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清莒

11、第 11 章

　　实训的第一天总是特别忙，各种事情安排需要调整，宋锦书忙的饭都没吃好，和沈傅自然也没什么联系，只有晚上吃完饭回答宿舍之后才有一点点的时间，因为大家都是刚来，所以有讲座需要听，洗了个澡，宋锦书和沈傅说了要去讲座，二人又断了联系。

　　今年来这实训的人特别多，各大高校的名额有限，所以来的都是尖子生。又加上医学生实在不容易，这实训算是脱离课本之外难得的学习机会。来到大厅中心，宋锦和学姐发现人实在是多。估计还没来齐，已经来了百来号人了。

　　因为各大高校都贴有专门的标志，宋锦书刚到之时，就引人注目，毕竟好看点医学生虽然不少，但颜值这般出众的实属不多。一看宋锦又是坐在前排的京都医学系的学子，不少男孩子有些蠢蠢欲动，但碍于已经有老师在现场，便按捺住心里的想法。

　　宋锦书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行程过分拖沓了，今天忙了一天，其实一点正事都没干，晚上的讲座，看样子也是走形式，宋锦书本来对这种事情毫不在乎，但占用了自己和恋人联系的时间，心情难免有些糟糕。面上也越发没了温和，整个人都显得冷冷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是朵难以摘下的高岭之花。

　　圆脸学姐看有不少人盯着宋锦书，又看她心情不悦，开口安慰道：“人们对美的事无都会比较容易关注到，这再正常不过，话说锦书还是不太习惯吗？”

　　宋锦书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什么？”

　　反应过来才发现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有几个人还在用余光看自己，边回答道：“不是，只是觉得讲座有些麻烦。”

　　圆脸学姐坏笑道：“想你家那位了？果然甜蜜啊！”

　　因为二人没有刻意放低音量，宋锦书附近的男生听到眼前这位佳人有对象了，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这恋爱了到失恋了，不过短短几分钟，实在让人不好受。

　　过了二十多分钟，讲座正式开始，这场讲座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一出大厅就有几个人来和宋锦书要联系方式，宋锦书自然拒绝了。圆脸学姐约宋锦书去吃夜宵，宋锦书也没去，就赶着回宿舍找沈傅。

　　57：我到宿舍啦！
　　过了五分钟沈傅还是没有回复。

　　57：人呢！
　　57：喂！妖妖灵嘛！我老婆丢了！
　　57：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猫咪了？
　　57：爆哭（表情包）
　　……
　　第二十条

　　57：需要一个亲亲和抱抱！不然哄不好了！

　　沈傅洗完澡之后发现自家小恋人发了二十多条微信，一看内容，实在可爱的不行，这难道就是曲生生常说的戏精本精？不过沈傅还是耐心的一条一条回复道。
　　SF：刚刚在洗澡。
　　SF：失踪不足24小时，不予立案。
　　SF：没有养宠物，家里就只有一个媳妇。
　　SF：不哭
　　SF:爱你。
　　………

　　SF：好的，先欠着亲亲和抱抱。

　　过了一小会儿，沈傅又解释道：“下次洗澡我会带手机的。”

　　宋锦书看沈傅的认真回复，心里很开心。大概安全感就是知道对方不会故意冷淡自己，总是事事有回应，念念有回响。

　　宋锦书正想着该怎么回，是侍宠而娇还是点到为止，微信视频电话就响起了。
　　手机对面的沈傅穿着蕾丝睡衣，头发应该还没吹，仍然湿发。半干未干的发尾带着水珠，湿发披在肩上，水珠流入睡衣里，颇诱人。宋锦书觉得口干舌燥嗔怪道：“怎么不先把头发吹干了？”

　　沈傅无辜的说：“怕家里的小猫咪，猫咪急了挠墙。”

　　宋锦书疑问道：“家里哪有猫咪？”仔细一想这是对方话里有话。

　　沈傅赶紧补了一句：“倒不是猫咪，猫咪哪有这般黏人的。”说完略带笑意。

　　宋锦书并不觉得黏人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催道：“先去吹头发，不吹干，以后容易头疼。”

