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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你很温柔 ...

  •   三周后,旗木朔茂的视力恢复了。

      他第一次来到木叶医院的育儿室外,见到了继承旗木之名的小包子,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忍者是听从命令的工具,不能拥有自己的看法和私情。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认可着这一点,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对此产生怀疑。

      木叶白牙有当世无人能及的杰出刀法,在战场上带起数不尽的血雨腥风,将胜利带给木叶。

      这是外人眼中的他。

      但没有任何人知道,声名赫赫的木叶白牙,对忍者的观念产生了质疑和厌倦。

      生命太脆弱了。这是他的朋友大蛇丸常说的一句话,朔茂深以为然,正因为认同,所以才厌倦。

      这个世界对忍者太苛刻,太残酷。不允许流眼泪,绝对服从大名,为了贵族们深渊一样丑陋的欲望而轻易献上生命……

      但忍者也是人,哪里能没有感情?战争和杀戮,只会带来数不清的悲剧和憎恨。

      朔茂觉得自己已经扭曲了,因为他在杀人时内心毫无波动,对伙伴的死去无能为力,甚至渐渐感到麻木。

      这样的他令自己都感到可怕,所以在那个女人到来之后,他逃开了,在结婚的第二天,远走高飞去了战场,即使在自己成为父亲的消息传来后仍没有回去过。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女人。对那个冠上了“妻子”身份的女人,他唯一的印象就只是冷淡又警惕的眉眼,而这印象又在近一年的分别中淡去了。

      如果认真与她相处,大概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像是一般人一样的生活吧。但是朔茂并不愿意那样。

      他手里沾满血污,早已经回不到过去的单纯。

      他想自己的心理应该也出现了什么问题。听说目睹了战争和死亡的忍者很多都会这样,心理生了病,没有什么能医好,到最后不是变得古怪就是彻底疯掉。

      他想自己也属于这一类人,否则怎么会做出那样混蛋的事。

      他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古怪了,而现在正在走向发疯的路上。

      ——他厌倦这个自己无法改变的世界,向往着走向死亡。

      但现在,这灰色的世间有了唯一一点例外——他的儿子。

      那个继承了他的发色,白白嫩嫩天真懵懂的小东西,他的眼神是干净的,他还没有被战争和血液染黑,他躺在那里自顾自的吐泡泡,全然不知未来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他会成为优秀的忍者吗?他会像自己一样守护木叶吗?他会体会到跟自己一样的无力吗?

      朔茂看着那个脆弱而无知的婴孩,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

      稻草人。

      只能被动的站在原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自己却永远无能为力,自厌自弃又麻木的可悲事物。

      就像他自己一样。

      育儿室的护士将他的孩子抱给了他,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木叶白牙第一次慌了神,表情生硬手脚发汗的立在原地,僵硬的像是怀里抱着一捧起爆符。

      理所当然的,小小的婴儿哭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走开的护士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好笑和怀疑,不放心的说:“先生,您能自己抱孩子回家吗?”

      “呃……”朔茂如临大敌的抱着那小小软软的一团,满头冷汗,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熟悉的冷静声音如天籁一般在旁边响起,解救了可怜的新手爸爸于水深火热之中:“旗木朔茂?”

      银发男人像生锈的机械一样“咔咔”转过头去:“绯世医生,您快帮帮我……”

      求救的话声音戛然而止,旗木朔茂看着那个朝他走来的青年,有一瞬间陷入了失神。

      比想象中还要美丽冰冷的碧眸对上了他的眼睛,完美无瑕的容貌第一次完整的展示在他面前,比雪地里的一朵红莲还要醒目。

      旗木朔茂血液的流动开始加速,而直到怀里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突然消失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盯着救命恩人发起了呆。

      “刚出生的孩子很娇弱,不能像你那样抱。”

      绯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心神不宁,径自接过了小小的婴孩,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立竿见影的,孩子的哭声小了下来,之后更是渐渐消失了,握着两个小拳头重新陷入了沉睡。

      “绯世老师还是这样热心呢。幸好有您,不然我也不放心让旗木先生带走孩子。”

