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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你去，我看谁敢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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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南路，堵车高发地段。
京都商业中心，只有全国顶尖的精英才有资格在这上班，来来回回都是豪车，早高峰时段，七八队交警分批在十字路口维护秩序。
在平均两百万人民币的车队里，一辆二手面包车杀出重围，无视交通规则在道路里横冲直撞，以百码高速，绕过各类宝马大奔以及花甲老人，开上环城立交。
“总算出来了，好在车技在线。”
付昀单手划过方向盘，侧首看了眼副驾驶镇静坐着却面色苍白的人，“怎么，晕车？”
楚安心有余悸。
是，晕你开的车。
付昀：“这京都地带竟然还有晕车的，来，喝点水。”
楚安顿了顿，接过付昀递来的水，仰头喝了一口。车辆进入立交区域，马路上相较之前安静许多，他静静坐了会儿，似是思考许久，还是打算问道：“世上，是真的有鬼吗。”
付昀用余光扫他一眼，没有说话。
渡劫者能力越高，就越容易看见阴阳至极之物，也就是俗话说的阴阳眼。
虽然地府和人界有所联系，但普遍相接触的人在公务结束后，都会失去那段记忆，人对于鬼的接受度仍是不高。从一生下来就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像自闭一点的人，恐怕都会闷着不说，觉得自己有病。
楚安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员。
付昀拐过下一个路口，总算出声：“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你问我这句，已经是肯定的语气。”
楚安道：“我……很久以前就能看见。我一直以为……”
“以为？世间一切皆有定数，那个外国的谁谁不是说过，‘存在即合理’吗？”付昀对他笑笑，“该存在的东西看不见也在那，就算能看见它们，也一定不是你的问题，更不是你的错。”
嘀嘀——
后面的车按喇叭了。
楚安怔怔看着付昀侧脸，井水般清冷的眼睛，隐隐透出微光。
从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
他是不该出现的人，看得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仿佛他的存在就是错误。
可今天，有个人却说，这都不是他的错。
早晨的阳光斜洒在付昀脸上，从明亮的眼眸掠过自带笑意的唇角。不得不说，付昀安静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
楚安看着，忽然问：“你们鬼不怕太阳吗？”
付昀：“鬼当然怕，但阴官属于鬼里的公务员，有人体特权，可以吃喝玩乐晒太阳。他们都没事，就更别说我这种奇行种了。”
楚安不解：“奇行种？”
“先前不是说过，我非人非鬼么？你可以把我看做鬼里的异类，俗称怪胎，”付昀自黑完毕，一转方向盘拐进小区，停在一栋楼面前，“到了，下去吧。”
楚安应了一声，道了谢，转身走向楼栋门，可走了没几步，他转过来，“我回去之后，会忘了这段记忆吗？”
“你倒是对我们业务挺熟悉。”
看这小孩儿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的情绪，付昀心下不忍，又加一句：“不过你和别人不一样，兴许还能记得。我倒是也希望你别忘。”
记得他今天又送水又当司机，等哪天醒了也能少剁他一只胳膊。
楚安还是淡淡的表情，闻言默了默，对他行一礼：“谢谢。”
付昀笑：“不客气，快进去吧，办事处公众号我已经给你手机安上了，要有什么妖魔鬼怪欺负你，喊我来教育它。”
楚安条件反射应下，可什么公众号他还没听清，一阵眩晕传来，在睁开眼，面前的车已经不见了。
……
楚安怔愣。
这里……应该是有车的吗？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打开关注的公众号，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点，他站在门口做什么？
他应该要去……
“叮——”
手机响了。
楚安接通电话，听了几分钟挂断，径直从门口往小区外走了出去。
付昀在车上看着楚安消失的背影，嘿嘿笑了。
这小孩儿挺有想法，在处里问想去哪，只说回家。其实是不想让他知道想去的地方吧。十七八年纪，约会什么的确实不少见。
刚他听了听电话，对面那头还喊“楚哥”呢。够亲热。
付昀不禁感叹年轻真好，然而想想自己十七八的时候在血雨腥风中杀人赚钱，觉得还是别怀念过去了。
任务完成，他正要打开发动机，电话响了。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啊——逍遥的魂儿……”
付昀接起：“你好！地府办事处付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呃……你好你好。”
电话那头像是被这热情度吓得顿了顿，这才继续说：“我叫周渝，想下指定委托单的，刚刚打去总部，他们给了我这个电话，让我直接联系你……付、付均是吧？”
