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神明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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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无法反驳。她明白阿水和上次那个大叔不一样，身上一点戾气都没有，也不曾为了欲望诱惑他人，眼神干净，信念坚定，如果不是自杀，一定会成为很了不起的人。
相信自己的人，不会相信虚无缥缈的神明，如果他不是到了无能为力的话。
“我还是不明白，但你说好了，如果是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你，你就去死吧！”
神无口不对心地在他面前坐下，一脸的破罐破摔。阿水也正襟坐好，一字一句讲起来，虽然大致省略了，但是目的很明确。
他希望她能帮他的族人们切断和别人的联系。
人存在于世上，从出生开始就和母亲有了第一条缘分，然后是家人，是朋友，相遇即为缘分，就算只是短暂一面，人与人之间的记忆终究不会彻底遗忘。切缘就是把这些缘分之线全部切断，缘有孽缘，孽缘生怨念，怨念生妖怪，在事情还来得及之前切断缘分，也许可以阻止事情的恶化。只是，灵魂缘分被切会被所有人遗忘提前完成超度，人缘分被切，也会被所有人遗忘重新归为背景板，成为别人知道但不了解的存在。
切缘，只有神明才可以做到。
阿水又伏低了头，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没有人可以帮别人决定缘分之事，可是如果不为他们切断，迎接的结局可能只有死亡。已经来不及了，从他死亡的那一刻起，所有事情都来不及了。
他把自己的死讯拖到极致，可是事情已经在发酵，他的好友被族人认为是凶手，族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人人之间都透露着不信任，加之木叶的其他人也在一些逐渐形成的导向下越来越讨厌他们，内外夹击，马上就要崩溃。
阿水带着神无在屋顶上快速跳动，他站在宇智波族地的最高灯柱上面，指着下面沉睡的族人们，“现在看得见吗？他们的缘分。”
缘分之线在月光的铺洒下越发显得清晰，以和地面连接的为主线，线条在空中肆意地交织穿射着。
“这样真的好吗？难道切缘不是绝对的做法吗？”神无摇头，“没有得到他们自己的意愿，到最后……到最后，没有任何意义。”
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已经到达顶点，不这么做的话，最后可能会导致更糟糕的结局。
“除开那些迂腐的长老，很多人只是没有决定作用的平民，却因为名字成为推倒信任当中的一员，他们又何尝在这件事里面有自己的意愿。”
“所以你们就是有问题的，擅自把别人当成物品随意处置，重要的根本不是外界，他们的想法不改变的话根本对事情就没有帮助！”
“知道，当然知道，但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临界点，谁都好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斩缘只是临时的办法他当然很清楚，就算切了以后只能迎来短暂的时间他也知道，只是想再争取一点，再努力一点点，也许一点点就可以变二选一的结局，也许，他还能做到点什么。“你已经死了”这句话，无疑是他现在最重的枷锁。
“神无，我们相遇是有原因的吧？所以请求你，实现我的愿望。”
阿水的心痛和无奈就像恙一样染到她的情绪上面，神无纠结着最后的选择。但是不管怎么选她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与其逃避着装作不知道，倒不如跟着他一起把这件事背到身上。
“你知道……他们……”
阿水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活着，就足够了。”
神无点头，把缘分之线尽收眼底，“你的愿望，我确实听到了。吾神无神，持月器，斩孽缘，”她用尽全力横扫空中，落到地上，“断。”
微风轻拂，夜阑人静，孤独的云朵漂浮在月亮旁边，一切，从来不曾发生过，一切，从来不曾，拥有过。
切缘以后又过了几天，宇智波止水的死讯在木叶传开，宇智波一族为他举行了葬礼，隆重地在木叶的慰灵碑上刻上他的名字。那一天，暴雨磅礴，被雨水洗涮着的是他们身上越来越严重的时化，本来没有妖怪，却不断不断吸引着它们游离在密雨之间。
尽管缘分已断，悲伤的死亡对于木叶的人只觉得唏嘘，但是一切都没有变化。神明的无力感从哪里来呢？明明做了，却一点用都没有，迷茫着，着急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发展走向无可挽回的那一步。
