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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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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来白水山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的看看这里有什么凶猛走兽,不过后来听到一件劲爆的事,奉行说孟昊在此被封印。
孟昊这人虽然骁勇善战,可真真是一个痴情种,当初为了一个女人,也是放弃了很多,甚至为了救那个女人的性命,特地跑来章尾山求我。
说来也很奇怪,明明当时我跟他是敌对的关系,本没有理由去帮他,可却因为他的真情就动摇了我的决心。
当时奉行和我都与那女子熟识,而说实在的,奉行又是一个容易受到影响的人,看到孟昊当时那个凄惨模样,拼死拼活的陪着孟昊一起怂恿去救那女人。
然而我现在想来,总觉得当时的我很傻,为了一名女子,搭上几万兵将的性命。
此刻,我站在树林间,闭上眼施了法术,将神识打开,快速寻找孟昊踪迹,总算是在一处幻境中找寻到了他的魂体。
我张开眼,飞身跳跃,没多久便到了他身处之所。
我费力破开结界,本该与周围环境相容的光丽风景也一瞬消散。
我走进萧索寂然的洞口,四处暗沉,越走进去,我也只听到潺潺流水声,我隐约感到不详。
走了进去,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心里没有哀悼,也没有愤怒,早料到的事情,面对之后,自然也是心里平静。
孟昊啊,就躺在冰床上。
突然,我想起庆姜对我的一声痛骂。
“妇人之仁!!!”
我吓得立刻回过神,突然听到匆匆赶来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凄然大喊。
“父亲!!!”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女子越过我的身旁,跪在冰床前,嚎啕大哭。
我冷冷的看着这个喊孟昊“父亲”的女子,便也猜到她就是煦旸的妹妹,也是燕池悟心所爱慕,魔族唯一公主,姬蘅。
我忍不住蹙眉,转身要走,却意识到气氛不对。
姬蘅突然叫了一声,我回过身去看,她因孟昊施下的阵法而痛苦挣扎,我是觉得有些没眼看,上前施了法术便将阵法破开。
至于为什么这结界、阵法都能轻易被我破开,实在是因为这些术法皆是由我传授魔族后人,而破开自己术法,简直是要简单的不能了。
孟昊阵法被破,身边护孟昊之身的法器便也落在一旁,姬蘅哭着将法器捡起。
我便也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妳修为不高,怎敢只身一人前来?”
姬蘅回头看我,俯身趴地,恭维而声音嘶哑说道。
“回魔尊,今日是家父当初被封印的日子,姬蘅每年都会来看望家父。”
封印之日,便是说忌日了,不过在此之前,想必姬蘅一直都在结界外“探望”了。
有这片孝心是值得嘉奖的,可是眼前她这一拜倒是把我搞得有些尴尬。
我原是也没想再说什么,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
“妳怎知我是魔尊?唉算了,眼下妳还是先起来说话吧,只看着后脑勺说话可不是我的风格。”
听完,姬蘅缓缓起身跪坐,轻轻擦去泪水,恢复一身娴雅,说道。
“回魔尊,当初您在大殿招见七之魔君时,我因跟随赤之魔君,便也在大殿某个角落,虽不敢正眼瞧您尊容,但是惊鸿一瞥,便也足够记住您的容貌了。”
哦,是在说我装逼的那天吧,也难为她一下就能记得我的容貌了。
我叹气。
“起身吧,我去唤人将这里收拾好。”
我转身,而姬蘅又突然将我叫住。
“魔尊!姬蘅有一事相求!”
求?又求?你们一家人都挺喜欢求人的啊?
我挑眉,回头看她,说道。
“说。”
姬蘅跪在我身边,坚定的望进我的双眼,说道。
“家父曾有一信物,是为玉佩,内附强大魔力,只需下一个咒术便可将玉佩化为一把利刃,因是一品灵器,杀伤力极强,原本交付与我,可在早前被如今的妖王夺去,一直到至今,都没能拿回。”
是一品灵器,又是传家宝,这问题可大了。
我瞇了瞇眼,低声问道。
“魔族上下竟无人替妳父亲将此物夺回?”