“……”付昀保持微笑，“周先生，如果不识字，这边建议您采取认字认半边的做法。”
“哦哦，付昀——抱歉，”周渝说，“委托是今天零点到西口公园边的小木屋破除法阵，您看时间上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没问题！”付昀立刻应下，“您现在可以点击确认订单了，这样就能立即生效。”
“唔，好。”
付昀手机这边震动，传来一声“抢单成功”，他再次保证“人到阵除”之后，挂了周渝电话。
车开，前往国际艺术展览中心。
虽然法阵一窍不通，但接到单总是好的。
毕竟他这几千年做下来都这样，能用拳头说话，就绝不用脑。
三个小时，到达展览中心。
一向举办各种车展漫展等的地方，今天更为热闹。付昀在保安安排下停好车，看着不远处彩旗上写着的“国民公主蔡佳佳”，露出一个极其意味不明且猥琐的笑容，从车里拿出了一根——
应援棒。
蔡佳佳年纪刚过二十，出道不久，凭借可爱的嗓音而美丽的脸蛋成为当下流量女星，今天是她京都万人演唱会，票价炒的奇高，逼死了许多阿宅。
这也是付昀这几天吃土的原因。
可哪怕吃土，买到的也只是山顶上的位置。几次演唱会看下来，他觉得大屏幕更清晰些。
荧光棒挥动，如海洋一般的灯光照耀着舞台上窈窕的少女。她眨着忽闪的大眼睛，扭动身姿，甜美的歌声唱进众人心底。
付昀看着，不禁将她与多年前的身影重叠。那时的她，歌唱的更为纯粹。
如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死。
也不会……魂魄缺失。
他正想着，耳朵里渐渐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哇呀，他又来了！”
“谁啊？那女人这么放松的时刻，你们不上我上了！”
“你新来的吧！这届阿宅凶得很，前辈提醒你，快走了！”
“天哪他钱都花在演唱会上了吧！次次都来，要怎样啊！”
“到底谁你们这么怕？就算是办事处来，也管不着委托外的事吧！这女人吃了大补，你们不去可别拦我！”
……
“哦？这可没人拦你。”
付昀站在人群中，对着半空某只鬼魂挑眉：“你去，我看谁敢拦。”
演唱会的音响震动地板，热气升腾，可付昀这边却突然降到冰点，安静得可怕。
空中游荡的鬼魂一时散了干净，但这止不住不断往舞台处堆积的怨气。
蔡佳佳第一次来京都，许多鬼还不认识她。
“新来的……”付昀想，“得让它们长点记性。”
语罢，从他脚底渗出的凉意瞬间延伸整个舞厅，结界隔开阴阳两界，台上的人仍然舞动，而他已脱离于人群。
正想靠近蔡佳佳的鬼魂被结界挡开，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阵比地狱还要冰冷万分的气息将全身包围，一个呼吸间，就已碎成灰烬。
魂飞魄散，不过瞬息。
千万怨气一一碎裂，只余其中几缕。付昀伸手接过它们，眼眸半垂。
“台上这个人，不能碰，知道么？”
孤魂们冻得打哆嗦，直点头。
“很好，记得提醒你们的伙伴，”付昀一笑，松手，“去吧。”
结界解开。
演唱会继续进行。
蔡佳佳每次开演唱会都会觉得浑身乏力，但开到中途就突然神清气爽。她的一生也是这样，每次以为自己倒霉得要命，都会在关键时刻逆转全局。就好像……
好像被神明保护了一样。
她一曲唱完，想了想，对观众席笑道：“非常感谢大家能来京都听我的演唱会，下一首《神的祈愿》，我想送给大家，也想送给默默帮助我的神明，”她笑得无比灿烂，“能一路走到京都展会，我相信，我一定是被某位神明保佑着的。感谢我的歌迷，也感谢我的神明，为我祈愿。”
掌声如雷，音乐再次响起。
付昀看着台上健康歌唱的女孩，自嘲笑了。
善良的孩子。
他怎么会是谁的神，他只是——
赎罪罢了。
——
买完周边等到签名，已经接近午夜十一点了。
付昀心满意足拎着演唱会特制纸袋，走进西口公园边上唯一的建筑物——酒吧。
付昀一身中山装总是劝退许多男人女人，可在酒吧这种灯光不好的地方，穿什么都看不真切，十分利于他大展拳脚。
他找了个吧台显眼的位置坐下，点了杯啤酒默默喝着，果然不多时，就有人找了过来。
聊天撩骚是付昀的生存技能，聊了那么几个，他大致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gay吧。
怪不得半天没个女人来搭讪。
一小时不到，付昀把面前几个小零说得花枝乱颤，正笑着要互留电话，他余光却扫过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于情于理都不该出现在gay吧的人。
还穿着服务生制服？
付昀愣了，努力擦亮眼睛看清楚，问旁边的小零酒保：“那边那个，长最好看的，你们这服务员？”
酒保往那看了看，点头：“对。”
“他干多久了？你们不知道他未成年？”
“我是刚来的，哪能知道每个人干了多久？”小酒保眨了眨眼往这边凑，“再者，付哥关心别人，我也未成年，你看出来了么？”
“你也？等等等，”付昀一把推开他，整整自己衣襟，瞟他一眼，“这可犯法，回家写作业去，别祸害哥哥。”
他俩对视几秒，一齐笑了出来。
“未成年就招进来，哪能啊？”小酒保说，“人家长得年轻罢了。”
“这还真不是长得年轻的问题。”
付昀笑得漫不经心，但眼睛就没移开过那个角度。眼见对面那老男人的咸猪手蓄势待发，他腾地站了起来，“我看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付昀暴露阿宅属性hhh
ps：蔡佳佳角色挺重要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