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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六、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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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寝殿里,弥漫一股药香,一个红色人影闪过,床边的男人依旧手里的动作,检查女人身上到底有何问题,内息会混乱至此。
“折颜!少绾这到底是怎么了?”
折颜知来人是凤九,抬头看她一脸焦急。
“许是一身戾气太重,十九万年前就一直改不好的暴躁魔性也压不住了…”
说到一半,便想起了母神曾给过少绾的镇魂镯。
“我知道一个能压住她魔性的法子,凤九,可能需要借用妳手上那镇魂镯一用。”
凤九顿了一下,抬手看了眼玉镯,又看了眼折颜,疑惑问道。
“这是你说的镇魂镯?可是少绾说过这是她路上看见买下的啊。”
折颜笑了笑,起身向凤九,拉手过去,顺而将镇魂镯拿下,施了法术,让少绾偷下的障眼法术消去。
白净的玉镯此刻不断发亮,像是认定了主人,回到少绾手上,成了真正的镇魂镯,白亮带微赤的光闪闪亮着,内息终于稳定,少绾那苍白的脸色也好了些。
凤九都惊呆了,嘴都张圆了,竟不知自己猝不及防又给人框了还毫无察觉。
折颜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妳认识的这个老祖宗可不是一般人物,她知她身份特殊,很多时刻都无法近身护妳,唯有将这镇魂镯放妳身上,一是定能保妳性命,二是如此一来她便能立刻得知妳发生危险,好赶来救妳。”
此刻凤九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竟不知东华曾说过少绾定会把她当自己人保护,会是这样的地步,少绾竟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就把手镯随意给了她…
凤九眼眶都湿了。
“如此重情重义…怪不得东华叫我定要好好看着她…”
这时门又被打开,男人面无表情的快步走来,见女人依旧紧闭双眼,毫无醒来的迹象,绕过折颜默默坐在床沿,手握女人冰凉的小手,传过自己的灵力给她,希望她能赶快好起来。
看到这,折颜也忍不住说话了。
“墨渊,你这样做对她没有多少帮助。”
而墨渊面无表情的模样逐渐崩塌,与以往全然不同,他讪笑着嘲笑自己,面上却十分伤感。
“我能做的,都要做。”
折颜又是摇头,转身看向凤九,说道。
“小九,少绾暂时没事了,妳且跟我去一趟天族吧。”
凤九看了眼墨渊和少绾,便安静的跟折颜走了。
她好像明白了东华说过的话了。
他说过,少绾好不容易归来,谁都不会轻易再让她离开了。
那个谁,原来是指墨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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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来以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以墨渊那个性子的人,哪可能会随随便便把我这么一个魔尊给幽禁在这昆仑虚?那魔族不得翻天了吗?
我赶紧起身,走出了卧室,看到前厅又恢复了原状,大概是谁使用仙力才能让这里完好如初。
然后,我就又看见了白浅与阿离,显然因为我之前的威胁让他们现在战战兢兢的看着我,而一旁还多了白凤九以及缩小版东华。
我正思考着这到底是刚闭关的东华还是东华他儿子,凤九就从椅上跳起来冲向我,并抱住了我,笑说。
“少绾!妳终于醒了!原本我还想着妳到底什么时候能来青丘接我呢!结果这不,变成我来昆仑虚看妳了!”
我皱了皱鼻,捏捏凤九的脸蛋,说道。
“哼,这世上敢嘲笑祖宗我的就妳和东华了!”
我松开了凤九的脸,随即又朝那缩小东华抬了抬下巴,问。
“那可就是滚滚?”
凤九转身走向那小孩,都还没说话呢,阿离就上前拉着少绾的手,故作乖巧说道。
“姨姨,这就是东华爷爷和凤九的儿子,他叫白滚滚。”
这话本是要挑衅滚滚的,谁知弄得白浅跟凤九逗尴尬了。
而那紫衣银发的小孩甚至连挑眉都和东华像极了,可他嘴角上扬的角度却比他父亲还要纯良了许多。
他朝着阿离就道。
“叔叔,你刚喊我爹爹什么?”