那天，还在晚饭中的神无突然放下碗筷，扔下一句有事出门就跟着阿水跑了出去，他说他有强烈不祥的预感，而他们朝着宇智波族地赶去的时候，那股预感成了现实。
宇智波族地和日向一族大不一样，他们的族地立于木叶的最角落，主街道上都还一阵热闹和灯火光明，可是越往族地前去，附近的道路越是偏僻黑暗，到达门前的时候，已经完全听不见也看不见身后的欢声笑语，只有阴森的门前越发浓厚的血腥味。
神无颤抖着走进去，族地的地上躺着许多足以吓得人腿软的尸体，他们的眼睛拼了命地睁开，把不敢置信定格在最后一秒。
“为……为什么……”
哭闹的声音仿佛要钻到她脑海里去，吵得生疼，每一个产生的死灵在看见自己尸体的同时怨气冲天，他们狰狞着和妖怪融为一体，形成巨大的妖兽，向天悲鸣。
阿水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神无震惊地站在原地，那些族人的声音凄惨地嚎叫着，“救救我！救救我！”
数不清的灵体互相纠缠着形成一体，妖兽张开嘴巴的时候甚至还能看见他们已经空洞了的眼睛，他们绝望又单调地重复着，直到最后耗尽希望。
神明，能做什么呢？神明，什么都做不到。
神无呆愣地看着他们的爪子挥到她身上，只要一瞬间，她就会被撕成碎片，拆吃下腹。
凛冽的剑气从妖兽背后破开，戴着面具的男人持着武士刀穿过妖兽，跳落到她面前，“你还是一样懦弱无能。”他挡在她身前，谨慎地看着又重合起来的妖兽，“战斗啊，神明大人，把你的责任背负起来，不是很厉害吗？作为一个祸津神。”
人们的哭喊声越来越大，神无紧紧闭着眼睛蹲在地上，“太……讨厌了……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因为他们是人，除非你能斩去人的欲望，否则，罪恶的结果只会不断循环。”
“人才是怨念的源头。”
神无迎上面具里红色的眼睛，她的思绪仿佛被抽去，只剩下一句话，蛊惑着她拿着月器，冲向妖兽，可是月器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和她一起掉进妖兽张大的嘴巴里面。
“救命！”无数的手脚拉扯着她，“我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
耳边的声音与记忆重合，一张一张她从未见过的人脸依次出现在她脑海中，他们的背后是一个穿着简易和服的人拿着一把武士刀在斩杀，刀锋快速，一击致命，他黑色的眼眸和她对上，冷得她仿佛置身地狱。
谁……
神无的手和对方接触，男人斩开妖兽的脖颈把她拉出来，“你的神器不愿跟着你杀人，但是，怨灵总是要解决的。”
“……我知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太过残忍了一点。
妖兽紧追着神无在屋顶四处攀爬，一边跑一边把新诞生的死灵吃下肚子，她找到和别人对峙争吵的阿水，转过他的身体，直面着他的族人形成的妖兽。
“止水，从你死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注定了。”
和他对峙的少年说完，走到他们面前，睁开左眼，眼中的花纹闪动，“天照。”
天照之火从他的左眼注视的地方燃起，烧得妖兽嚎叫得更加大声，她听不清他和阿水说的话，但是阿水听完以后，颤抖着蹲到她面前，用他能说的最大声音，说，
“请，使用我。”
阿水的身体飘散开来，形成一把太刀落到神无手上，在她握到他的那一刻，他生前的所有记忆全部涌进神无的脑海里面，他的理念，他的憧憬，他的希望，他的守护。
“我知道的，”神无握紧太刀，“对不起，让你面对这样的事情。”
“没关系。他们是我的家人，”他哽咽着，“我不应该逃避。”
斩杀之后，空气重新趋于安静，止水化回死灵，和神无一起落到地上，他们和男人与少年站在不同的地方，选择的也是不同的方向。宇智波止水黯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干得漂亮，那么大的妖怪，居然一瞬间就解决了。真不愧是祸津神。”
男人的话意有所指，他的眼神看得她心慌意乱。
“祸津神是什么？”
“神无，不要问，也不要听他说话。”止水挡住男人的目光，“他的万花筒之下，说出的话不会有一句是真的。”
“无所谓，终有一天，一切都会明了。”男人说完竟然旋转着消失在空中，少年又和止水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离去。他一直看着他消失在远处的天际线，才去把宇智波佐助扶起来。
“把他背到医院吧。”
“嗯。”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神明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