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神明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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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魔之国从什么方向走不难，难的是路上准备的干粮。忍者之间有一种叫兵粮丸的便捷食物，整体大小也不过一个玻璃珠子，吃下去却能顶一天，只是这东西挺不好弄的，反正平民绝对没有。她连馒头都弄不到，更不要想这只有执行任务才有的兵粮丸。
她没了办法，只能去求地陆。
地陆也干脆，得知她是路上要用的，毫不犹豫给了一大包，“想通了就好，应付不来的时候砸碎金铃。”
他是没了以前的记忆，可她还有，地陆这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总看得神无心里毛毛的，想问又不敢问，只好歪着头捡起地上的包袱，又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他问的话。
问到止水的时候，神无别过眼去，冷静答道，“他随后赶上来。”
地陆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神无神，人一旦动了心思就无法回头，我劝您还是不要习惯说谎比较好，也许您觉得小小一句话不碍事，但谎言滚到最后，也会酿成大祸。”
“……”神无紧捏着眉，“我一个人去。”
“去送死吗？”
“去看看！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不想带他去。”她站起身晃晃包裹，“谢了啊。”
“神无神，”地陆叫住她，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事情正是因为记得才危险。希望您小心。”
地陆对止水的担心有一丝教导的情分在里面，更多的却是对神无的不放心，神器死亡不能说是很常见的事情，但绝不少，他还不至于为了只有短短一个月不到的后辈去做踩过线的事情。可是神无不一样，尤其是在她也有了如同神器一样的不可说的过去以后，不好好“治疗”，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是导火索。
可是治疗，要有方法。
送走神无以后，地陆坐在晨曦的阳光里，静静等待下一位客人。
神无跑了三天。她其实也没多懂路，可是魔之国的灾难实在出名，尤其是在一些好事者想要前去结果再也回不来以后，这件事就更出名了。
原本的魔之国是水之国附近的一个小国，或者称为村落更合适一点，小国处于小岛，小岛四周环绕着海域，天然的防护带加上物资丰富，本该是三战当中的是非中心，可是因为魔之国全民皆魔法师，合计群灭又因为天然的地理环境只能一次来一点人，反而活成了当下最为和平的岛国。
不知道是自和平以来防御掉以轻心还是真的有人单挑成功，现在的魔之国，从隔着几百米的水之国边境小海镇的码头上看去，时化严重得仿佛空气都飘满了阴冷潮湿的味道。
“小妹妹，那里不是小孩子可以去的地方，大叔劝你回家好好学习吧。”
撑着竹篙的渔民大叔并不同意带她过去，非常时期，她问遍了码头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大叔难得地对她好奇，见她站在原地不走，又八卦了一些信息给她听。
“之前有大名派船过去过，结果那艘船在途中就触礁了，那火烧得发黑，飘起来的浓烟在山上都能看见，很不祥的！”
“不是说有人上去过吗？去了以后人没了，只有那条小船带着一些金银财宝飘回来。”
“金银财宝，”大叔“嘁”一声，“你听别人跟你吹。我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鬼影确实是不会有，妖怪就差不多。神无十分相信如果她现在没有手戴金铃，下一秒就会被怨灵的怨怼声扎破耳膜。
她又和大叔询问了附近的神社，却被告知只有山顶有一间荒废的山神神社，入山不拜的话，下山的时候就会遇上山难和迷路，百试不灵。
又是一个邪门的地方。
神无打了主意，朝着山上爬去，她绑好束在腰间的小包袱，继续喘气走着烫脚的石阶。明明魔之国的时化都那么严重了，水之国居然还是艳阳天，甚至艳阳到了干旱。
汗水从皮肤上凝结滴在水泥地，瞬间吸收，她用手扇着越扇越热的凉风，直到天黑，才终于到达了山顶。年久失修的神社连鸟居的顶端都长满了青苔，神社前的香油箱也是一碰就碎成渣，老旧的木板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随时踩空的担心让她有种走在云上的感觉。
“山神大人——！”
随着她的叫声，神社角落的天狗面具动了动。
“山神大人，请出来会面！”
天狗面具像是完全惊醒，怒瞪着圆目飞到她身后，神无感觉到一丝异样，可是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她咽了咽口水，想起上次隐身黑暗的黄泉女鬼们，召了月器飞身一转，就把天狗面具打到墙上。
“妖怪？”
天狗面具见无法掩饰，便浑身亮起蓝色的火焰，从天花板俯冲到神无面前，神无垫脚起跳，砸破了墙壁上的窗户翻到地面，可是神社里面久久没有动静，她只好又拉开木门，意外地看见面具正对着被她砸碎的窗户哭泣。
“……您不会，是，山神大人吧？”