　　沈傅也不回答，温温吞吞的去拿了吹风机。宋锦书就看着对方吹干头发。发丝在指尖缠绕，宋锦书一直都觉得上帝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不仅拥有美貌智慧和财富，就连她的发丝都要比别人完美。比如沈傅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及腰，发质又很好。记得之前有一回曲生生组了个运动局，说是苏无身体素质太差，带她见见体魄强健的大多数人，于是就邀请了沈傅和宋锦书去打网球，那是宋锦书第一次见沈傅穿着运动服，梳着高马尾。用网络流行语就是：姐姐太A了！请正面上我！

　　绑着马尾的沈傅比平时正装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和没毕业的大学生一样。而且立体的五官越发的英气逼人，宋锦书那时想着，如果和沈傅是大学同学，自己很可能会被她吸引，可惜有时候遇到的不够早，就会错过彼此成长过程中的很多时刻。

　　那天回家后，宋锦书还很遗憾的对沈傅说自己的想法，那人倒不在意的说：“现在遇到刚刚好，那时候的自己太过自我，且之前的少年时期的自己太过乏味，怕是不招人喜欢。”

　　宋锦书立马反驳道：“怎么会！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沈傅笑笑不说话，从卧室里拿出一本相册，是妈妈和外婆留下来的。沈傅那是他们离开后，第一次再打开这本记录了她从出生到上大学的所有照片。之前是不敢看，怕触景伤人。后来遇到宋锦书是没想着看。

　　相册第一面是沈傅和她最亲密的两个亲人的合照，那时候沈傅大概五六岁。宋锦书不得不感叹沈傅家庭基因的强大，沈傅指着照片笑着说：“你看，一家是不是我最丑？”

　　宋锦书没违心的反驳沈傅，即使沈傅真的好看，但比起沈傅的母亲少了温柔，比起沈傅的外婆又少了些特殊的气质。美人在骨不在皮，沈傅的外婆年轻的时候肯定也很漂亮。

　　接下来沈傅刚出生的时候的照片，别看现在沈傅高高瘦瘦的，出生的时候可是有7斤，是个大胖妞。一周岁的抓周，沈傅抓了糖果，照片里小女孩拿着糖果眉开眼笑的，宋锦书笑着说：“想不到我们沈大总裁小时候居然拿的是糖，我还以为会是笔或者是算盘呢！”

　　沈傅无奈道：“小时候小孩肯定都对吃食感兴趣，而且抓周摆的那个八样东西，除了吃食，剩下的笔墨纸砚之类的，小孩子都不会去拿吧，而且抓周只是讨个喜气，不代表以后真的会如何。”

　　之后的照片是上幼儿园第一天哭的涕泗横流的小沈傅，上一年级绑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沈傅，从小就是个小美女，眼睛大大的，皮肤又白，梳着可爱的发型。小时候的沈傅很爱笑，拿到小红花开心的小，期末得到三好学生也笑。看着照片，宋锦书越发喜欢沈傅，也越发觉得遗憾。看到高二的时候，宋锦书觉得沈傅变了，照片里的少女不爱笑了，高三甚至都没有照片里。

　　沈傅看出宋锦书的疑问，回答道：“那时候外婆去世，而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所以那段时间我很阴郁，甚至有点厌世。”

　　宋锦书心疼的看着沈傅，沈傅摸了摸宋锦书的脸颊，笑着说：“没事的，都过去了，我现在有你了。”

　　二人伤感片刻之后，便回到了床上，沈傅抱着宋锦书说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因为在外婆去世之前，沈傅的生活环境一直都很温馨美好，家里人都常拿小时候的事情打趣沈傅，所以很多事情直到现在沈傅都记得很清楚，沈傅笑着对宋锦书说：“我小时候的故事 ，我也都可以都和你说，之前总觉得妈妈和外婆老旧事重提，很苦恼。现在倒很感谢她们。”