姬蘅忍不住垂头丧气,说道。
“无,妖界势力庞大,即便是哥哥,也无能为力。”
煦阳整日带兵搞阴谋,想必也没时间去管父亲信物被夺的事了,也难为了姬蘅整日里为此白费心思。
也是这一段只言片语,我便更深刻明白了这十九万年来魔族的地位如何低微。
“狗屁东西。”
骂了一声,我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甩手而去。
不怪别人无能为力,我是气自己,死的太早,也死的不该。
可明知不该,若重来一次,当初的决定我也不会改,这才是更气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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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了妖界,没人知道我是谁,只是我一身修为极高,散发魔力刻意将那些小兵排除,便没人能向我轻易靠近,更是别说对我问一句话了。
我来到妖界大殿的时候,早已被妖界兵刃包围,但我也无所谓,站在大殿之中,见一旁妖界将军如火如荼要设下阵法。
我当下立刻念了一段诀,设下与我修为同等强悍的结界,让他们在大殿外连破结界都有问题,还要怎么设阵将我围攻呢?
我笑了一下,冷声说道。
“傻哔。”
当然,他们现在在外面也同样在骂我,所以自然是听不到我说的话的。
而当妖王不得不从殿内出现的时候,见我周身一股黑气,甚至看到自家兵将被隔在殿外,想救驾都无能为力,脸色僵了一瞬。
我勾起嘴角,上前了一步,气势轩昂,说道。
“本尊来此只为一个目的,你尽可猜猜,本尊是为何而来。”
妖王听到我这一声自称本尊,好像下意识的也猜到我是谁似的,不过他这样倒让我诧异。
此刻,他转身坐在主位上,镇定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刚重生归来的魔尊。”
我挑眉,微笑却带着威胁说道。
“呵,小伙子,我劝你惜命,你祖宗我最讨厌的就是我站着的时候有人坐着。”
妖王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又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虚走了几步,瞧他自带喜感,我这怒火才稍些降下片刻,可警惕也随之直上。
他在拖时间,不知道在等什么。
而我盯着他腰间配上的玉佩,他见状,也总算是明白了我为何而来。
他微微抬起下巴,说道。
“魔尊特意为了一个信物来此叨扰,也不知是否想过这后果,现如今的魔族可还禁得起折腾。”
听完,我慢慢走了过去,妖尊愣了一下,一旁的妖界将军已发号施令,齐御阵,破结界。
而我已经瞬移到妖王面前,不过也没碰他一分一毫,我只是越过他,伸手覆在那椅把上,回头看向他,笑道。
“呵呵,可等本尊把你杀了以后,怕是你也没机会看到了。”
妖王蹙眉,可下一秒,却立刻拔剑向我冲来,我当然是先躲开来再说了。
而后,感受到身后一阵敌意袭来,我便立刻转身挡住攻击。
老实说,我没想到,我重生归来第一个铲除的异己,会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而眼前的叛徒,是先前魔族为首的赤之魔君,煦阳。
不过,现在想来,我怕也是着了姬蘅的道。
果然魔族每个角色都不好惹啊,这不,我现在就被陷害了。
煦阳和妖王合力,向我发出了攻击,我便也给他们一个面子,化出我的武器,埜朔枪。
我笑了笑,只见两人各自在我前方后方,瞄准时机轮流朝我攻击。
我一一接下攻击,而这两个晚辈也是很争气,倒没在我手下被打的有多惨。
这样轮番打来打去,其实也是花了不少时间。
直到我没了耐心,先将妖王重伤以后,看着妖王身上已经被捅了两个窟窿,我想这个时候外面的兵将应该是着急的要跳脚了,就想往外看去。
只是我倒没想到,当我往外看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因为我三十万禁军在奉行的带领下,把妖界兵将压制下来了。
我将结界消去,奉行见状,立刻飞快的跑了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姬蘅,对此,我忍不住挑眉,又向奉行说道。
“你其实不必来的这么快。”
奉行忍不住一个踉跄,哀怨的瞪了我一眼。
我转头,睨了躺在地上还在呕血的妖王。
老实说我此刻嫌弃他,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敌人,而是我本就不喜欢弱者。
我走过去,弯身将玉佩拿下,转身看向一旁的煦阳。
他并不是毫发无伤,眼下有一片淤青是被我一拳揍过去的,连带着眼里都是一片血丝,嘴角一个大撕裂是被我埜朔枪划过去的,可以说他的面上是十分血腥的。
而他身上的伤也不轻,他一只手臂差点被我卸了,左后背上也被我桶了一枪,他只需再对我出手一次,我便直接打断他的腿。
我要让他深刻明白,就凭他,想跟我斗,简直早了去了!
