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主仆虐文里的暗卫跑了》少影乌怜

13、上岩寺

　　有了身份上的掩护，晚上秦朗就在房中与他们核算账册，白日里就假作出门游玩，与靖王殿下坐上马车一道出城去郊游，暗地里却是探查那处金矿。
　　找寻金矿并不难，只要买通乡间最底层的庶民，了解哪里的徭役多，或者哪座山有很多车辙印，有兵爷出没。
　　不出三天，他们就找到了位于凉州城外二十里处的一座山里，趁黑摸过去确定了具体位置和大概矿藏量，而秦朗这边也终于将张彦的那笔银钱出入跟季府找到的那本对上了。
　　几乎每逢月末，就会有一笔金子入了季衡的帐，足足有三千两，真是肥了这条大鱼啊。
　　现在，东方靖已经有所猜测这批私兵藏在哪里了。
　　自古就有吃空饷的事，只是世家贵族盘踞已久，有些利益就连上位者都不会轻易去撼动，而张彦的这批兵要是养在季衡手下，就说得过去了。凉州驻军有七千，其中州府城卫还有一千，底下大大小小的县还能在明面上养上三五千，不排除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人马，大胆预测这个凉州至少有两万人为三皇子所用。
　　拿国库的钱养兵，好算计。
　　张彦的金矿够他把凉州驻军和各县县令从上到下好好打点了，这些都是地方出了大蛀虫，如果这次没有揪出来日后还不知会闹出什么。
　　东方靖亲笔写了信将账册一并交给罗鸿，“我要你亲自走一趟，进宫将这信交给陛下，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在回来的时候与京畿营的人马一道。”
　　“那王爷您呢？”罗鸿接过包裹，担忧地问。
　　东方靖：“我须得留在这里稳住季衡那厮，若我也离开，他们必然有所怀疑，到时狗急跳墙……我们不一定这么容易走出凉州。
　　“王爷！这样太冒险了！”罗鸿不愿。
　　“不必多言，听命便是。”东方靖主意已定，不容置喙。
　　罗鸿不得不垂头领命，走前不放心地对秦朗吩咐道：“照顾好王爷。”
　　秦朗自然点头，虽然东方靖并不需要。
　　第二日他们再度出城，打算去凉州有名的上岩寺拜访主持忘念大师。
　　东方靖师承当今武学三大宗师之一的琮罕，昔日琮罕行走江湖时在上岩寺呆过一些时日，与当时还只是一名小弟子的妄念相交甚欢，时常切磋武艺论经说禅，结下深厚友谊。
　　如今一个继承上岩寺当了主持一个早已隐世，许多年不见，琮罕当初与东方靖说起这段交情时曾随口提起若日后他到凉州就代师给忘念大师带去问候。
　　这次也是恰好时机，东方靖可以借此避过凉州那些人越来越急切的宴请。
　　上岩寺是凉州第一大寺院，信众多，香火鼎盛。而每逢初二寺中的得道高僧会在寺前为信众说经，之后会有一次布施，信徒可以免费享用上岩寺的斋菜，听说那味道远近闻名不输凉州城最顶级的酒楼。
　　这日正好是初二，上山的路十分拥挤，看行人穿着，不少都是生活穷苦的农人，他们面容沧桑衣服遍布补丁，实在不像富庶的凉州本地人。
　　穷人哪有什么时间听经，多数不过是为了那一餐能吃到饱的斋菜而来。
　　大概是这样的人多，真正本地的世家富户都不愿在这个时间上山道，而是早一点或晚一点坐轿上山。更有甚者提前一日住到上岩寺的客房里过一夜，可以单独享用寺里的斋菜不说还能在开始说经时坐在最前头的专席。
　　特殊阶级在哪都是便利的，只东方靖却要徒步上山，习武之人体能好，他们上山一路走的快，气都不带喘一下的，于是他们这一行就成了路人的焦点。
　　忽然，一个女子的惊叫声传来，不等秦朗反应，东方靖纵身一跃，接住自上一个斜道下接住一人，又是旋身稳稳落地。
　　“小伙子，好俊的功夫！”身边的正好看到全程的老头翘了个拇指叹道。
　　东方靖有礼的点了一下头后看向怀中的布衣妇女。
　　对方衣裳虽然旧，但是洗的发白看上去也干净，闭着眼面容有些苍白。
　　东方靖将她轻轻搁置在靠边处，上面飞快跑来的女子急切地赶到了。
　　“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女子小心地轻摇妇女。
　　秦朗走过去蹲下看了看，伸手掐了掐那妇人的人中和合谷穴，片刻后那妇人才悠悠转醒。
　　她茫然四顾，不解围着自己的人在看什么，还是她泪涕糊了脸的小女儿告知她发生了什么。
　　“谢过公子……二位公子出手相救，老妇人无以为报……”她俯身就要拜下，被东方靖的手稳稳托住。
　　“婶子不必多礼，如果还有不适还是尽早回家歇息看看大夫为好。”东方靖面容冷峻，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此时却在尽量缓声说话，他看出那小姑娘有点惧怕他。
　　“没事的，老妇已经好了，此番来是还愿的，怎好失信于菩萨。”那妇人急忙摆手，撑起身子就要走。
　　东方靖看了看她蹒跚的脚步，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于是再度出声唤住她：“婶子如果坚持要上山，那就让我府上侍卫背你一程，寺里也有会医术的僧人，到时我的人帮你引见也好。”
　　“这……怎好再劳烦公子……老妇可以的……”那妇人犹豫了一下就拒绝了，她寡妇之身，怎能让贵人的侍卫背，这怎么使得。
　　“娘，您这样身体熬不住得……”小姑娘到没想那么多，见有好心人愿意背，自然乐见其成，怕人家被她娘拒绝了不高兴，急忙挡住她对东方靖感激地谢道：“那就听公子的，谢谢公子搭救，待会儿到了寺里，小女必定为您，为你和侍卫大哥祈福，求菩萨保佑你们长命百岁！”
　　“真的，那里的菩萨很灵的，我们求的都实现了……”小姑娘生怕自己的回报不够份量，又添一句。
　　“阿玲！”老妇人急忙喝止，歉意地福了福身。“老妇还能走，就有劳侍卫大人拉扯一把。”
　　东方靖不以为意地抬手挥了挥，示意身后的侍卫上前搀扶。
　　到了寺里后，秦朗看着宝相庄严的佛像，心中一动，在现代他就不是什么真诚的信徒，偶尔上个香还是节假日游玩时的随大流，可是经历了穿越这档事，他也多少有点迷信了。
　　看了眼等候小沙弥的东方靖，他还是请示了一下。“王爷，属下……想去给菩萨上一炷香。”
　　东方靖奇异地看了一眼秦朗，只是他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不过对于自己人，东方靖并不是苛刻的主，勾唇道：“看不出来二乙也是佛寺信徒，那就一道吧。”说着率先跨入大殿。
　　秦朗接了小沙弥递过来的香对着佛像前所未有的虔诚，心中默默问着佛像。
　　他为什么会穿到这个世界，大千世界，为什么就非要是他？不能是其他人，他上一世虽然年纪轻轻死了，但是经历已经够丰富，受过苦享过福，无牵无挂，死了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东西。
　　他还有没有机会回去？他的身体从那么高的楼摔下来，骨头都碎成渣了吧？过了这么久都火化了，那他还求什么？
　　不如求自己早日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