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弄1号》下班自由

45、男神认证

　　靳元礼折返回体育馆，阿佑硕正在收拾矿泉水瓶子，张宁娆刚走，又来个靳元礼，累了大半天，心力交瘁的阿佑硕吐槽了一句，“怎么又来一个？！”

　　这次是靳元礼主动找阿佑硕说话，态度谦逊诚恳。
　　靳元礼：“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你是故意在正副校长竞争的时候，把这事儿抖出来的吧？”
　　阿佑硕：“敌强我弱，更要找对时机。”
　　靳元礼：“如果你们没碰上党舒颜，你要自己上？”
　　阿佑硕：“的确有过这个打算。”
　　靳元礼：“你看着挺从容啊，万一这次你们扳不倒副校长呢？”
　　阿佑硕：“我这两年有在国际上发文章，这里，如果混不下去，还是会有其他去处的。”
　　靳元礼暗戳戳地搓手，可惜了，阿佑硕不是学经管的，不然三顾茅庐也要留这个有勇有谋、有血有肉的能人在身边。可元礼转而又一想，这状元郎决胜千里，为何委屈自己到财经大学学理工呢？
　　靳元礼：“你不会觉得，尚沪财经的理工科，让你施展不开拳脚吗？”

　　除了阿佑硕父母，没人知道阿佑硕报考尚沪财经大学的真正原因。

　　2008年5月12日午后，阿佑硕正在课堂上打瞌睡，昏睡中警报声响起，再一睁眼同学们都离开了座位，老师站在讲台上冲着他焦急地大喊，“快起来！有序撤离！都到操场上去！”阿佑硕看着黑板上方歪斜的流动红旗，才确认这颠簸不是错觉，真的地震了。

　　初中生阿佑硕比同龄孩子小一圈儿，在走廊被其他学生挤翻在地，阿佑硕一时间无力爬起，再这么下去恐有踩踏风险。这时，孩子堆里伸出一只手，揪起他校服一侧肩膀，头也不回地拉着他下楼。

　　那个孩子是张宁娆，是这所初中的头号学霸，认识她并不难，而她不认识阿佑硕。那时的阿佑硕调皮捣蛋，是个令人头疼的小土豆。

　　中考快来了，阿佑硕的爸爸对儿子说，“你不好好努力，将来不会有机会跟人家同校了。”

　　阿佑硕荒废的课业太多了，一时间难以进入当地最好的高中，这时爸爸又说，“高中不行，还有大学，这三年加把劲儿。爸爸是张宁娆的物理老师，以后她选什么学校，我给你问出来。”

　　阿佑硕的父亲是重庆重点高中的知名物理教师。

　　有阿佑硕的悬梁刺股，加上父亲的教导有方，阿佑硕几乎可以按照心意选择中国任何一所高校。

　　选择财经大学对于阿佑硕的专业领域来讲，是个败笔，然而阿佑硕一家想得开的，等读研究生再换学校也还来得及。

　　阿佑硕的蓄谋已久在张宁娆的冷处理下日落西山。

　　阿佑硕伤感了好些时日，那之后逐步把人生推回正轨，申请去北京的理工强校做交换生。

　　年少，就是太过一厢情愿。

　　面对靳元礼的问题，阿佑硕仍是羞于袒露实情，“你就当我……一时……那个……找刺激吧。”
　　靳元礼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事实证明，是自己以貌取人，甚至，有狗眼看人低的倾向。
　　靳元礼：“说你是男神的人都很有眼光。”
　　阿佑硕：“你说什么？”
　　靳元礼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是这个歉意必然要表达出来，于是抬高声调又讲了一遍，“说你是男神的人都很有眼光，第一次见你那天，是我……是我失礼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 阿佑硕眉开眼笑，“我是第一天长这么矮吗？我过去很长时间都比现在还矮好吗？你也不是第一个因为我其貌不扬不想理我的人。”
　　靳元礼更难为情了，看来阿佑硕经历的外貌歧视比她预想的严重。
　　靳元礼：“你不用给我台阶下，有不满就当面骂我。”
　　阿佑硕：“这年头谁当面骂人啊。我跟你讲，我爸爸也像我这么高，当年他因为长得瘦小总被欺负，有一次老师讲起‘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那之后他迷上了物理，因为物理学好了，能打得过比自己高大的小朋友……”
　　靳元礼：“那叔叔后来打赢了？”
　　阿佑硕：“没有。”
　　靳元礼：“……“
　　阿佑硕：”但是能妥善处理自己的负面情绪了。青少年时期，父亲激励我说，学好物理，我们就能站在巨人的肩上。成年后，陪父亲喝酒，他又说，矮子想爬上巨人的肩膀，都比平常人难上许多。身高劣势，我们改不掉，逃不脱，更防不住别人嘲笑我们像小人国，我们如果自己都看不开，苦水还不是一瓢接一瓢地喝。”

