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長安changan

3、柒~玖

　　柒

　　他们的话和我的疑问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小钗，再像从前是不可能了。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的情谊是这样的脆弱，经不起一丝疑问与质疑，或许是我太天真了，在这浮华的宫中又有什么是真实的呢，连那至高无上的权利都只是表面，我还能期待些什么呢？

　　啪——

　　已经记不住这是几天来的第多少个牺牲品了，任命的去拾地上的碎片。

　　“等等，我来弄吧。”是小钗“姐姐这几天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幸亏摔的都不打紧。有什么为难的事么，虽然我不见得能帮姐姐解决，但有个人帮出出主意分析分析也是好的。”

　　我笑着摇摇头，告诉她没什么。这就够了，不管她是否出自真心至少她还是关心我，真的这就够了。

　　就像那只傻蛾子，明知道那是火会有结束它性命的危险，可它却仍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我同它一样只屈于眼前的温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幸运也要去拿上性命去赌！

　　对小钗的心结日益松开，虽然她还是我隐瞒、防备可我却不在意那么多了，她有的缘由，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对她都没有全盘托出，又何必要求那么多。

　　小钗也每日对我姐姐长姐姐短甜甜的叫着，谁也再没有提不开心的事情。公公也再没有说过关于小钗的任何话题。

　　日子依旧如平静的海水般，我们这些生活在宫中的人也依旧提防着随时会再起的波澜。

　　捌

　　皇上和秦王在大殿内议事，除了李公公我们一干侍婢都被屏退。

　　脑中不停回想着李公公今日反常的举止。

　　换班的时候，他把我叫到一旁的角落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却又莫名其妙的像是对他自己说的“宫中是最容不得好心的地方”话后就叫我下去了。

　　他到底要对我说什么？还有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诫我什么？……一个个问题占满了脑子却无从头绪。

　　“柳儿姑娘，皇上宣你进殿。”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过来传话。

　　宣我进殿？！太过奇怪，可皇帝旨意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宫女可以质疑的，千万个疑问之只能咽在肚子里，乖乖去执行。

　　我迅速扫了一眼 ，秦王还在，从他们脸上看不什么一如平常。请安时并没叫我起来，我就一直半蹲着，这是从未有过的。

　　“柳儿，你在宫中多少年了？”意想不到的问题，堂堂九五之尊怎么会特意找个一个小宫女来闲话家常，不安在心中迅速扩散。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回皇上的话，奴婢自幼进宫，也不清有多少年月了。”

　　“那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

　　到底要问什么，怎么尽是些无头脑的话。“回皇上的话，奴婢正因无依无靠才会进宫为婢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可还记得你本姓什么？”言语中有一丝急切。

　　原来这才是他想知道的，是福不是祸“记得，本姓杨。”

　　“本姓杨……杨柳！你真如世民所说，是杨广的女儿。你留在皇宫出于什么目的，是要杀朕为你父王报仇。”他肯定的说着，像是真的看穿我一般。

　　那把椅子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般，坐在那时间久了就会身边的怀疑一切，认为所有人都在觊觎他的位子或是想要他的命，似乎所有人都是有目的接近他。看着他们一个个防备着，仿佛我下一刻就会不知从那掏出一把匕首或是剑去刺杀他们伟大的主子。

　　“若是真要说我有目的，那大概就是活下去。一个养尊处优的前朝小公主，要独自想活下去除了在宫中似乎没有更好的出路，宫外对我来说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我想我大概不可能孤零零的生存在一个未知世界里。既然里外都有危险，为何我不留在我所熟知的世界里，更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显然不信，“如果我真的是来刺杀皇上的，早就动手了，难不成还要等着到现在。”

　　直立着身子大胆的看他们的反映，他们考量着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实。

　　“带下去吧，朕再想想。”

　　一直未开口的李世民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李渊摆手示意打断了。

　　我被侍卫带了下去，等着李渊对我最后的决策——生或死。

　　玖

　　本以为会被关进天牢，没想到竟会是掖庭。不过细想来也是，毕竟前朝后裔是敏感的话题，与其把我打入大牢，还不如先把我关在这里等相处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将我处置来好得多。

　　我成了掖庭最清闲的人，每天有人按时送来三餐，伙食也还不错，什么也不需要担心。对于自己的未来也不再寄予什么希望，唯一担心的是喜顺不知道他好不好，是否有遭到牵连。

　　听见门响动的声音知道有人进来了，在这个时辰除了送饭的又有谁会过来呢，所以也不太在意，依旧在床边坐着，放下饭他们自会走的。

　　“柳姐姐？”

　　有些不敢相信的向门口看去，竟真是小禄子！我急忙下地向他跑去。“你怎么会来？公公可好？他可知道我的事？还有……”我一连气的问问题可他却什么也没回答，只是红着眼看着我。

　　“倒是说话啊，别光愣着。”

　　他赶忙拿袖子擦擦含泪的双眼，“一切都好，姐姐不必担心。公公知道姐姐的事情了，不过公公那可能出不上力，公公知道今儿个我来看姐姐，让我帮他老人家传个话只有一句‘对不起’公公说姐姐自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对不起”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他说的，辜负了他多年的教导，轻信于人才导致今日的下场。“小禄子，只怕我今生也就你命丧于此了，不能再孝敬他老人家，你替我回去给公公磕三个头。”说完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谢当年的救命之恩，二谢多年的教育之恩，三谢多年的维护之恩。我今生恐怕报答不了他了

　　“姐姐交代的，小禄子一定会办到的。姐姐也别太灰心，我会救姐姐的！”

　　“你不明白，我是必死无疑得了。我的存在就已经是个死罪！你回去好好照顾公公，别像我一样辜负了他的教导！”

　　“我一定会照顾好公公的！不论姐姐犯的是什么罪行，近日我既然能替姐姐来送这顿饭，也就一定能救姐姐出去！”我未见过他如此，似乎站在我眼前的是别人，而非平日里与我嘻哈打混的小禄子。不论他是否能做到，但对于我来说已是无比珍贵，至少在这皇宫大内我真正的交到了一个朋友！

　　“姐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我一定会救出姐姐的！”他附在我耳旁轻轻地却无比坚定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开门离去了。

　　救我出去？我都不再报任何希望了，他只是一个小公公又怎么能做到呢。有他这句话也就够了，至少在这处处为营的宫中不再光是欺骗与出卖的黑暗，还有一盏微弱的灯为我照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