      旁边的护士见状,捂嘴调笑起来,弄得朔茂哑口无言,另一位主人公则脸色不变的朝她点点头,告诉她如果水门来找自己或朔茂就告诉他自己已经下班,然后目送她走回育儿室。

      走廊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个人,朔茂与绯世对视一眼,下意识窘迫的挠挠头:“这个……因为我是第一次当爸爸……”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医院可不是帮你照顾孩子的地方。”绯世稍显冷漠的看着他。

      旗木朔茂为难的沉默着。

      绯世垂眸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无邪的睡脸和嘴角小小的痣,突然道:“我从今天开始调休。”

      朔茂一愣,迟疑的说道:“是……是这样吗?”

      绯世无言的抬眼看向他,面无表情的将话说开:“带路。你需要学的东西可不少。”

      朔茂一呆,不敢置信的结巴道:“带、带路是指?”

      “当然是回你家的路。”绯世理所当然的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对银发男人造成了多大冲击,还变本加厉的补充:“对了,要买的东西有很多,我一会儿给你列个清单。”

      旗木朔茂……旗木朔茂已经震惊到褪色了。

      *

      一直到新手爸爸培训课程上到一段落,仍然沉浸在不敢置信之中的朔茂才终于有机会道出心中的话:“绯世医生,我记得您也是单身啊?为什么会这么有经验?”

      “以前做过很多类似的任务,所以还算拿手。”

      朔茂愈发不敢置信:“……任务?”

      “嗯,任务。”

      绯世不动如山的应着,并没有说自己少年时期因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的“一抱孩子就不哭”被动触发技能,以及一定的医疗知识,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充当着木叶妈妈们信赖的小保姆。

      和平时期的下忍们只能做带孩子这类简单的任务,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不说这个。孩子晚上的时候会很难办,你要多留意,不能掉以轻心……”

      简单带过任务的话题,绯世又嘱咐了几句,朔茂也勤勤恳恳的认真记住。在这之后,他看着绯世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慨。

      “绯世医生,我实在受您太多帮助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才好。”

      “你不需要觉得欠我什么。为你治病是本职,照顾这孩子则是因为恰好看到了,顺手帮帮你。”绯世不以为意的说着,托着茶杯的手璨白修长,“更何况,你救过水门,我还没向你道谢。”

      朔茂摇头:“您太客气了。不管怎么说,您救了我是事实啊。”

      “那你就当我们互相扯平了。”绯世毫不动摇,“所以,你也不用再对我那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用敬称。”

      ……救命之恩也能这样计算吗?

      这样汗颜思考着的朔茂看着绯世冷淡而认真的样子,只得无奈的笑笑:“我知道了。”

      他顿了一下,想起当初自己对他的误会,又暗暗愧疚的说道:“您……你真是位温柔的人,绯世。”

      绯世捧着茶杯的指尖轻轻一动。

      “温柔?”

      他轻轻念着这个词语,偏头用常人看不懂的幽深眼神看了朔茂一眼,听不出情绪起伏的说道:“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我的人。”

      “是这样吗?”朔茂很惊讶。

      “嗯。”

      绯世低低的应了一声,思索了一会儿,慢慢摇头否认道:

      “你之所以会觉得我温柔,只是因为还不了解我罢了。我现在正在学习‘如何体谅他人的感受’,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给了你我很‘温柔’的错觉吧。”

      朔茂微微睁大眼睛:“如何体谅他人的感受?”

      “没错。”

      银发男人目不转睛的看了绯世一会儿,突然很是温和的笑了。

      “但是,我觉得能够体谅别人的感受,并且能像你一样做出行动的人,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绯世怔住了。

      朔茂微笑的看着他,开玩笑一般的说道:“我觉得,如果你能改改那副冷漠不好接近的样子,让大家都能看到真正的你的话,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这么说吧?毕竟你是个帅小伙,心地善良,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厉害,按常理来说应该很受小姑娘欢迎才对。”

      ——真正的他?那怕是所有人都会被他吓到。

      ——还有……帅小伙?

      绯世默默的看向他。

      “你信不信我其实比你还大。”

      “……?!”

