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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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谁把门敲响。
“咚咚咚——”三声，白菜菜透过猫眼一看，是小聪他爸。
立刻开门。
纳闷儿道：“这次来得这么早啊？”
瞥一眼手机，才6点30。
要不是因为早上有课，她这会儿怕也还在床上躺着呢。
说罢，白菜菜侧开身，示意小聪他爸进屋来再说。
李白昨晚应粉丝要求，直播到凌晨两点，此刻睡得正沉，倒不怕被人撞见。
小聪他爸长得端正，国字脸，笑起来便透着憨厚劲儿。可为人却不似长得那般老实木讷，实则气人得很。
他大手摆了摆，笑嘻嘻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把小聪带出来就行，那些衣服也别收拾了，就放你这儿，下次小聪再来时，也不用带行李了，方便！”
白菜菜：“......”
——神他妈下次再来。
她白了眼自家这不靠谱的哥哥：“你还真不怕老了被拔氧气管儿。”
说完，转身就去了卧室，将还在睡梦中的小聪抱了起来，给他套了件外衣，免得吹风感冒。
“姑姑，怎么了？”
孩童奶奶糯糯的声音，软软绵绵。
白菜菜心肝儿都酥了。
她忙轻拍小聪肉肉的后背：“没事没事，接着睡吧。”
小孩子不到点，是醒不来了。
小聪翻了翻眼皮，圆滚滚的脑袋在白菜菜的脖颈窝里蹭了蹭，不到三秒，就不知人间事儿，白日会周公去了。
小聪他爸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接过来，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小声道：“对了，听奶奶说你有男朋友了，上次聚餐我一家子都在外头，错过了，要不咱找个时间聚聚，你带上你男朋友，介绍大家认识一下。”
白菜菜尴尬了。
她不假思索地就拒绝：“算了，这男朋友还不一定能留着过完今年呢，就别折腾了，不然分了后，大家撞见挺尴尬的。”
“也对。”
小聪他爸也不强求，说了再见便走了。
出门去上课前，白菜菜也没看到李白起床，想必真的是累着了。
赚钱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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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房间里没了白菜菜的呼吸声，以及幽幽缥缈的香气时，李白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宽阔结实，看着却有些单薄的肩膀撑起白绵短袖，窄窄的腰让衣服显得有些空。
他长腿裹黑裤，双脚踩凉拖，慢悠悠来到厨房，倒了一杯冷水，仰头一口灌下，喉结滑了一个来回，浅色的唇挂着水啧，润亮了起来。黑发披着，一身极致的黑白映衬下，仿若水墨人形，缥缈如堕世的仙。
匆匆一看，清逸洒脱。
细细一酌，偏阴至冷。
虽然昨晚睡得是有些晚了，但过往十年在野林猛兽之间生活的警惕心，却早在白菜菜翻身起床的瞬间，便刺痛着他的神经，催促着他醒过来了。
白菜菜跟小聪他爸的对话，他自然也是听了个完全，一句不落。
耿耿于怀一句话——
“这男朋友还不一定能留着过完今年呢......”