阿离撇撇嘴,自知理亏,又跑到白浅身旁,摇着白浅的手臂。
“娘亲~~~滚滚又欺负我了~~~”
而从少绾走出卧房以后就站起身恭候的白浅无奈的低头看着阿离,小声说道。
“阿离,乖点啊。”
我笑了笑,走到了白滚滚面前,也没太靠近他,总觉得他还不是想要接受我。
我蹲下身看他,说道。
“你辈份分的挺清楚,那你知不知道该叫我什么?”
白滚滚想了想,随即弯腰拱手说道。
“滚滚拜见魔尊……阿姨。”
凤九偷偷笑了笑,揉揉滚滚的发顶,而滚滚则乖巧的看了眼凤九,又再看向我。
我早已经忍不住朝着白滚滚的脸好一番的捏着,瞧着这张和东华小时候极像的小脸蛋,笑说。
“记得我是你姨就好。”
白滚滚显然是觉得丢脸了,脸上出了红晕,而此刻我又拍拍他的头,他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但又不敢拍开我的手,只能憋屈的说道。
“真男儿的头是不能随便碰的!连我爹爹都不能碰!”
哎唷?这可就生气了?
我收回手,拍了他的肩,说道。
“呦,这原则挺好!那你的头只给你未来媳妇儿碰,要是你未来媳妇儿知道只有她碰过你的头,那不得高兴死了,还肯为你生个十几个娃娃也说不定呢!”
白滚滚怔了一下,仰头认真的问。
“那妳刚刚摸了我的头,是不是就是我未来媳妇儿?像我娘亲和爹爹一样生下一个像我一样的小娃?可我还没长大,妳再等我一万年,我就去章尾山迎娶妳,妳给我生一堆娃娃怎么样?”
这下,不止白浅和白凤九,连阿离都激动了!
“不行不行啊!滚滚!这可是少绾姨姨!你娶了姨姨那…那那那那就是大逆不道了!这事儿可绝对干不成!”
那我大伯可咋整滴呦!!!
一旁白浅当然也慌了一下,虽说童言无忌,可滚滚个性和东华如出一辙,要真是认定了啥,谁都不能改变什么的。
于是她上前就沉重说道。
“滚滚啊,你少绾姨姨有心上人了!你不能强取夺豪!”
少绾一听就挑眉了,老子有心上人了?
而凤九按耐不住,就怕滚滚动真格的,也急着说。
“滚滚啊,你咋跟你爹爹一个样呢?都不想少绾嫁别人啊!不过到你这倒是直接自己要把少绾给带回家了啊!”
滚滚原是那张正经的表情,现在依旧如此,一本正经说道。
“娘亲,我同你们说笑呢。”
所有人顿了一下,阿离那是直接暴走了,可差点又和滚滚打了起来,两人没多久就闹到一旁去打闹了。
我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一个正经事儿,于是便不和他们玩笑了。
我认真的问道。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魔族现下如何?”
顿时,现场所有人表情都十分怪异,凤九紧张的看着少绾,白滚滚和阿离也不闹了,各自走到娘亲身旁也不说话。
白浅欲言又止,面有难色。
我笑了笑,却是满腔怒火,手上轻轻的释出小团的火焰,一边悠悠的说。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你们全都死在这里,另一个,和我一起打破结界,放我出去。”
白凤九一听便蹙眉,果然如东华甚至世人所说,少绾的底线如今便是魔族,谁触谁死。
可她也不能退缩,既然答应东华要保护好少绾,她此刻便不能退却。
“少绾,墨渊上神对妳无害,让妳在此等候几日,只是几日便会放妳出去。”
我冷冷看着对方,静默无语。
一瞬施出灵力便将阿离拉到我的面前,掐在阿离的脖子上,一边将小把火焰挥向有所动作的白浅身上。
凤九见状况不对则忍不住一喊。
“少绾!住手!住手!”
白浅拿出玉清昆仑扇挡下火焰后,可少绾的动作却没曾停下,一下一下的释出那火焰,力量也越渐强大。
白浅忧心冲冲的看着被掐的快没气的阿离,立刻投降的说道。
“好!我们都听您的!魔尊!请您先放了阿离!”