　　之后，宋锦书对沈傅更是心疼加倍。

　　沈傅吹完头发之后，宋锦书开始和她聊日常，沈傅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应答着，细心交代之后工作上要注意的小细节，虽然行业不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病人对医生来说也是客户 ，只是特殊一点罢了。

　　今晚二人都没什么事好忙，明天早上宋锦书这边给学生半天时间休息，之后正式开始实训。沈傅作为公司领导者，半天不上班也没什么。于是沈傅和宋锦书合计了一下，准备浪漫云看电影。挑的是一部很久之前的外国电影—怦然心动。

　　这是一部很经典的片子，沈傅和宋锦书之前都各自看过，现在准备一起重温。宋锦书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段话，真正的爱就是和喜欢的人做一些庸俗又浪漫的事，去尝试新的事物，时时刻刻都会觉得心动。

　　片子开头，男女构造的不同，女主认定男主是她的唯一，并且觉得男主也是这么想的，男主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说到女主老是闻他的时候，宋锦书开口道：“这种感觉我有哦！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身上有股香味，我以为是香水，我很喜欢那个味道。”

　　沈傅笑着说：“我一直觉得你有股奶香味，每次总让我心动不已。”

　　电影情节无非就是矛盾冲突之后，主角的感情进入另一个阶段，男女主发生矛盾，女主不再特意去关注男主，男主却发现自己好像变得不得不注意女主了。

　　经典片段，男主的爷爷说：“ 我们生命中会遇到很多人，有的黯淡无光，有的色彩艳丽，有的光彩照人。但是偶尔，你也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当你真的遇到，其他人就此变成匆匆浮云。”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遇上方知有，斯人若彩虹。

　　电影很快就看完了，宋锦书在电影结束之后，看着视频那边的沈傅说：“你少年时代有没有对某个人有过朦胧的好感啊？”

　　沈傅看着那人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又很紧张自己的答案，难得认真的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父母的感情关系不好，沈傅对情爱这类事情一直不喜，虽没有到厌恶的程度，但大多时候都忽视。她从不觉得有什么人能真的让她觉得这个人是特殊的，或者有一个人能成为她独一无二的信赖。

　　中学时期，沈傅抽屉里的情书和零食从来都是满满当当的，沈傅一般都没有自己动手处理过这些事情。所以仔细一想没有任何人在她的青春里留下特殊的痕迹。

　　宋锦书看沈傅想那么入神，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因为无法弥补的年龄差，或许在自己还在为二元一次方程苦恼的时候，这人和别人甜甜蜜蜜的暧昧着，毕竟没有恋爱过，又不代表没有喜欢过别人。

　　沈傅看着宋锦书心情变得低落，开口道：“没有，那时候忙着讨妈妈开心，一直都努力学习一切，成为她可靠的女儿。”

　　沈傅说的实话，宋锦书的心酸变成了另一种感觉，同样也是心酸，只是这次是心疼沈傅。自己虽然和父母关系不好 ，但其他长辈很关心自己，宋锦书在没有被迫负债之前，即使过得平平淡淡也十分自在，而一想到那时候的沈傅被家人寄予了厚望。没有人的优秀是不需要付出努力，哪有什么天才少女，经商奇才，不过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的天赋构成的。

　　小恋人眼眶红红的，心疼溢于言表。沈傅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反过来安慰道：“其实也不觉得辛苦，那时候很忙没时间去想身边发生的事，而且那些经历对我的现在也是很宝贵的，有舍有得。”

　　知道宋锦书一直对错过以前的自己耿耿于怀，但沈傅一直觉得所有的安排都最好的。人生无数个转折点都发生在平淡无常的某一天，什么时候遇见一些人，什么时候释怀一些事。

　　比起宋锦书的遗憾，沈傅要比她更遗憾错过了宋锦书之前一个人撑着整个家，最困难的时候，自己却没陪在自己的女孩身边。一想到之前遇到宋锦书高中最好的朋友的时候，对方说宋锦书去派出所注销爸爸妈妈和奶奶户口的那天，一整天都没有消息，最后在墓地找到哭肿眼睛的宋锦书。

