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神明的忧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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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出去给她买吃的了，止水负责听重点，可是魔之国的事情实在出乎意料，听得他不由直冒冷汗。
人祸，魔之国数百条人命在几天之内被虐杀，还是拥有魔力的巫师群族，未来到现在说起这件事还是恍惚得以为只是做梦，实在无法相信。
“你怎么活下来了？”
“我……”
未来犹豫着，还是全盘托出，她是被族长带回去收养的，本来就因为和先天拥有魔力的族人不同而遭到排挤，这种排挤也在族长离世以后达到顶端。
她被激进的族人锁到了地下室自生自灭，幸好体质特殊，不吃不喝也顽强地撑过了一段时间，还开挂一样找到了魔之国封印数年的羊皮卷。
她还觉得拿出这个族人一定会欢迎她，可是，等她学会了几个破洞的魔法出去以后，一向热闹的村落变得死一般寂静，属于人类的残肢断臂到处散落在屋顶，水底，一切看得到的地方，血腥的腐臭味冲得她忍不住干呕，又在树底下发现了属于人类的眼睛。
残暴。
神无蹙紧眉头，心里的火气冒了上来。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村子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就连羊皮卷都还好好地在我手上。”
如果是仇杀或是为了羊皮卷，未来根本不可能还活下来，她不想这么想，可是这一切真的很像某些人一时兴起的行为。
“对了，我找到这个。”她从衣襟里翻出布包，谨慎地把那一点点衣服碎片递给神无，眼里已经完全抹上仇恨，“我的愿望是，复仇。”
尽管他们对她再不好，她也是魔族的一份子，她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她要让他们，死得瞑目。
“……我不接受。”良久，神无才说了一句话，从床上坐起来，若无其事地穿鞋子，“你走吧，回去找地陆给他们超度。”
“我来找他不是为了超度亡灵的！”未来不敢置信，眼眶泛红，这就是神明？连人的愿望都不实现，算什么神明。
她的确和她看的书上的女神不同，完全不同！
“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祸津神吗？可我不杀人。”
未来的复仇之念强盛，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带结界，早就被妖怪吞了心智了，这样的人很危险，她的欲望会影响到周遭的人，尤其是本来就不稳定的死灵。
她不敢肯定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想你来木叶真的浪费时间了，魔之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神明，不过神界的分布我不清楚，但是，有名神一定拥有神社，你去神社求神吧。”
“神无神！”未来彻底被激怒，“不对，你根本不配称为神，但你也绝对不是人，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的你，只是一个魔物，一个丑陋不堪的魔物！”
“人身攻击我也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神无不再理她，拉上一直不说话的止水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样好吗？”
“不该你管的事就少管，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管辖范围是木叶，她本来，也不用管。
神无的冷漠让他倏然一惊，她的逃避他是一直看在眼里，从前的事情也就算了，没有前人教导一上来就犯了无法挽救的错，也不能全怪她。
可是这个……
止水捏紧拳头，“你不在乎吗？”
神无脚步一停。
“那可是人命，几百条人命。”还极有可能是被随意肆杀的人命。
“那又怎样？”她转过身来，迎着他愤怒的目光，“灾祸已经发生了，再谈复仇又能怎样？能解脱吗？还是更加痛苦。”
“那也至少！至少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交代。”
“……”
“失望吗？”
止水苦笑着，“不失望，你本来就这样。”
对自杀的灵魂不屑一顾，对外来的事情毫不关心，从人类的愿望中诞生的神明，本来就只是神明而已。
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神明。
未来暂时留在了木叶，已经冷战的神无和止水都忘记了这件事里还有第三个人发表意见，漩涡鸣人知道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几天以来锲而不舍地说服神无接下委托，也顺道陪着她在河边看了几天月光。
他不想见她，她何必回去。
“你就是不负责任。”
鸣人说得口都干了，拿起水杯就往嘴里灌水，神无被他念得有些烦躁，“你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啊！你整天怕这怕那的，算什么神明啊！”
又是这句话。