      朔茂一脸“你在逗我吧”的表情,怀疑的看着他绝不超过二十岁的脸。

      “是真的,我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这个标记——”绯世指了下自己的额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难道没在纲手姬的头上看到过一样的么?”

      与三忍关系不错的朔茂张口结舌:“这、这标记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你模仿纲手自己画的呢!”

      “……我怎么会做那么无聊的事。”绯世表情木然,“这是货真价实的百豪之印。”千手纲手亲传弟子春野樱手把手传授,绝无作假。

      他顿了一下,有些恍然又有些无语的说:“原来你们都认为这是假的么?”

      他就说除了水门和那些知道真相的,为什么从没有人问过他这印是怎么回事,他跟纲手又有什么关系。

      恐怕是日斩传播的假消息。

      ……亏他连说辞都准备了好几套,连当着来质问的纲手的面称扉间为(从没相认过的负心)爷爷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

      ——话说,别人认不出来,纲手奶奶本人不可能认不出真货吧?为什么从没问过他?难道她自己给自己找到了答案么?

      这样想着的绯世思路正要歪楼,就听到朔茂声音奇怪的问:“那……冒昧问一下,你跟纲手……呃,你们……你们两个——”

      朔茂是真的很惊讶。

      他与纲手私交不错,清楚的知道这百豪之印耗费了她多少心血,能学会这个术又意味着什么。

      实力其实隐隐压过三忍的银发男人心下微凛,知道之前感觉到的绯世手上的茧子不是自己的错觉。

      也就是说,面前这位青年不仅医术精湛,同时也是个实力强大的忍者。

      这样一来,医院里那些医生护士对他的恭敬,还有他明明身为监护人——不,照顾者——看起来却比水门大不了几岁这些事就解释的通了。

      ……所以“年轻有为但寂寞让人心疼的小伙子”实际是“事业有成甚至德高望重的可靠平辈”吗?!

      朔茂表示这种身份的转换太快了,之前的生疏感神奇的一下子消隐无踪,他几乎要忍不住露出死鱼眼。

      但与此同时,眼前这人的背景和身份也一下子神秘起来,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弄清绯世与好友的关系,想进一步了解这个人的秘密。

      可惜绯世显然并不想在这种会暴露自己身份的事上多纠缠——他比谁都清楚银毛忘年交有多狡猾、敏锐、难缠,自然也不会给与他相似的父亲可乘之机——直接摆了摆手,敷衍道:“我跟纲手没什么关系,你不用多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纲手本人不在意,那么为了不扰乱历史,还是尽量不要与现在的她扯上关系为好。

      朔茂:“……”

      仿佛没有看见他控诉的眼神,绯世扫了眼婴儿车里静悄悄睡觉的孩子,直截了当的岔开话题:“你给你儿子取名了么?”

      被提问了。无法再追问的朔茂嘴角抽了抽,只得无奈的回答:“我想叫他‘卡卡西’。”

      “卡卡西?”

      绯世压低声音,喃喃的念了一句。

      朔茂望着他看不出情绪波动的脸,默不作声的垂下眼帘。

      他慢慢握紧茶杯,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心里发紧,因为他不知道如果对面的人问“为什么想取这个名字”他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觉得“卡卡西”和“稻草人”很像么?天下没有哪个父亲会这样想吧。

      但最后,樱发青年只是沉默的望着婴孩,淡淡的说:“是个好名字。”

      确实是个好名字。

      绯世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着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三个音节,罕见的感觉到了心情的起伏。

      他跟着叫这个名字的男人十五年,从年幼起便被他照顾,一年中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亲生父亲多出百倍,跟着他学会了数不清的忍术,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那副慵懒笑脸的日子,在他的教导下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像人。

      旗木卡卡西清楚宇智波绯世所有的弱点和习惯,不需询问一句便能明白他全部的打算和企图,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他又在转什么让人头疼、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他了解他胜于任何人,而他信任他胜于任何人。

      现在,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他了,见到这个注定与他的【未来】牵扯甚深的人。

      儿子的名字被称赞了,旗木朔茂莫名松了口气,轻笑起来:“是吗?”

