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叹》蓝汀豫

4、第二章

　　猛地被人扔到了地上，腿和屁股疼得更厉害了。当罩住头的布被接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一个嘈杂的市场了，人口市场。

　　叫卖，促销人口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厌恶至极。

　　胃里空空如也，如果真的按照疤痕男孩所说的，大火烧了一天两夜，这也就意味着我一天两夜被压在那个烧得只剩下牙齿的女人身下，滴水未进。再加上倒挂在他背上颠簸了好一会儿，胃酸搅地我只想呕吐。

　　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关注周围的看客与人贩子喊叫，各种讨价还价的声音，我垂下头，乖乖地坐在破旧的木板台上。

　　能量，节省一点，是一点。

　　有时候，随遇而安也是一种智慧。会安慰自己的人，比较容易快乐。

　　我一定会没事的，既然命不该绝，就一定会有出路。我这样想着，忽然记起了那个世界的自己，一个人被他丢在日本的街道，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什么，居然让出租车司机把我扔在了银座那种地方。护照和信用卡不久就被偷了，我拖着行李箱，在各个风化店门前走过，心中无比苍凉。

　　我安慰自己，世上还是好人多。

　　最后，还是一个出来倒垃圾的男公关，把我带到了警察局，并且作担保替我向他的老板借了一万日元，让我度过了在日本最初的一个星期。

　　所以，我一定会没事的。

　　“我说大公子啊，你这个货，都半条命搭进棺材了，还出手，这不是要砸我招牌嘛！”人贩子涎皮地笑着，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你他妈买不买！？”男孩儿的声音一高，周围立即安静了许多，他继续嚷到：“你管呢！你他妈找几个身体好的买主，反正几次下来迟早都是要玩死的！到时候他妈谁还敢说老子的货不正！？”

　　“可是大公子，那也要那些老爷们看得上啊！如今这质量好一点的崽儿，谁还会往这儿送，不都用来巴结那些辖城里的大主儿了？感情那些个好货色，还会往主城里送呢！可您看这——”这人贩子显然是看不上我这样的黄毛货色了。

　　“放屁个你吧！老子的货向来都是他妈最正的！”他说着，蹲下来，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往上一抬，另一只手又把遮住我脸的头发扫到一边去：“睁开你的猪泡子眼看清楚了！这么好的货色，老子是懒得去巴结那么些个狗屁大主儿，要不然还会轮到你丫的！”

　　他的手劲儿很大，捏地我直生疼，再加上他那一手与年龄不相称的老茧，磨地我脸上的皮肤糙得慌。我低垂眼睑，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人贩子没了声响。

　　“买不买？”

　　“这……大公子啊——”人贩子忽然凑近我的脸观察了好一番，眼睛里都是贪婪，眉毛夸张地向上翘着，他呆了好一会儿，又装着那男孩儿的耳朵说道：“大公子，您、您这是从那家劫来的小人儿哪?小的做的可是本分生意，这万一……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要留着这脑袋紧脖子呢。”

　　“老子哪管哪儿劫来的！你烦不烦，到底要不要！？不要拉倒！”男孩儿被人贩子婆婆妈妈的态度激怒了，手一推便把我怂到了木板台上，撞得我脑袋直发昏。

　　“嘿嘿嘿嘿，大公子休要恼怒啊，小的这不是在夸赞您的货正嘛！”

　　“那好，一口价！三两银子。”

　　“哎呦！大公子可是狮子大开口啊啦这是！呵呵，您这不会是拿个丫头片子来讹小的的钱吧？”人贩子说道，便伸腿想往我那下面踢，却立即被那男孩儿拦住了。

　　“你他妈有完没完！？再这样老子不卖了！”

　　“您消消气，消消气！小的这也是上当受骗多了，留个心眼儿不吃亏嘛，呵呵，您大人大量，哪能跟小的一般见识啊？！”

　　“老子不卖了！”

　　“哎呀！大公子！大老爷！小的这就验货！三两就三两，您要是有好货，这还不得照顾小的生意不是？”人贩子说着，便要走近解我的腰带，不由吓地我冷汗直冒，不由得向后缩了一下。

　　他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到这现在，我一点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但起码我还是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女人。

　　而现在这个身体，是个真的女孩子。

　　“你他妈等等！老子不卖了！”不知为什么男孩儿忽然改变了主意，一脚踹开那人贩子，又三下两下地把我的腰带胡乱一勒，勒得太紧，直到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才一个倒挂把我扛上了肩：“你他妈哪里的猪泡子眼！老子才不稀罕你几个破钱！”

　　话说完，那男孩儿便扛着我往台下走。胃已经被折腾的够呛，不停地抽搐着。好像就快要撑不住了，嗓子眼一阵又一阵地泛着土腥气。我半张开的眼睛，只能看见他眼角的疤痕在我眼前不断地跳动，像一只贪吃的蠕虫，扭动他丑陋的身躯……

　　“慢着。这个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