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主仆虐文里的暗卫跑了》少影乌怜

25、解蛊

　　秦朗听着，没有任何反应，东方靖又说：“你可知本王中的是什么毒？”
　　秦朗摇头，东方靖眸色微黯，终于不再盯着他看，“本王身边有九巟的人，可真是好极了，还是那时候打他们打的太轻了……有胆子把蛊毒用到了本王身上。”
　　秦朗心中一跳，看向东方靖。他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那天见到的香奴，看来……东方靖中得毒，很有可能是香奴动的手。
　　“你还没去过九巟吧。那里的人不似东胤和西宁，那里原先是十万大山里的寨民出身，之后吞并了周边大大小小的村落后建国。
　　“九巟多出刁民，常养毒蛇毒虫驱使他们出来害人，他们的国主还没蛊主身份高，只是去年一战，身为国师的蛊主率领他们的人诡计频出，害我东胤士兵中毒三千多人，本王率兵去剿灭他们，总算将国师一脉的势力杀的七七八八，如今，他们国主得以掌权，愿与我东胤交好。”
　　秦朗几乎已经断定原身是哪方的人了，竟然是九巟的。以原身在暗卫营训练的年纪来看，他大概只是六七岁就混入了东方靖的势力。
　　难怪没被发现，那时候的东方靖也只是半大小子，暗卫营应该并不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多半是东胤帝或者太后委托了心腹代为执掌。
　　国师这么早就已经渗透进来了……原身被送来或许最初并不是为了对付东方靖的，而是东胤帝，可惜他被分给了东方靖。
　　那时候的国师想必也没有料到日后东方靖能如此能征善战反过来打残了他们。
　　“殿下是怀疑国师的人下的手？那……蛊毒可能解？”为了探听东方靖知道了多少，秦朗不得不摒弃对他的抗拒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东方靖奇异地看向他，眼中微微沁出一丝笑意。“你在关心我？”
　　秦朗思绪一顿，低头答道：“属下效忠殿下，自然是希望殿下平安顺遂。”
　　东方靖看着秦朗，“本王就当你是关心了。”
　　随后他见秦朗不接话，便继续说：“九巟国不足为惧，但是那位国师沽射是与西宁的尤姜，我东胤武安侯琮罕并称当今天下三大武学宗师，姑射本身的实力可见强大，他手里还有座百羽宫，养蛊盛行，对门人弟子也是养蛊式的训练。在外行走的那些大多能耐非凡，各国都有他们的踪迹，防不胜防。”
　　秦朗认真听着，对自己身后的组织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东方靖有句话说得对，国师门人确实有能耐，就如香奴十分懂养蛊，原身的命蛊一直都是她在料理，那岂不是说，跟那几个义子比拼的一直都是她。
　　而香奴还不止是善蛊，她的易容术也十分厉害，至少人皮面具在这个朝代很稀缺的。
　　而其他能力也不会差，她在这个防备森严的靖王府干活一直没被抓到把柄就可见她十分擅长伪装，或许还会修剪花枝、厨房料理膳食……
　　这么能干的姑娘，在现代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纪，却被千里迢迢派来他那具原身身边为奴为婢打杂兼传递消息的。
　　如果被发现，死了也就死了。
　　香奴这样能耐的姑娘在百羽宫身份似乎并不高。那么东方靖口中那些在外行走的弟子会有多难缠？其中有没有国师的义子呢？
　　“在想什么？”东方靖看着秦朗，越来越想知道他的内心想法。
　　他之前观察这个人只是为了抓到他不妥的地方，可是不知不觉间，他想知道的东西已经变了，现在只是单看着他，也觉得有趣起来，仿佛能从那张表情寡淡的脸看出千变万化的思绪来。
　　“回王爷的话，属下只是在想象国师是什么样子的人。”
　　东方靖破天荒地跟秦朗聊起了沽射生平，甚至夹带私货，说了不少自己在打九巟的时候与沽射对恃的事。
　　沽射此人出身十万大山的三狸族，曾经因为斗不过同期师兄弟逃出来流落到东胤，因缘际会拜了当时的一个隐世高僧学武，那高僧外家功夫十分了得，沽射习得了成名绝技‘劫魂掌’后出师下山游历。
　　他确实在各国行走了数年，还得了一些名声，然后他转头回去三狸族将师兄弟杀了，他并不满足于此，见识了东胤和西宁的强大，三狸族就是个小寨子，一个村的大小。