拿起干巴巴的面包咬一口，两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李白挪步到阳台，低头看着正往小区外走的白菜菜，神色淡淡。
——虽然还不是男朋友，但他肯定能留在白菜菜身边过完这一辈子的年的。
——永远，都别想甩开他。
又是一口面包。
咬得格外用力。
似乎生着闷气，咀嚼的力度都比平常大了很多。
*
上午的课结束。
曾小慧没着急走，而是凑到白菜菜跟前，问道：“你找到实习工作了么？”
这学期课程很短，只上一个月，剩下的时间里，大家就都要去实习单位报到了。
家里有关系的，自然不急。
但曾小慧跟白菜菜这类，只能算普通阶层，可摸不到资本的脚，如今只能靠自己投简历，广撒网，找实习单位。
闻言，白菜菜叹了口气，将书本都放进包里，道：“还没呢。不过，倒是有几家公司发短信说让我过去面试，我打算都去试试，要是过了，就选个好点待遇的公司，定下来。”
“唉，我投出去的简历，就跟泼出去的水，浪花儿都没溅起一朵，愁死了都要。”
白菜菜拍了拍曾小慧肩膀，以示安慰，同时表示，自己也没法子，只能安慰她放宽了心，等机会吧。
*
白菜菜吃了午饭才回去。
还没到家呢，手机就震了震。
一条来自公安局的短信。
上面说，今年做了人口登记，并过审的人员，应在这个周的星期六，本人亲自到当地就近的派出所，录入生物信息，然后按照要求办理身份证。
客厅，白菜菜坐在李白身旁，看着电视，将办理身份证的事儿跟他说了说。
随后，忽地看了看李白的头发，放下遥控器，端正了坐姿，以一种商量的，又带着期许的口气道：
“李白啊，去拍证件照之前，你要不要去把头发给剪了？虽然男生拍照长短发什么的也无所谓，但收拾起来确实是挺麻烦的，不如短发来得利索。”
说罢，目光微闪，带着水亮，试探性说着：“我认识一个托尼老师，手艺可好了，去试试？”
李白微微发怔。
——她不是喜欢自己这一头长发么？若不是因为白菜菜，李白也不会一直蓄发而不剪。
自己以为的讨好，却不成想，此刻却被白菜菜隐约嫌弃且不喜了。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兀地一紧，攥着裤子，将布料都抓得皱了，手背上的青色经脉猛然间凸起，那欲爆裂的姿态，瞧着便觉心惊。
李白微微低头。
半张脸，沉浸在发丝的暗影里。
看不清表情。
——怎么可以不喜欢呢......明明，他都这么配合她的喜好了。
——每天对着一成不变的自己，是厌烦了么？
——是了，白菜菜对他没有深刻的爱意，这般喜好新奇，不念旧，也算人之常情。
李白的声音，仿若平常，可细听下，却又有些颤抖，好似在压抑着什么极致而疯狂的情绪。
他道：
“为、为什么要剪掉？”
——他这是不想剪的意思么？
白菜菜被这么一问，下意识觉得对方可能不太想剪头发，顿时尴尬不已。
捏了捏耳朵，也不去看面前的男人，喏喏道：“如、如果不想剪的话也没什么啦，我也只是——”
“可以。”
——只要是你想，我便做。
白菜菜还没说话，就被李白打断了，只得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心中纳闷。
——明明之前还不愿意剪来着，怎么突然又愿意了？
男人缓缓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黑沉的眸子里，怪异地闪着微亮，俊美的脸上挂着微笑，扑面而来的男性魅力，叫白菜菜的心脏猛跳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她忍不住放大了眼瞳，想要将眼前的人看清楚。
呆呆愣愣地样子，误打误撞地愉悦了李白。
他笑意更浓，冷厉的五官在这样的笑容之下，反倒是活色生香起来。
李白放缓了语速，直直地看向白菜菜，不加掩饰的目光里，带着男人对女人的嗔痴贪念。
他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
白菜菜觉得李白的眼神太复杂了，看不清里面藏了些什么，但那眸子里传来的一股子炽热滚烫，却将她瞧得脸色发红。
多好看的男人啊......
发梢，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唇。
那唇不厚，只薄薄两片。
颜色也不深，是淡淡的粉，偏肉色。
明明是让人毫无亲吻欲望的嘴，可长在了李白这张脸上，却显得格外诱人。
香喷喷的，像是果冻。
真想，扑上去咬一口......
——糟糕，快心律不齐了！
白菜菜即使制止住快要放飞的想法，倏地起身。
“我先上个厕所，待会儿就带你去理发。”
说罢，惊慌逃走，双腿发软地往厕所小跑过去，好似憋得快尿了一样，光是看背影，就知道她有多急。
李白望着白菜菜的身影，笑容越发深了。
愉悦到了极点，眉眼都弯了起来。
果然，人都贪色。
即使他现在正以最肤浅的容貌做诱饵，勾.引色.诱着白菜菜，以正道之论来说，行为破有些不耻，且失了男儿气。
但......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如何，根本不重要。
......
......
白菜菜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凉水抹脸，那热烫的温度，才降下了许多。
镜子里的女人，皮肤白皙通透，两颊是绯红云彩一样的情潮，眼珠潋滟泛着水润，额前湿哒哒的发丝，粘着肌肤，平添了几分鬼魅诱惑。
白菜菜死命捂着自己的胸口。
暗自催眠——别跳了，别跳了！
强迫着静下心来。
遇到李白之前，白菜菜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竟如此好色！就在刚刚，她竟然看着李白的一张嘴，想到了亲吻......热烈潮湿的吻，从头到身，衣衫都快被她的想象力给扒掉了。
脑中黄.色，最为致命。
碰不到，摸不着，却足够让人抓心挠肺。
......
