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卖脸皮 ...
-
怎么办,怎么办。
心下一紧,赶紧捻了根头发,打了指火点燃,念道:“万迹无影踪。”身体忽然离开地面,悬浮起来。留下的足迹手印被消除,一切又恢复成先前的样子。
又赶忙念了个瞬移口诀。
啪啦!哗哗啦!
该死的,她落到了医疗废品桶里,顶着几根输液管,从桶里探出头来。四下张望,还好,没人。
月黑风高,一个赤身裸体的已死男人,坐在医疗废品桶里扯输液管玩儿。妈妈的,想想都骇人,这要是给人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吓出一个虚魂来。
三下五除二扯掉头上输液管,跨出废物桶,身体下方什么东西被桶的边缘膈了一下,感觉怪怪的。
一瞬明白过来,心中不断诋毁,妈妈的,叔叔伯伯大爷的,早知道就他妈该让岂木上来的,身体突然多了个玩意儿,换你你能习惯吗?
对了,这是哪儿?她刚才想着停尸房来着,怎么到了这里。再度四下打量,明白了,这是停尸房的外墙,没错是很近了,不过他妈的有墙啊!
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岂木懵逼的脸:真是百度导航都比你有用。
不过那头发又管用了,接连燃了两个大法术,不知道还能不能穿墙。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腿先跨进去试了试,没差,果然进去了。嗖的一声,身体穿墙而过,找到冰尸体的柜子,躺了进去。
一道蓝光从冰柜流出,流到冰棺前,绽出了一个短发齐肩的黑衣女子。她蹲下来摸着那道冰柜的门,心道:“等着吧,一定送你回来,我保证。”
星阑走出医院,手里掂着装头发地布囊,不行,不能再浪费了。摊开手来,布袋在手心中消失了。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招到个的士。
“师傅,去南亚路新速街二号。”
那师傅转过头来,很怪异的看着她。她恍然道:“抱歉,苍龙盛景,谢谢。”
师傅这才转过头去,开起车来。
窗外霓虹闪烁,一簇一簇地向后移去。星阑的心还在喉间卡着没下去。她必须要回去确认一件事,一巴掌打在脑门儿上,怎么连这种简单至极的事都会忽略掉。如果真的被发现了......
十来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一座电梯公寓前。
又一个棘手的问题出来了:俺木有人民币啊!
“那个,师傅......”
师傅又转过来,木木地看着她。
“我钱包好像没带出来,能先欠着吗?”
师傅倒也耿直:“行,看你一个小女孩儿,半夜三更从医院打过来,有急事儿吧!”
星阑感激地点点头,随即道:“要不,留个电话。我回头打给您。”一边说一边摸手机。
师傅也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映着个二维码,他道:“加微信吧!”
诶!好!
然而,当星阑将手机触亮时,她的内心是绝望的,这这这是尼玛的通冥手机啊!
算了,拼了!本殿下还可以卖脸皮。
随即拨通了岂木地号码,那边一接通,星阑哭丧着喊:“岂~~~~木~~~~。”
那边冷不丁来了句:“四个时辰,比上次多坚持了一个时辰,有进步了。”
“不是你让我别硬撑的吗?有事就联系你的。”星阑泣不成声了。
“行行行,别装了,说吧,这次是头发用完了?还是鞋子卡墙里了?”
“我饿.....在医院折腾得太厉害了,满头都是输液管,你不知道我有多惨。”她哭得更凶了
“明白了,要多少?”
“没......没关系,岂木,真......真的没....没关系,我就是,我就是......想找你说说,我还撑....得......住。”她简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电话那头传来阴森森的声音:“你撑得住我撑不住了,不说我挂了,没听见这边鬼哭魂嚎的吗?”
“五万。”她的哭声嘎然而止,声音无比正常。
“什~~~么~~~?”那边声音突然大了数倍,随即又无奈道:“算了算了,五千,全都给你了,再多也没有了,我马上烧给你,左膝兜里。”
感觉到左膝盖重了几分,正要挂电话,那边又传来声音:“殿下,小心点儿。”
“嗯。”
摸着一张一百的,正要拿出来递给师傅。
却见师傅泪痕汪汪地道:“算了,姑娘,你下车吧,好好养病,冬天冷,多穿点儿,看你单薄的,对病情也不好。”
星阑还想递钱给他,谁知钱还没拿上来,他就把门打开,直接把星阑推下车去了。
关门的那一瞬,星阑看见他眼泛泪花,一边关门一边摇头,嘴里还念叨着:“真是造孽啊!这么个小姑娘。”
车子从眼前疾驰而过,留下一脸懵逼的星阑,手里拿着张百元大钞,粉红的毛爷爷头像,在夜风中瑟瑟抖动。
那啥,我刚才,说了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吗?呵呵...呵呵呵....
