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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拜师学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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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应整个打完两遍拳脚,气息略有些浮动,“俺已打了两遍梁家拳,小东家若不嫌弃,便拿去练着玩罢。只还请小东家日后莫要给小人带汤面了,面砣了便失了嚼头,可惜得很。”说罢,梁应拾起地上腰带,草草系上,又抬脚走了。
姚古听的好笑,只道这梁师傅真对自己脾性。又想起方才的梁家拳,收了心思细细咀嚼,慢步踱回了城内。
自城外传艺之后,姚古便日日清早都要在院中打完两遍拳脚才肯出门。头两日只觉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动作生涩僵硬,与梁应的梁家拳差之千里。姚古强自按下心中急躁,双腿双臂绑上沙袋,仍日日早起练拳。过得两旬,果真见些起效,姚古不由振奋,越发勤练起来。
说回这日,姚古在码头上高喊师傅却不受理睬,料想梁应不愿声张,便识趣地收了声,只戳在梁应身后。
姚古耐得住性子,许久不出声,只是盯着梁应的目光炯炯,倒是引得梁应先开了口,“小东家又来此作甚?”
“师……梁师傅,梁师傅有什么想要的吃食,小子去寻来!”,姚古答非所问,说完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梁应听完,鼻孔里虚虚地哼个气儿,“贫者不受嗟来之食”,看姚古听完这话大为尴尬,又道,“小东家有什么便直说,俺粗人一个,没有那七窍比干心。”
姚古便红了红脸豁出去了,“小子愚笨不堪,打了梁家拳两旬,却只得其形不得其神,还望师傅指点!”
梁应听完这话,竟大为恼恨,怒喝一声,“呔!”直震得近处的船工纷纷侧目,更是唬得姚古原地蹦起一尺高。
梁应吼完一声,径自又往城外去。可怜姚古一头雾水,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二人又到了城门外一里的荒野。梁应见姚古站定,方沉沉出声,“小子狂妄!”
姚古恭敬作揖到底,“小子不知,请师傅明言。”
梁应面色稍缓,又道:“这梁家拳本非梁家所有,乃俺偷师习得。”
姚古怔住,又听梁应接着讲来。
“俺是冀州人士,家中世代务农,后因家乡发大水失了双亲,俺便去投军。当时年岁太小,军中不收。是一名军士怜我年幼失怙,因此日日去无人处练拳,任俺在角落偷师。如此风雨不断,练了有近三年,俺才学了个七八。军士不承师名,也从未认徒,想是俺打得实在不堪,入不得恩师之眼”,梁应竟从自己的身世细细道来。
姚古听完,心中百味杂陈:梁师傅原是这般身世,无怪他性子冷硬不讨人喜。又想梁应竟学了三年才学了七八,自个只学了两旬,便敢大言不惭学成了其形,如此狂妄急躁,才叫师傅动了气。
梁应明白缘由,更是长揖不起,“小子知错。”
梁应瞧他认错爽快,倒一时不知说些什么。静立了半晌,开口道,“打一遍给俺瞧瞧。”
姚古哪有不从的。当即扎起长衫一角,虎虎舞了开来。
梁应看得认真,瞧他动作虽错漏不少,形却也大致对了六分,看得出是绑着沙袋练过,才有这般准头。只是拳脚无劲,离神差得远了。梁应暗道,倒是个好苗子。
姚古打完一遍,脸上未有疲色,倒是精神更好些。看梁应神色不明,也不知自个是好是坏,姚古便立在一旁等他发话。
“这拳法来历俺已说与你听,俺没那个脸皮拿偷学的手艺收徒。俺虚长你三五岁,日后便只唤一声梁大哥”,梁应这话却是让姚古大大地松了口气。
“欸!梁大哥!”姚古响亮地应了他,小脸上都是奕奕神采。
梁应只觉他傻,到底是少年人。
那日之后,姚古便每隔三日去一次城外,受梁应指点。二人面上以兄弟相称,里子却是师徒。姚古不喜舞文弄墨,也不愿受礼教束缚,因此这声大哥才喊得毫无挂碍。梁应身世坎坷却还心性坚韧,又有那样好的身手,便是学不得艺,姚古也是很敬他的。
梁应心里认下了姚古这棵苗子,指点得也越发认真,是以姚古进步神速。姚古悟性虽好,但学武与学文不同,工夫都只在平日,半点偷不得懒。因此梁应又教他些基本的练身功夫,叮嘱他务必勤练不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