　　他开始整合族人，利用武力将周边的寨子部族都收编。但是那些部族人心不齐，因为他们不擅长农事，多喜在山里觅食，看食物分布随处迁徙，这十分不便于统治，因此沽射带领了那些人投奔了当时夹在十万大山与东胤西宁间的一个小国，多年来不断收拢周边势力，原先的弹丸之地扩大了数倍建成了如今的九巟。
　　因此九巟里也不是都与沽射齐心的人，更多的还是与东胤习性相似的原小国本土人。
　　东方靖要去九巟，就是去见另一个与沽射不和的蛊医。
　　不是所有的大山子民喜欢住在平原地区男耕女织为国主纳税的，这个叫仆茂的人就带着一些族中老人留在故地，偏沽射不敢动他，因为如果没有武力的加成，沽射根本得不到蛊王，他是杀了师兄弟又气死了族老师傅，将他们的命蛊化为养料后才将自己的命蛊送上蛊王等级的。
　　若单论养蛊的能力，仆茂才是真正让大山子民信服的人。
　　东方靖虽然打了九巟，但是挫了沽射一顿反而能交好他，当年部下中了百羽宫下的毒后，就是找的仆茂。
　　秦朗心中一动，如果将香奴送到仆茂身边，或许她就有救了。
　　只是，绝不能让东方靖知道……看来这趟，他势必要找机会离开。
　　东方靖中了蛊毒要去求医的事肯定是不能昭告天下的，于是东胤帝下旨，让东方靖代天子出使九巟为九巟国主庆生。
　　香奴得知秦朗的打算后觉得此事可行，只是她不知付茂肯不肯医治百羽宫的弟子。
　　秦朗却安慰她道：“事在人为，行不行的，去见了才知道，总有办法的。”
　　紫蛊在临出行前终于脱壳，从灰扑扑的一层皮下爬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白胖胖的小虫，看着还有点喜人。
　　香奴显得十分的高兴，“首座终于能自由了！”
　　秦朗摇了摇头，没有破坏她的兴致，顺着她的话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香奴重重地点了下头，小心地取出银针，示意秦朗给她一根手指，她在指尖扎了一个细细的口子。
　　血液很快就汇聚成滴，落在紫蛊前，原先懒洋洋趴着不动的紫蛊像是嗅着蜜的蜂虫急吼吼地爬过去，脑袋触了触，却又不动了。
　　秦朗疑惑地看向香奴。
　　香奴取出一把手指般大小的刀，“首座，奴要在你心口下一刀，送紫蛊进去。”
　　秦朗看着那把小刀顿时感觉心口都隐隐作痛起来，但是如今他还有别的办法吗？临门一脚了，也只能信香奴的话。
　　于是他拉开衣襟，露出胸膛，香奴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秦朗右侧锁骨，见到骨下三指处那里有颗小痣，眼神也更柔了几分。
　　“会有点疼，首座忍忍，很快就好。”
　　秦朗只能调转视线盯着屋檐，点了点头，牙根已是默默咬紧。香奴将锋利的刀刃对准秦朗心口利索地划了一道两公分长的口子，血顷刻就溢了出来。她飞快地把陶罐凑到血下接住，血顺着罐口流入，白胖小虫又活了，人性化地嗅了嗅，然后调头朝罐口爬上来。
　　秦朗感觉到胸口传来一丝古怪的痒意，低头一看，正瞧见那小虫往伤口里钻。
　　不知是不是它会分泌麻痹神经的东西，总之眼看着它扭动着屁股一点一点钻进去了，却也没感觉到更大的疼痛。
　　秦朗一时分不清什么感受，有些恶心，恨不得把这具身体当真正的一副皮囊甩下，自己当孤魂野鬼算了，又有些期待，等着紫蛊吃了千丝虫，可惜看不到身体里是怎样的一场战斗。
　　其实千丝蛊是一种十分有奉献精神的蛊。当一只蛊王想要吃它的时候，它会一动不动等待自己化为别虫的养料。
　　或许蛊虫的世界里，成为别虫养料对它们来说是一种融合和提升，与人不一样，没有太多思考能力的蛊虫对死亡没有多少畏惧感。
　　等了许久，血口子都干了，也没等来想象中的战斗，他以为会有两虫扭动的感觉，或者剧痛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不是像现在这么平静。
　　但是香奴却像能看得到皮肉下的事故一般，等了片刻后才松口气后裂开一嘴的笑，眼睛都眯了起来，这还是秦朗第一次见她笑的那么开心，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舒畅了。
　　“好了。首座终于没事了，而且有蛊王的存在，日后除非有国师手里那等蛊王，否则没有蛊虫胆敢进您的身体了。”
　　“而且蛊王自带护住功能，它认第一滴吃到的精血，是绝不容许有谁伤害这具身体的，因此它会分泌出净化毒素的药液，靖王府的毒也就不足为惧了。”
　　这哪里是护住，这是地盘意识吧，还有洁癖，秦朗摸了摸已经感知不到紫蛊去向的心口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