而煦阳此刻半跪在地上,眼神阴冷的朝我看,还是一副不甘的模样。
我走了过去,姬蘅便立刻跑到我面前,跪在地上,哭着求我放过他哥哥。
“魔尊!求求妳放过我哥哥吧!求求妳了!我求求妳!”
煦阳冷声说道。
“姬蘅,退下。”
煦阳这模样,也是够显得他这个哥哥对待这个妹妹是有多冷漠了,可是那一副冷漠又有什么用,一声“退下”又何尝不是在表明他也想保护他妹妹,而姬蘅,也是绝不可能退下的。
其实我心里不信任他们,也就不纠结他们兄妹感情如何,我只怕这又是一出好戏。
我越过姬蘅,拿起埜朔枪,将凌厉的枪锋抵在煦阳额头,我嘴角微微扬起,无情说道。
“你现在可以选择自断经脉离开魔族,或者给本尊一个理由不杀你这败类。”
煦阳望着我,眼神没有一丝畏惧,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和年少时的我一样,一股劲的愚勇。
他瞪着我,咬牙切齿说道。
“我煦阳,永远不会示弱,自断经脉不可能,要我在妳手下苟延残喘更不可能!魔族始祖又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真的,他这一身气势果然很入我眼。
而另一旁,姬蘅跑了过来,想要抢过埜朔枪,是真的蠢。
我随手一挥,释出魔力随意将她禁锢,突然我灵机一动,转而将枪锋对准姬蘅,这时,折颜和墨渊已赶了过来。
两人还想朝我说话,不过奉行将他们拦下,说道。
“魔族之事,请两位上神切勿插手。”
折颜好心提醒道。
“这里可是妖界!”
而奉行无动于衷,折颜无奈退开一步,墨渊则在一旁安静看着。
我也不管他们,对着煦阳,满口威胁言论,说道。
“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最喜欢折磨你这种不肯认输的弱者了,我现在就想看你示弱,如果你不肯,我就先杀了她,再将你全身经脉打断,把你丢到南荒疆界,派人守着你,这辈子都让你生不如死。”
煦阳听完之后,根本没有犹豫,完整的跪在我面前,俯身趴在地上,声音像是又气又怒,更是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冷声说道。
“我手里握有魔族大权,愿将大权拱手让人,也愿臣服在您之下,到死,都为您所用。”
我听完,便轻笑一声,说道。
“呵,口说无凭,我不信。”
煦阳直起身,拿起自己的武器,一手划在刀口上,血色阵法随他嘴里碎念着的口诀围绕在我和他之间。
将刀插在地上,他合手一转再分开,红黑灵力在他双手间运转。
在此,我也算是信任他了,只因他为了救妹妹,愿意赌上魂识,与我缔结主仆之咒。
我伸手,看着我自己的魔力容下他的魂识,我也念了一段诀,完成这个咒术,也将姬蘅身上的魔力收回。
“哥哥!”
姬蘅扶着煦阳,而我心里也落实了。
从此以后,他若敢背叛我,不用等我做什么,他都会付出极大代价。
我转身,和奉行说道。
“把这货扛回魔族。”
奉行揖手应下。
“是。”
而我又看向一旁的折颜,喊道。
“折颜。”
“呃?”
我笑了笑,冲着一脸懵的折颜说道。
“妖王还不能死,你看着办吧。”
折颜只无奈摇了摇头,但还是认命的接下这活了。
而当我越过墨渊身边的时候,他朝我转身,我顿时停下脚步,看向他。
他大概在想我为何就不能好好和他说话吧。
我此刻只觉得心里有些刺痛。
其实我原本是有些话想对他说,但现在又不想说了,先前不都对他说了几句可笑的话了吗?
原先我无法控制魔气,可现在我将魔性把控完全,面对他的时候不再轻易歇斯底里,要说什么话,都变得没必要了。
我回过头笑了笑,终是一句也没说就离开了,而他,继上次被我骂了一顿之后,自然也是不敢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