“我不是，”面具的声音沙哑却又大声，还喜欢带着“哼唧”的尾音，“难道你是啊哼唧！神无神，这么多年不见哼唧，你对人家的神社还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哼唧！你绝对是嫉妒我有你没有哼唧！”
他“哼唧”得她有点无法思考。
“那个，我……换代了。”
天狗面具本来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你？你？？你还能换代哼唧？？”
“很不可思议但是，是呢。”
“哼唧，算你命长哼唧。”
大约是觉得自己顶着个面具不礼貌，山神放出一阵烟雾现出真身，只是，当烟雾里走出来一只小短胖的野猪的时候，神无明白了为什么他说话总是“哼唧”。
苇原中国有万物皆可成神的传说，是人们为了祈愿和希望催生出形形色色各司其职的神明大人，山神便是其中一支庞大的体系，以当地山脉为名，掌管附近人们的农耕运作。他们的权力往往等于当地的地头蛇，入山之人对山神不敬，下山的时候就会遭到报应，这是山神的权力，也是他们用来巩固自己信仰的办法。
一般山神没有神社，眼前的野猪大人却有，由此，可以看出当年人们对他的尊敬。
“战乱时期我可是能护他们平安的哼唧，他们当然对我感激爱戴哼唧。”
“那魔之国的事情……”
山神打断她，“魔之国离我这里好几千米呢哼唧，你要找就去找那只死乌龟哼唧。”
“魔之国现在时化严重，怨灵生事，又隔着在海上，船只根本没办法过去。出事都那么久了，海神要解决早就解决了，不如说，他为什么不解决？”
“所以你就过来了哼唧？”山神鄙视她一眼，念了个名字坐到凭空出现的椅子上面，“死乌龟不管当然是为了平衡啊哼唧。神无神，你换代把脑子换丢了？”
“什么平衡？”
“你以为，为什么现世经常会有妖怪呢哼唧？”
神无心里一惊，“难道……”
“就是那个难道哼唧。贫穷神时不时就会在地图上占卜开启风穴的地方哼唧，我们啊，特别是在这种和平的年代哼唧，如果没有人来求我们，你觉得我们还会存在吗哼唧？”
“可是，可是！”神无激动得站起身来，她想要反驳，却好像，什么也反驳不出来。
“什么？你觉得不满吗哼唧？神无神，你可是神。更何况，要管也轮不到我们来管哼唧，就算是在自己的管辖区域，非武神是不能干涉此岸的哼唧。不是每个神明都有资格多管闲事的。”
山神眯了眯眼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你自己想办法吧哼唧，还有，同行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哼唧。把你的包袱留下来。哼唧。”
要去魔之国好像只剩下游过去的办法，神无在码头等了几天，除了越来越不好的天气以外，并没有等来什么可观的结果。下雨天，她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把从山神嘴里抠回来的兵粮丸一口气塞进嘴里，从岸上跳了下去。
但她听见岸上有人大叫她自杀，然后，游不到三十米，被搜救团队强行救回来了。面对着路人热切的关心，她都不知道要不要做出喘气的动作。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妹妹呀！”
妹妹？神无抬眼望去，看见一个穿着束袖布衣的男人到处给人鞠躬，然后蹲在面无表情的她面前，把她拥进怀里，“妹妹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额，大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妹……”她正欲推开，就听见男人在她耳边说道，“想去魔之国就听我的，神明大人。”
神无闭嘴了，任由搜救队在背后目光灼灼地送他们离开码头。
男人年约二十，脸上布满了丑陋的疤痕，他倒不是很在意，还和海镇的人们相处得非常愉快，那个笑容，看起来真的跟花一样。
他在商店买了一袋肉包子，撑着伞急冲冲地跑过来，推到她怀里，“呐，你们是不是还有上供那回事？”
“有是有。”
神无咬着包子若有所思，他既然相信神明的存在，为什么又会找上她呢？她左右踱步着观察这个男的，袖子被泼进来的雨水打湿，他又非常着急地把她拉到屋檐最里面，“赶紧吃，吃完了出发。”
“你也吃。”
男人听话地拿起一个包子，几口就吃完，发现神无盯着他以后，还回过头来又脸红又笑得灿烂地问，“我是不是很好看？”
神无点点头，“你叫什么？”
“哼哼，好说了，我可是夹岸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侠盗阿飞，这次就是冲着魔之国的金银财宝去的！可惜呢，我一个人害怕，所以就来拜托神明啦！”
“为什么不拜托当地的神明呢？”
“嗯？你说山神大人？山神大人不管海上的事情的。”
他是不管。
神无撇嘴，“但是呢，我不和盗贼为伍，而且，魔之国都被灭了，你这等于从死人身上扒东西吧。”
“一个东西的价值在那里，不用不是浪费了吗？更何况我是为了夹岸镇的人民，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帮助人民消灾解厄，不对吗？”阿飞黑色的眸子眨了眨，“神无神，来帮助我吧！”他扔给她一个五元硬币，笑得露出后槽牙，“我可是您的信徒啊。”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神明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