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主仆虐文里的暗卫跑了》少影乌怜

35、碰面

　　“！”秦朗目光一滞，随即松懈了手劲道：“阿弥陀佛……施主见谅，小僧得罪了。”
　　看着秦朗面容慈和，比和尚还和尚的模样，把自己打扮成要饭少年的香奴也是一阵诧异，但是玄极高兴起来，她这两天一直在用追踪蛊试探首座的气息，还真被她等到了，先前打探到红夕江的动静她就一直心神不宁，若不是临走前首座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能回头找他，她都要急的忍不住了。
　　凭靖王势力的敏锐，一旦去查探，必然会被抓到一点痕迹。
　　香奴很快调整了表情，可怜兮兮地求饶：“大师，小的……小的只是不小心撞上你，没，没干别的……”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方才拿的是贫僧为寺中小师弟带的小礼物，不如拿出来，贫僧并不会追究。”秦朗不为所动，手上力量牢牢圈住她的胳膊，却不会捏伤了她，伸出手示意小乞儿交出手里的东西。
　　一旁的小贩们正没生意无聊着，见有热闹立刻幸灾乐祸地看过来。
　　这个小乞儿几日前来的，穿着破破烂烂不说，身上不知得了什么病，皮肤烂的斑斑驳驳极是恶心，大家都不让他靠近，也就个别来自九荒熟悉练蛊制毒的人才能看出一点门道，这小子身上那烂疤哪里是病，明显是被蛊虫反噬的，一看就知是被驱逐出来的弃子。不过即便众人看出来什么也不会同情就是了，就像见到他偶尔偷取过往路人的东西也不会去说破一样，这里的人对旁人带着天然的冷漠。
　　像小乞儿这样的人在废城并不稀奇，谁也不会把他往一个姑娘身份上想，更不会知道，这个满身烂疤的小子是有目的地在这里刷存在感。
　　在一个人口并不密集的地方，外来生面孔总是比较打眼的，若是还深居简出，一有人打听起来，谁不往她身上想，与其平白惹人猜测，倒不如坐实一种底层市井身份，让人自然地过滤掉她，这是香奴给自己做的人设，到是与秦朗不谋而合。
　　“大师……你慈悲心肠，小的几日没吃的了，才起了这心思，就……就放小的走吧……”小乞儿见僧人不为所动，不打不骂却也不放他离开，眼珠子一转，立刻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甘不愿地把手中的串珠拍在秦朗手上，等秦朗一放松下来就立刻一溜烟逃了。
　　秦朗收起手串，转身拾起摊上那本书。
　　“小师傅也对蛊虫感兴趣？那买这本书就对了！”摊主一见秦朗看上自家地东西，立刻来了精神，凑近道：“不是我说，这本蛊虫图解还是我姆妈留下的传家宝，要不是我对继承她衣钵不感兴趣，还舍不得拿出来卖呢！”
　　秦朗翻了翻，质朴一笑，温声问道：“多少钱？”
　　摊主搓了搓手，伸出一只手，五根粗糙的手指头对着秦朗。
　　“五两？”
　　摊主一瞪：“什么五两，是五十两银子。这可是传家宝！”
　　他的话引来旁边摊贩的嗤笑，他急忙狠狠瞪去：“去去去，笑什么笑，我说的就是实话。”
　　“老玛卡，你可少来了，你的传家宝在这里摆了一年了，你看有人看上吗？还五十两，三十两就够了！”
　　秦朗见两人眉眼官司，心中暗笑，想不到这里的摊贩还能搞这种套路，他状似无奈地放下书，合手歉意道：“阿弥陀佛，小僧囊中羞涩，没有五十两，通身盘缠就只剩五十文了，诶……施主见谅，小僧打扰了。”说着就要起身。
　　摊主傻眼了，随即看到秦朗这一身不值钱的打扮，懊恼又不甘，心中暗骂穷秃子，咬了咬牙说：“和尚，这点钱你能买啥啊你来逛摊贩。”
　　秦朗叹息道：“施主说的是，小僧这就要走。”
　　“诶诶诶，等等等等！”商贩急忙招收喊停，他示意秦朗凑过来，小声对他说：“和尚，我看你气度非凡一看就是得道僧人，这书……五十文就五十文吧，就当是赠予有缘人，别不信，这真是传家宝，也是我小老儿实在无能，混不到饭吃……。”说着都有点热泪盈眶了。