      绯世微微点了点头,沉默下来。

      旗木老宅里陷入了寂静,朔茂看了会儿自己的儿子,目光便不知不觉中再次回到了那个耀眼的青年身上。

      他看起来是那样无可挑剔的美,任何人看见了他,恐怕都不可能无动于衷。黄昏的日光投注到他的眼眸里,描勒出一圈淡色的光影。

      ——这个人的魅力,未免太过恐怖。

      当察觉到自己再一次盯着他出了神时,旗木朔茂低头喝下茶水,滋润着自己干燥的喉咙。

      在一片令他感到莫名躁动的寂静里,绯世终于再次开口了:“你妻子的事情,我很遗憾。”

      朔茂的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露出无奈的神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松田医生告诉我,那种病的发病率只有0.004%-0.006%……”

      他眼神平静的停住了话语。

      绯世回头静静的观察着他的脸色,突然道:“我很少看见你这样的家属。”

      朔茂一愣:“我这样的?你指什么?”

      绯世显出若有所思的神态,直视着朔茂有些疑惑和无措的双眼,尽量委婉的说道:“一般来说,他们的反应都比较……激烈。”

      朔茂眼帘一颤。

      绯世目不转睛的看了他一会儿,毫不意外的问道:“你根本就不在意她,对么?”

      朔茂没有说话,只是逃避一般看向了别处。

      绯世没有转移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侧脸。

      那双碧色的眼睛干净而冷淡,透着洞察一切的光,让人感觉自己的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又是那样高高在上,让被注视的人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卑微,情不自禁的想要在他面前说出一切。

      好半晌,朔茂才像是放弃了一般,轻轻叹了口气。

      他看起来好像有些愧疚,又有些疲惫,但是总归,他的脸上没有悲伤,只有近乎于冷漠的麻木。

      “是啊。我对那个名义上是我妻子的女人没有任何感情,我相信她对我也是如此。我到了需要结婚的年纪,她想要借助婚姻逃离家族的控制,就这么一拍即合,各取所需而已。”

      绯世注视着他的眼神幽深起来:“你们的婚姻是场交易?”

      “……可以这么说。”朔茂沉吟着回答,“说到底,只是场政治联姻罢了,我相信我们彼此都对对方无感。”

      这倒是真的。

      绯世想起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谈起朔茂时同样冷漠的神情,如此想着。

      朔茂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知为何,当面对这个眼神冰冷的青年时,一些本不会对外人说起的话就自动从他脑子冒了出来,他想这应该是樱发青年那副神赐的美貌天生就让人想要对他倾诉的缘故。

      但不可否认的是,说出这些话让他的心里轻松多了。

      朔茂这样想着,唇边慢慢勾起一抹无奈的笑:“话虽如此,我身为男子,到底还是亏欠了她。要不是因为生产,说不定她还能继续健康的活着。”

      他转眼看向小小的孩子,脸上带上了自嘲。

      “她肯定非常怨恨我吧。我根本……没有做丈夫和父亲的资格。”

      绯世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一会儿,声音平静道:“你为什么不觉得,她会感谢你给了她做母亲的机会?”

      朔茂不以为然:“为了做母亲而丢掉性命吗?我不觉得她会这么伟大。”

      绯世沉默了。

      他眼前闪过一个与自己同款发色眸色的身影,轻如耳语的说道:“你不明白,母亲的爱是非常伟大的。”

      朔茂没有听清:“什么?”

      “不,没什么。”绯世矢口否认,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她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做父亲的资格这种事,并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朔茂微愕:“不是由我决定的?”