　　那时候宋锦书说：“阮阮，我成为户主了，我以后该怎么办？我好想爸爸妈妈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锦书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相反她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人，所有的情绪都在一个淡淡的表情下藏着，极其内敛的人。哭到崩溃，泣不成声。

　　阮言也红了眼，心疼的抱住好友，一遍一遍的安慰对方，会过去的，会好的，还有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可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沈傅知道对方不需要她的同情，所以沈傅只是越来越爱她用行动告诉她，这世界有这么一个人依然很爱很爱她，需要她。

　　沈傅对于宋锦书不仅是爱人，也是救赎更是太阳。宋锦书对于沈傅是心头砂，也是心中唯一的灵魂归属。

　　时间不紧不慢，到了宋锦书准备回京都的时候。期间沈傅说要去看她，被宋锦书拒绝了。本来也没有多少天就要结束了，而且实训忙的不行，正式开始之后，视频严重缩水，因为宋锦书太累了。聊不了几句就睡着了。沈傅也是心疼 不过看着对方很开心的分享这次实训的感受，不满也渐渐没有了。

　　在这次的实训里，有些人不仅积累了经验也获得了甜蜜的爱情，而那些对宋锦书感兴趣的人，在被正式拒绝之后，也不再对宋锦书有过多的纠缠。离开那天晚上，大家办了欢送会，成为好朋友的一群人依依不舍的约着下次见面，只是大家都知道以后大多不会再见面了，为了自己的梦想各赴远方，为了自己的信仰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在国家需要的时候，这些人聚是满天星，散是一团火。以前那一群扮家家，扮演医生护士的人，终于真正的成为白衣天使了。

　　一直以来，大家都高度美化医护人员了，其实说白了医生和护士只是一种职业，大家脱下白大褂都是平凡的人。但不可否认医生是神圣的，古语有言：阎王叫你三更走，哪敢留你到五更。而医生则是在和死神抢人。

　　到机场的时候，宋锦书远远的就看见沈傅在人群中站着，穿着黑色的长裙，黑色的头发也变成了奶茶棕，之前的黑长直变成了小波浪，好多人对沈傅都侧目注视着。有几个胆子大的上前要联系方式，被一句：“我来接女朋友”给打发走了。

　　“辛苦了！”沈傅拉过宋锦书，同时也接过行李箱，朝一起回来的学长学姐礼貌的告别。被拉走的那个人，好似丢了魂，呆呆的看着沈傅。

　　直到上车，沈傅俯过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宋锦书才回过神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弄头发的？”明明昨天晚上视频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不喜欢吗？”沈傅看着小恋人明明喜欢的不行，还努力克制的样子。想着是时候请曲生生吃一顿好的了。狗头军师也是军师。明灯也是灯。

　　宋锦书最终拜倒在盛世美颜下，屈服道：“好看！就是太好看了！舍不得你被别人看了去。”

　　沈傅轻笑一声道：“别人只能看，你不仅能看，你还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好吗！”

　　宋锦书一听，好有道理。再怎么好看，这人也是自己的。别人看的着摸不着，这种感觉不要太开心。

　　到了家里，二人先吃了饭。立马就去洗了澡。即使没有夸张到恨不得黏对方身上，却十分想念对方的一切，包括亲密的接触。在关上门那一刻，就已经吻的难舍难分，沈傅怕等下控制不住场面，会饿到宋锦书。这才有后面一系列错落有致的行动。

　　二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宋锦书的唇紧紧压着沈傅的唇，急切的寻找沈傅口中的甜味，有些太急，沈傅被亲的有一些疼。忍了忍。轻轻推了推宋锦书。那人无辜的看着沈傅，眼带迷茫，颇有卖惨的意思。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

　　这一次战争持续的太长，沈傅最后都睁不开眼睛，什么小奶狗果然都是小狼狗的伪装，下次一定也要让宋锦书知道累到动都动不了是什么感觉，这是沈傅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