我松开了手,看了咳嗽的阿离一眼,就看向一旁白了脸的凤九。
“破结界,现在。”
白浅和白凤九一听我已不耐烦了,就与我合力破开结界。
我得到自由,立刻飞出昆仑虚,而就在这昆仑山下,这下我的魔力终于不被龙气给压制了。
眼前,我看着我三十几万名中仅出的七万名禁军魔兵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与天族夜华太子带领的十万亲兵打的不分上下。
我顿时怒火攻心,直接祭出天火烧出一片路来,却眼看着本如血红艳丽的天火变成了一片青紫天火。
我看见伯桓惊喜的眼神,也看见奉行担忧的神色,仍然没有一丝犹豫。
拿出朔叶枪,我冲到夜华面前,夜华拥有父神一半的修为,还能勉强应下我的招式,可我每每一出手就是越来越狠,不留余力的将魔性释出到最强力。
最后,我还是先行了一步将朔叶枪穿透了夜华的胸口,就像十九万年前墨渊一剑穿透我的胸口一样。
看着他,我逼着自己冷静,却喃喃自语,像在解释。
“知道吗?我这一身强盛的魔力,为的就是面对他族每一次侵略,我必须用尽全力奋斗,我只能不断去想勇夺胜利,我不能败,夜华,我坚持站在这,便是要你和墨渊明白,你们可以维持你们的道,但是,我也有我的道。”
夜华失了力气,跪在我面前,一脸疲惫,嘴角挂着血,仰头望着我时,双眼里是不尽的光。
那不是崇拜,只是他突然明白,隔了十九万年,这样一个自尊心强又一直心系魔族的女人,到底是如何爱着一个男人,才能在十九万年前,抛去一切责任赴死。
我看他微微张嘴,声音小的,只有我听得到。
“魔尊,妳始终没有赢。”
一瞬,我松开朔叶枪,也将朔叶枪收回,眼看朔叶枪被施法像随风散去,夜华的手下立刻将人抬起,并立刻彻退。
我并没有喊话要屠杀这天族众兵,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魔族众兵欢喜呼喊我魔族魔尊的称号。
我只是静静在想夜华说的话。
原是想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可是看着天气突然变化,身上感知的应劫而来,我终于明白墨渊为何将我关起来。
亦如好久以前,他曾让折颜将我关在寝殿不肯让我出去,自己却替我承了父神的责罚,好几道雷鞭。
我闭上眼睛,不自觉落下泪水。
可我觉得滚烫的不是泪水,而是手上沉重的玉镯。
感知到我的危险,终于起了作用,发着亮,散出母神的神力,将我护住,但我也深知,至此以后是死是活,我又欠了墨渊一个人情。
像是起了幻觉般。
睁开眼,却好像看见年轻时的墨渊。
我好像还是躲在窗边偷偷看着,父神一脸忿恨,嘴里还骂道。
“你这逆子!为了她你竟敢与我顶撞!”
那时的墨渊不如以往向父神认错,那是他第一次为了维护她而向父神争吵。
她是真的没想过,他眼里的正义凛然,有一天会是为了她。
“父君,倘若少绾不争,今日躺在冰棺的便是她!您要儿臣眼睁睁看她被人杀害?恕儿臣不能遵从!这一次是如此,下次也是如此!”
又一次雷鞭打在他的身上,他也只是咬牙不吭声。
“好,你既要替她扛,我便不管你,但我亦不会纵容,从今尔后,你犯一次错,我便公开审问,我让你到整个天族面前替她扛,让世人看看,这父神嫡长子,是如何护魔族始祖女神!”
父神将雷鞭丢在地上,愤而离去。
而母神带着折颜早已在外等候许久,见父神离开,她便立刻让折颜进去看看墨渊,而她则是跟在父神身后一道离开。
眼看着折颜替他将衣服拉下,身上的伤口惨不忍睹,明明自己受伤了,却不忘对着窗外的自己笑了。
那时我是怎么想的呢?
有点忘了。
但是,现在觉得好难过啊。
墨渊,你当时怎能那样得意的笑呢?我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