      “没错。”绯世表情的不变的应着,示意他看向卡卡西的方向,“你是不是有资格做父亲,这种事只有那孩子说了算,除他之外,其他任何人说的话都没用。”

      银发男人愣住了。

      绯世没有在意他的怔愣,继续道:“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亦或者你到底有多厌世,但既然你已经成为了父亲,那么现在的你要做的,就是担起责任,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内疚和逃避都是没用的。”

      朔茂怔怔的看着他,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

      “——‘照顾好我的孩子。’”绯世静静地说着,侧首望进他的眼,“这是你妻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旗木朔茂的眼帘颤动了一下。

      他转头深深的看向小婴儿,好半晌,才缓慢而郑重的点头:“……我明白了。”

      绯世没有再说话,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朔茂被茶具轻微的声响唤回神,转眼看向他,眉眼渐渐柔和,勾唇露出了一抹无奈而温和的笑:“果然,绯世非常温柔啊。”

      绯世看了他一眼。

      “……随你怎么想吧。”

      朔茂唇边的笑意加深了。

      面冷心热(?)的青年的开导让新手爸爸茅塞顿开,而在说出深埋于心底的话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与绯世的距离又近了不少。

      先有解毒之恩在前,后有这番谈话在后,朔茂对绯世的感官已经好到不行,举止行动也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便随意起来,像是在与亲近的友人谈话一般。

      他顺理成章的提出了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问题:“绯世,其实调休之前我见过水门,他当时看起来有点奇怪。”

      绯世眼眸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哪里奇怪?”

      “怎么说呢……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朔茂歪头回忆着,迟疑的看了他一眼,“事实上,我一直想问,水门跟你的关系那么好,他为什么好几年都没回村子看你?”

      回答他的是绯世的沉默。

      朔茂察觉到自己好像触及了对方的隐私,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只是一时好奇,你没必要回答的——”

      “就是因为那个。”

      “……什么?”

      “我是说,就是因为他跟我的关系太好了,我才不想让他回来。”

      绯世无动于衷的说着,清冷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在寂静的黄昏中莫名透着一分凉薄。

      空气寂静下来。

      良久,朔茂才轻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绯世没有回答。

      他无声的转眼看向门外,目光所及之处,俊朗的金发少年由远及近的走来,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他,立刻高兴的来到旗木宅的栅栏旁,温和有礼又不失热情的问候过朔茂,才迫不及待的看向他,海蓝的双眸在映入他身影的那一刻,好像瞬间就盈了无数明亮的星星,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绯世,我们回家吧?”

      他满怀期待的说着,双眼好看的弯起,露出灿烂而令人心生温暖的笑容,注视着绯世的目光温柔而虔诚,蕴含着令人呼吸一窒的深情,专注到像是在注视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那绝不是对长辈该有的眼神。

      旗木朔茂立刻就明白了绯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可自制的露出讶异而愕然的神色,下意识的看向绯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也明白了水门之前的奇怪态度到底是为何。

      这个少年,他一点都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跟绯世是被监护人与监护人的关系,他想要的根本就是……是……

      已经成婚却莫名纯情的银发男人莫名有些窘迫,同时也为他们两个感到担忧。

      按绯世的说法,他比自己都起码年长十岁,那他跟水门少年之间差的不就更多?更何况绯世看起来也并不打算回应他。

      这样想着的朔茂,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随后,与水门对视了一会儿的绯世放下杯子,一边起身一边说道:“走吧。”

      那声叹息里,似乎有着无可奈的妥协,又带着丝丝对常人没有的温和。

      旗木朔茂沉思的看着他,正要起身送客,就看到他又转过了身,平静的对自己说:“明天要不要来打一场?”

      “嗯?你和我吗?”朔茂有些意外。

      绯世点头:“啊。好久没拿刀了,恐怕有点生疏。不知道木叶白牙肯不肯赏脸与我一战?”

      “你说这话就是嘲笑我了。”朔茂摇头轻笑着,正要应战,又突然担忧的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儿子,“可是卡卡西怎么办?”

      绯世默了一下。

      “我来帮忙照顾吧。”

      打破沉默的是一直乖巧的听他们说话的水门。他朝朔茂笑得眉眼弯弯,积极的自荐着:“别看我这样,在照顾小孩这件事上还挺有经验的呢!”

      绯世也朝朔茂肯定点头,让他大可以放心。

      ——波风水门,历史上记载的“一抱孩子就不哭”被动技能第一人,拥有无人能拒绝的强大亲和力,凭借天然的感染力和巨大的起名脑洞取得了无数孩子的欢迎,据说没有小孩能拒绝他的微笑。

      多么可怕的男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你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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