　　秦朗闻言面上更犹豫了，为难地说：“可是……小僧若是买了书，就没盘缠了。”
　　摊贩心中暗气，都这么卖力演了、要不是许久没人光顾他的摊子，他何至于连五十文都骗，强笑道：“和尚，你买了我的书，我可以送你一条命，你信不信？”
　　秦朗疑惑，那摊贩看了看两侧，又凑近了几分，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着了那小乞儿的道了。也就我家祖上都是养蛊的，我才能看出点端倪，那乞儿身上有蛊毒，你被他拍了那一下，谁知是不是被他种了什么蛊，拿上书尽快去找那小乞儿要紧，至于什么蛊……你在书里翻一翻，对着你的症状找，准没错。”
　　秦朗面色微微一变，紧张地看向自己的手掌，但是下一秒那本书就被小贩子拍到他手掌上：“拿走拿走，五十文，听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和尚的命，小老儿今天救定了！”
　　秦朗：“……”看得出这贩子是真的很想哄他买下书，秦朗本就有意找个理由再与香奴碰面，正好就送来了借口，半推半就地收下了书，自破旧的百纳袋里数了五十个铜钱踌躇着递给小贩。
　　这小贩眉梢眼角都带了一种终于骗了这冤种的成就，秦朗走出一段路后回头看去，见他竟然就收摊了，心中暗自无语，这是生怕他反悔回头找他？
　　按方才跟他打听来的方向找去，那贩子说是见过那小乞儿就是在那片屋子落脚，果然，等他穿过几个破屋子，就见到了熟悉的小身板。
　　“是你！秃……大师？！”‘小乞儿’见到出现在自己家门前的和尚立刻警惕起来，但是想到和尚的武力他强作镇定。
　　“小施主，小僧听闻你善蛊，先前在市集多有得罪，若是施主心中不快，小僧愿赔礼道歉，还望施主高抬贵手，放小僧一命。”和尚合手施礼。
　　‘小乞儿’面色一变，紧张道：“你怎知我会蛊？”
　　“方才施主对小僧出手，已有人看到，因此告知了小僧。”和尚再次诚恳道：“还请施主解蛊，不然……小僧只得送施主去衙门了。”
　　“哼……”小乞儿冷哼一声，可惜那神情却已不似方才那么镇定了，只是不甘愿自己一直吃瘪，眼珠子转到秦朗的百纳包上，舔了舔嘴，说：“有吃的吗？”
　　秦朗善意一笑，取出包里的干粮：“还有些许麦饼子，不知……”手里的饼被一把枪了过去，小乞儿看都不仔细看就往嘴里塞，咬了几口干的险些噎到，瞥了一旁还老老实实站着的和尚，才终于松口说：“你先进来吧，等我吃完就给你解。”
　　“谢过施主。”秦朗松了口气，感激一笑，随小乞儿弯腰踏进她那昏暗破败的屋子。
　　放下的帐子遮掩了屋内的一切，秦朗一踏入，就见‘小乞儿’转身便要向自己跪拜，急忙上前一步托住。
　　“首座……”香奴脸上哪里还有方才那市井狡诈的模样，现在才是真正可以释放真实心情的时候，看着秦朗的眼神满是欣喜。
　　“香奴，看不出你演技挺好。”秦朗想起方才两人如演小品一样的一番对话失笑。
　　香奴脸上浮现一丝羞涩的笑，只是很快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自然地撇过脸，将脸上的疤遮掩住。先前为了行迹不漏破绽，她毫不掩饰地将一切难堪的地方都展露在了外人眼中，可是此时面对秦朗，她却无法不在意。
　　秦朗笑意微敛，看着眼前垂目的少女，不知是因为蛊毒侵蚀了生机还是一路风餐露宿过来，香奴此时看起来身型瘦弱了不少，若不是知道她女儿身，这般看来已与营养不良的少年无异。
　　秦朗心中微微一涩，他没忘记，自己如今能得以健康自由地离开靖王府，是眼前这个少女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对于一个命不久矣浑身溃烂的女孩，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秦朗没有多言，只是心中更加坚定了此行的目的地。
　　只是如何才能避过东方靖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