“啊......嚏!”星阑揪了揪鼻子,是有点儿冷,双手环肩搓了搓光~溜溜手臂。迈步向苍龙盛景的电梯公寓走去。
星阑站在九号楼前,怯怯抬头,向上望去。
果然,八楼,有亮光从窗户洒出来。垂手握着装头发的布袋,越拽越紧。
心中响起一个声音来:“冥令二百三十六,非正常公务,或因公务中执行不当,随意抹除人类记忆,焠骨鞭,三刑。”
仿佛有撕心裂肺的哀嚎,从遥远的时空落入耳畔。
星阑使劲儿甩甩头,飞奔进了楼道入口。一出电梯,就撞上了三个拿手电的男子。星阑与他们错身而过。心道:“暂时不能进去了。”
不知道该往哪里跨步,又不敢停下来,不自觉地便向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了过去。突然从背后搭过来一只手,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只听一个低沉的男声道:“怎么刚刚上来就要下去?”
身体一紧,一瞬又放松下来,装着吓了一大跳,怯声道:“你你你们要干什么?”随即闭眼摇头,一脸恐惧地道:“别....别伤害我,我我我我给你们钱。”
说完便去摸左边膝盖的兜,仿佛是吓得手颤,十几张百元大钞被撬了出来,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星阑已经满脸泪痕了,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起钱来。
三个男人相互打着眼色,似乎在迟疑应该怎么做。
此时,电梯又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二十有半的青年男子,个子很高,一件毛领棕色皮衣,直筒牛仔裤。他右手上下掂着一把钥匙,手上戴着黑色露指的皮手套。
一走出电梯,钥匙声和脚步声嘎然而止。楼道上,几股或快或慢,或轻或重的呼吸交织在空气里。
半夜三更的空旷楼道上,三个男子围着一个跪地捡钱,装着单薄的小女孩,这简直就是流氓劫财还欲劫色的作案现场啊!
星阑的第一反应是,这太适合英雄救美了。
星阑像看到救星一样,猛地跑过去抱住那青年的胳膊,踮着脚凑到他耳边道:“哥哥帮帮我,他们......”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青年忽然抽出手来,将钥匙往裤兜里一揣。脱下皮衣,露出里面的灰色紧身高领毛衣,皮衣朝着星阑的肩头罩了过去,完了手还停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那皮衣青年朝着三个中年男子走过去,径直穿过其中两人,蹲下去捡地上的钱。根本看都没看旁边的三人。
钱尽数被捡了起来,他将钱在手里理了理。正要起身,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伸手过去了,谁知手还没碰到,皮衣青年忽的伸出一条腿,旋地一扫,旁边一位就仰身倒下去了。还没等另外两位反应过来,青年极速起身,将那叠钱咬在口中,抡起一拳就朝着最近的招呼过去,只听‘啊’的一声,那一位也捂着脸连退数步。这边皮衣青年手肘一抬一抵,把刚才那位伸手的抵退到了墙上,小臂随即压了上去,把那位也死死定在了墙上,那位的一只脚好像要往上抬,青年看都没看,轻飘飘地就踩了下去,又是一声痛呼,终于不再挣扎,任由那青年抵着,剩下两双眼睛愤愤相看。
他的整个动作连贯利落,速度极快,甚至看不清楚手和脚的运行轨迹。看似轻飘飘的落下去,却令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星阑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她可以肯定,就是岂木,单靠肉搏的话,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那青年一手压着中年男子,一手将钱从嘴里拿下来,手臂伸过去,朝着星阑晃了晃。
“哦......哦。”星阑呆滞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跑过去接过那叠钱。对叠起来揣进了膝盖上的兜里。
地上的一人终于站了起来,将衣服拉开一个口,朝着内兜摸去。
那青年眼眸微扩,伸进口袋,摸出钥匙就这么随便一掷,钥匙银光一闪,嗖地一声射了出去,违背抛物线定律直直就砸到了那人手背上。
那人闷哼一声捂住了手背,一滴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顺着手背滴到了地上。
“你站过来。”青年转头对着星阑说。
星阑扫了下三人,心里正在琢磨,好像闹大了,不能再让他们打了。冷不防地听见皮衣青年突然出声了。
那声音,怎么说呢!就像是切新鲜蔬菜一般清脆,又像是有人在轻声敲击吉他的木头外箱,沉稳中透着几分温柔细腻。
星阑正视着他,开始观察起这个青年,比岂木略高一些,有一米八四左右,腰身健硕挺拔,双腿修长笔直,浓眉亮眼,气定神闲之间,又有几分清冷。两腮轮廓分明,柔和中略带骨力。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如雕如琢。庞克发型在昏暗偏红的灯光下微微泛紫,只有偏向一旁的刘海极顺,又黑亮似漆,密密地从额头上斜搭下来,深浅不一的发端稀疏地遮住了一只眼睛。
星阑深吸一口气,我的妈呀!这简直......简直就像是从漫画里跳出来的极品男主角啊!居然,居然被这样一位极品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