己亲手做点儿什么吧！不过…做点儿什么好呢？
　　“你要不直接找地儿给他亲手烤个蛋糕吧！”文泽突然开口提议道。
　　许之南眼睛一亮：“哎哟，不错哦。”
　　趁热打铁。许之南急忙上百度地图搜了一下，发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手工烘培店，就在狗蛋街，离这里不远。
　　他立马就打去了电话预约。
　　接电话的是个小姐姐，声音甜甜的：“真是太抱歉啦！最近我们贝贝小屋排的有点儿满哦，但这个月还有几天是空闲的，我们可以把时间单给您发过去看看……”
　　许之南听着这声音就难受。就跟感冒了鼻子不透气儿似的发嗲。
　　手机“叮”一声，一份时间表就发了过来。
　　他一看，发现那店还是真的忙，一天一天排得满满的。他顺着时间翻了下去，突然发现有一天是比较空闲的。
　　一看时间，五月二十二日。
　　“操。”这他喵全街生日都在五月二十二日吧。
　　他又查了几家烘培店，发现它们都离这里巨远无比。无奈之下，许之南只好预定了贝贝小屋的五月二十二日。
　　预订好时间做蛋糕了。他转而一想，觉得光做个蛋糕也许没什么意思。几口就吃掉了，连来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他又抬头问一旁的文泽：“北狗喜不喜欢什么泥塑啊装饰品之类的？”
　　文泽一愣。
　　……北狗？
　　他使劲憋笑，一脸平静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他好像有那么几个泥塑收藏品。”是他姐姐送的，所以一直藏着。
　　“不过只要是你送的，他肯定喜欢。”
　　许之南正要乐，听到这句话不得已又严肃了起来。
　　他记得去烧烤店打工的那条街上貌似有个什么泥塑店。之前开业的时候盛式浩大，他还去留意了几下。
　　价钱还不算太高，但是得花时间，得订三次。捏一次，上色一次，烤完了还得去取一次。差不多得花四五天。
　　这么一算，刚好陆北野生日那天拿到。
　　许之南想为自己的机智鼓个掌。于是再次趁热打铁，抓起外套准备去他打工的那条狗腿街。
　　一回头撞见推门而入陆北野。他笑盈盈地问：“南叔去哪呀？”
　　许之南慌乱地把小本本往兜里一揣，故作镇定地道；“去商店买点儿东西，可能晚点儿回来。”
　　“哦？”陆北野理了理头发，“我陪你去哦？”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许之南又慌乱地摇了摇头，“你看你着黑眼圈儿，回去补觉去！”
　　他强作镇定，伸手扇了一把陆北野脑瓜。
　　陆北野是个明白人不喜欢把事儿干绝了。他揉揉脑袋，不怀好意地笑道：“也是，我现在浑身都有点疼。昨晚南叔太努力了。”
　　文泽在一旁憋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许之南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转身出了门。
　　天真的凉，许之南打车到泥塑店时，手都要冻僵了。
　　一开门，一股暖流环绕在周围。
　　许之南一头钻进来，发现这里环境好的很，还特暖和。
　　他找了个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泥塑小助手走过来，给他单子让他选一种泥塑，还顺便递上了一杯热水。
　　要是再来盆热水烫烫脚就好了。
　　许之南自叹这高级人性化的服务，又跟之前南北陪睡的陆同志一阵胡比。
　　他大略扫了一眼单子，一下子就跟其中一只哈巴狗看对了眼。
　　那是一只可怜凄惨的哈巴狗，蹲在大门口眺望小路口，仅是在盼望着它在外辛勤劳作的主人的归来。
　　许之南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倚在门口焦灼地等待着他回家的北狗。

　　泥塑这玩意儿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一会儿，许之南旁边的助手小哥就被他带得晕头转向什么也不会了。

　　“哎？许之南吗？”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之南抬头看，看到了同样惊讶的彭郁。
　　他手里拿着个大盒子，看起来不像是来捏泥的。
　　许之南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彭郁的眼神突然微妙了许多。
　　他凑过来笑道：“也是给小野准备礼物吗？”
　　许之南点点头。
　　“好巧哦，此也是在这儿捏的。今天刚好烧成，来取一下。”彭郁低头瞧了几眼许之南凌乱的作品，“你这…我去把东西放一下，一会儿过来帮帮你。你瞧瞧你捏的，要不是我眼尖，放谁谁都看不出来你捏的小野。”
　　许之南：？？？
　　看出来了才是吓人的好吧？他就只是捏了只盼望男朋友……啊不，盼望主人回家的小狗啊。
　　还不容许之南拒绝，彭郁已经挨了过来。
　　这人过分亲热，搞得许之南有些别扭。
　　不过看上去彭同志技术不错，三两下就把这堆在许之南手下死过一次的泥又救活了。
　　许之南捏的投入，想回头再请教一下身旁的彭老师。
　　刚扭头，他就一头怼上了一个人的脸。
　　“操！”
　　他跟触电一样弹了回来。
　　这人什么时候贴这么近的？还不带呼吸声儿。
　　彭郁笑笑，平静道：“反应这么大干嘛？不就是你嘴擦着我脸了。这还没亲上嘴儿呢。而且都是男人，你慌个屁啊。”
　　就是，慌个屁啊……许之南不安地又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过程很顺利，最后把捏好的泥塑交给老板时，天都快黑了。
　　许之南舒展了一下酸疼的手臂。
　　大功告成！就差明天下午来上个色，然后二十二号来取货了！
　　他诚恳地感谢了彭郁一番，便立马打车回去了。

　　许之南累了一下午，全身酸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搬砖端盘子干两三天都不累，动动手指头怎么就如此之累呢？一定是他的灵魂刚才也在与他一同奋斗！
　　陆北野早早洗完澡，一下子溜进了许之南的被窝里，轻轻贴上了他的背。
　　“你去哪里了南叔？”陆北野低声问他，声音很是沙哑，大概是刚吸了烟？不过洗过澡，他身上只有淡淡的柠檬味儿。
　　“去商场买颜料的，结果逛了一圈没找到，就顺便在狗牙街那边蹓跶了蹓跶。”
　　这是他回来的时候编了一路的理由，为了增强可信度，末了又补充道：“在路边还看见了条狗，那个背影，特像你。”
　　要按平常，这时陆北野一定会上来掐一把他的腰。不过这会儿居然没有。
　　陆北野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在许之南背后搞小动作。
　　许之南有些头疼。他低头把陆北野放在他腰间的手扒拉了下来，低声道：“自己一边儿玩儿去，我有点儿累。”
　　陆北野的手僵了僵：“蹓跶蹓跶也会累的吗？”
　　“嗯……”许之南闭着眼含糊道。
　　他总不能说是去为了你捏个小玩意儿整了一个下午才累的吧。
　　结果陆北野真的安静了下来。
　　半晌，他又趴在了他的耳边。
　　“我很相信你南叔，所以……我希望你也能信任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好像是有别的意思，但我不说明，你得自己品。
　　陆北野悄悄退了出来，轻声套上了外套。
　　“去哪里？”许之南忙问。
　　陆北野定在门口。许久，他回头缓缓笑了。
　　“下楼，工作。”
　　许之南又缩回了被子里。
　　“早点儿休息。晚安。”
　　陆北野没说什么，轻轻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