　　跟阿佑硕聊天，靳元礼觉得出奇地舒坦。

　　靳元礼：“以后有机会能请你出来吃饭喝茶吗？”
　　阿佑硕：”可能没什么机会了，我就要赶去北京，以后不排除出国深造的打算，这几年为了论文盗用的事情已经打乱了我的学术规划。”
　　靳元礼：“那你放心去吧，副院长和副校长的事情，我和党舒颜搞得定，他们早晚是过街老鼠。”

　　论文盗用，放到古代科举，是能发配边疆的大罪。当日，李至察和孙副校长就被带走问话，党舒颜自然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掉了麻烦。

　　7月1日一早，王乐尤被妈妈的尖声吓得翻下了床。
　　“妈，你可算回来了，试用期过了吗？”王乐尤扑向多日不见的妈妈。
　　“你先放开我，这狗是对门的吧？怎么在我们客厅？吓我一跳。”赵珉盯着四处撒欢的元宵说。
　　“我自己在家住，有点不习惯，对门姐姐把狗借给我作伴。”王乐尤边解释边招呼元宵文静一点。
　　“可不，拖鞋都嘬得只剩一半了。”

　　赵珉为了能带着女儿独立生活，找了一份导游的工作，时常欧洲出差，王乐尤的衣食住行大多靠街坊四邻帮扶，尤其对门靳元礼，是投喂王乐尤的大户。

　　赵珉从法国带回来几瓶香水，亲自送到靳元礼府上。靳元礼的香水都是宋玘然给什么用什么，不想收赵珉的礼物，转念一想如果拒绝人家，赶明儿她就不好意思托自己照顾王乐尤了，欣然收下，刚好今天是元泉生日，锦上添花。

　　寿星元泉兴致不高，配合大家吹蜡烛许愿后就回房躲起来了。
　　元泉在等杨考言，她和杨考言没有正式分手，女友过生日一句话没有吗？

　　元礼和元泽见元泉一整天没怎么进食，想送点水果进她卧室，隔着门便听见元泉在外放《爱情的骗子我问你》。
　　元礼临阵脱逃，说：“怎么又是这首歌，这歌不能随便听，不然夜深人静被子一盖，脑内都是这旋律。元泽，你送吧。”
　　元礼一溜烟跑下了楼。

　　客厅里，趁着元泉自闭，元泽、元礼、宋玘然三人又就杨家的事情开起秘密会议。
　　电视里播着老剧《潜伏》，三人故意压低声音，生怕一个不留神给元泉听见。
　　元礼：“资料都放出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元泽：“匿名举报，需要时间核实的。况且也不急在一时，我看杨考言这几天都没联系元泉。”
　　玘然：“杨老头最近总是找理由跟众禾合作，我们推掉了，再等等吧，以不变应万变。”
　　元礼：“我是怕元泉熬不住，没几天又去纠缠杨考言。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俩人马上决裂，老死不相往来吗？”
　　玘然：“这俩人，其中任何一个现在有新的目标，自动也就散了。”
　　元礼：“阿泽，元泉之前那个男朋友，叫什么来着，还有戏吗？我看他俩还一起喝茶呢。”
　　元泽：“他俩本身就是做戏。要不，给元泉和阿鹏哥制造机会，送她回泉州，他俩本身是发小。”
　　元礼：“你可算了吧，比起元泉，阿鹏绝对对你更感兴趣。”
　　玘然：“阿鹏是谁啊？”
　　元泽：“泉州老家的，和元泉关系很好，胡婶的儿子。”
　　玘然：“男的啊，看不出元泽还有这种魅力。”
　　宋玘然玩味地瞄了元泽几眼，元泽有点吃不消宋玘然眼睛在自己身上打转，回房去睡了。

　　靳元礼：“这元泽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说走就走。”
　　靳元礼看向一言不发的宋玘然，这人正旁若无人地刷手机。
　　靳元礼又叫道：“你怎么也这样？我们不是还有正事要谈吗？”
　　宋玘然：“新枪发售，也是大事。”
　　靳元礼：“你人都不在美国了，谁替你在买？”
　　宋玘然：“网路上认识的一个人，是个玩枪的行家，买完先请他帮我保管。”
　　靳元礼：“真行，隔着半个地球也不忘把枪买了。诶？”
　　宋玘然：“诶什么？”
　　靳元礼：“你觉得让杨考言和元泉隔上半个地球怎么样？”
　　宋玘然：“你别想了，在治安这么好的国家，你还想把他绑到海外去啊？”
　　靳元礼：“也可以让他自愿去啊。我今天听乐尤妈妈讲，她结婚之前是做会展策划的，一出差两三个月。你有没有办法搞到国外画展的展位？好让杨仲言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上海。”
　　宋玘然：“人离开了，又不是没法联系。”
　　靳元礼：“他人不在，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带走元泉，我能放心不少。”
　　宋玘然：“安啦，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