神无极力忍住想一拳打得鸣人鼻子开花的冲动，默默把这句话烂在肚子里。
算什么神明，身为一个神明，根本不配称为神明，这三句话她已经听了太多太多遍，她不想烂在肚子里了！
“你说够没有！我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说。”
神无撑起身体原地跳离，三两步就跃到了树顶，她临走的时候还听见鸣人生气地说以后都不请她吃泡面了。
不吃就不吃，很稀罕吗！
神无憋着气直冲火之寺，这麻烦是他招惹来的，要负责也是他负责。
她不管到的时候是不是大半夜，连招呼都没打，踹开了门叫着地陆的名字闹了一场，反正没有损坏公物，最多也就吵得别人睡不着觉而已。
她把还在堂内静坐的地陆领子扯起来，“我都知道你不会那么好还给我介绍什么的，现在木叶里面那个大麻烦，麻烦你领回去！”
“神无神，女孩子午夜闯寺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请您自重。”
“哈？”
“放手。”
地陆大概三十，严肃的面貌不怒自威，加上住持的身份，本来就有很多人怕他。神无的气势去了大半，也愤愤不平地松了手，跟随他走到寺庙大堂，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坐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神无神，伤口结痂以后不管不顾，可能还会再次发作，如果化了脓，疼痛会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大，好了以后也会留下疤痕。所以，请您好好想一想。”
“……你能不能说话直接一点！”
“我看比起我说话的方式，您还是先冷静一下吧，神水不仅可以去除恙，也可以消火。”
她承认，她是真的很想砸了他的寺庙。
想来地陆也不会管她，特地从木叶跑出来也只是为了逃离那个地方而已。她慢慢晃悠在树林里面，一边走一边思考他刚才那段莫名其妙的话。
伤口结痂，他在自以为是地比喻什么……正是因为亲眼看见那么多人死得有多怨，才害怕会勾起他强行压在心里的仇恨。
他不恨吗？他怎么可能不恨。未来那种从小被排挤到大的看见族人被杀都恨得千里迢迢来找她了，更何况是只能用光明的理由来束缚自己的宇智波止水。
一切都是为了和平，一个和平就可以简单把他的家里人夺去，他不能怪宇智波鼬，不能怪宇智波佐助，他连木叶都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死得太早，死得多没用。
同样的想法都在心里萦绕，宇智波止水把自己埋在族地的黑暗里面，思考着另一个问题。未来现在的情况和佐助很像，羊皮卷当然是上好的卷轴，但是能几天修炼到随意使用魔法的程度，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她走得太急，眼里只有憎恨，他很想拉住她不断前行的脚步，跟她说，不要走这条路，这条路的尽头，是非人的尽头。
他错了吗？
她错了吗？
错的，是谁呢？
回到木叶又是一个天亮，没地方可以去的她最终还是停在了一乐面前。
一乐拉面，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她好像从来没问过。
“诶，是你啊！”
菖蒲拉开闸门，准备好开店以后回头就看见看着她家招牌发愣的神无，招呼着她坐下。
神无摇了摇头，“我没有钱。”
“啊，这样啊，不要紧，上次你吃得这么不开心简直侮辱了我们的店名，所以，这次你不吃到笑出来可是不能走的哦。我们的招牌，不能砸。”
人好像是不会变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菖蒲一直都是这种简单的温柔和善良，虽然有时候说话粗暴了一点。
“神无，进来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记忆力这么好，怎么会不记得。”她把她拉到店里，“豚骨叉烧对吧，马上！但是爸爸现在……回家了，你就尝尝我的手艺吧。”
“大叔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菖蒲眨眨眼，有些奇怪神无的情绪激动，“他只是吃坏肚子了。”
“要紧吗？”
“不要紧。”她把拉面放到桌上，“谢谢关心。”
他们之间有着强烈的距离感，她刚刚那样，太紧张了。
神无一瞬不瞬地看着菖蒲，她曾经说过她是她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家人如果出事了，她可不会只是躲在垃圾桶哭几天就算，她也会，想尽办法复仇的。
她好像真的没怎么考虑未来，她的满腔热血突然被地陆浇灭都觉得气愤难抒，别说未来那一腔怒火不仅被她当头淋个干净，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地建议她去找别的神明。
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封闭自己，如果她不管，她会变得跟佐助一样吗？
可是她管了，她就不会变得跟佐助一样吗……
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她。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神明的忧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