......
白菜菜收拾好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她眼神有些飘，始终没敢落在李白身上，总是放空如瞎子一般，涣散得很。
去往理发店的路上，白菜菜走在前头，背脊挺直。纤细的身条，在李白的眼中，格外好看。
他走近了一些，状似无意，道：“为什么突然想让我剪去长发？”
白菜菜在听到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李白说，为什么想让他去剪头发......
剪头发这件事，属于个人形象问题。
作为一个合格友人，理应无权干涉对方留什么样子的发型才对。
只是因为她嫌家里掉发太多，太难收拾清理，便想当然的要求李白去剪掉自己的一头黑发。
这样的做法，实在过于自私。
换个角度想，为什么不是她去剪头发呢？
白菜菜觉得羞愧，不敢再看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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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会立刻得到答案，可没想到，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白菜菜却依旧没说话，好似忽然之间沉默了。
李白不解，见白菜菜低垂着头，脚步也放慢了很多，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道：“怎么了？”
听着男人温柔的语气，白菜菜更觉有愧于他了，低着头，伸出了手，轻轻地拉着男人的衣摆，攥紧了，小声道：
“对不起......”
李白一愣。
“虽然我没有强硬地要求你去剪头发，但是，你肯定是不想让我为难，所以才答应去剪发的吧？对不起，我现在才发觉自己在交友，以及对待朋友的时候，犯了多大的错。
我不该仗着你的包容跟对待我时所释放出来的善意，便只考虑自己，以牺牲你的利益为前提，来获取某种方便。”
白菜菜的声音，越发低沉，轻细。
要不是李白耳朵好，怕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略一思索，李白便明白了白菜菜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不过，还有有些疑惑。
便问：“所以，你是想‘牺牲’我的头发，去谋得何种便利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着头时间久了，白菜菜觉得脑子有点充血，脸都烫了起来。
别扭了会儿，老实回答：“打、打扫掉发，太麻烦了。我、我就想，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是长头发，收拾起来，是不是会方便得多......”
说着，白菜菜忍不住，又开始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的，咱回去吧，不剪了。”
说着，白菜菜就转身，抓着李白的衣摆就要走。
“等等。”
一直大手，骨骼分明，干燥温和。
掌心处的疤痕跟老茧，触碰着柔嫩，白菜菜在这样的大热天，竟然哆嗦了一下。
李白拿捏着白菜菜的细腕儿，止住了她要迈出的步伐：“既然你已认错，我万没有不原谅你的意思。不过，现在我正想去剪发，你能带我去么？”
“......”
妈妈耶，这世上真的有这么温柔的人么？
白菜菜心脏疯跳，忍不住抬起头。
入目所见，男人的面庞逆着强烈的日光，轮廓模糊，可那双黑沉的眼睛，却是格外明显，直直地就冲撞进了白菜菜的大脑，神经都酥了。
“如果你只是不想让我为难，其实大可不必......”
“没有。”李白打断了白菜菜，稍微一使力气，便拉着白菜菜走了起来，他高高的人影，在白菜菜瞧来，却是遮天蔽日，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男人的阴影了。
“我没有觉得勉强，也没有不情愿。只是剪发而已，与割肉掉血比起来，不值一提。既然果子你嫌打扫掉发太难，我便去了这头杂草，给你个方便。”
——于你无用之物，即使生长于吾身，也是可弃之，抛之的。
白菜菜听罢，下意识反驳：“你的头发可不是什么杂草！它们可漂亮了！”
“......”
李白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后，他裂开了嘴角，齿白微露，侧身，看向白菜菜。
他的一双眼睛，此刻仿若月牙儿，明明是个一米八多，冷峻飘逸的大男儿，却偏偏因为这个笑容，而显得孩子气十足。
他道：“既然果子你这样喜欢，不若我待会儿便将此发赠送与你？”
白菜菜几乎不假思索：“好。”
之后，便开始思考——
该做个什么样子的假发才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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