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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乱世·无面（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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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洞中之物无迹可寻。
“你不是说保证万无一失吗？”月兮指着空洞对夜凌吼道。
夜凌脸色也不大好看，他握紧了剑。
月兮暴躁道：“我要回去！谁要在这个地方受苦受罪？历练什么的爱谁谁吧！管他对月君做了什么！反正不管我事，我真是受够了！”
“——啪！”
一阵寂静后，月兮讷讷地抚上自己的脸，不可置信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tm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打我？——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凭什么打我？！”
夜凌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气极了。他抿了抿唇，转过头。
月兮冷笑道：“行啊，容不下我是吧？谁稀罕！我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夜凌眸光闪了闪，语气突然又带上了平日里的戏谑：“可以啊，但是，你能离开吗？没了我，你还能活多久？”
月兮一滞，差点被带出戏。他没好气的瞪着夜凌，在有心人的眼里倒也成了怒目而视与挣扎。
随着“嘭”的一声摔门响，两人不欢而散。
月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床上，背对着窗户，然后伸手捏了捏僵硬的憋得通红的脸部。
早晚有一天，他会夭寿。
站在外面逐渐平复情绪的夜凌眼中划过一丝茫然，他想了想，皱着眉，突然划破自己的手指。五指连心，疼痛是难以说的。却能使自己清醒。
殷红的血液顺着手指缓缓滴下，马上要掉在地上，夜凌眼疾手快的用诛邪接住。血珠落在诛邪剑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捻了捻手指，走到月兮门前，屈起食指，斯文且礼貌的敲了敲：“不饿么？一起去长街？”
房内一声不响。
夜凌挑了挑眉，心说：真生气了？自己刚才下手也没那么重啊……
过了半烛香，房门被慢吞吞的打开一条缝，月兮从里面探出头，闷声道：“……我要吃过桥米线……”
“……”夜凌微笑道：“等解决完这些事带你去西南吃个够。”
月兮瘪了瘪嘴：“行吧，那我要吃羊肉馍馍。”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头，说：“还要喝小米粥……”
夜凌想扶额。看他那委屈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他呢。
夜凌弯下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好脾气道：“行，快走吧，一回儿人都上来了可就不好玩了。”
不过正经不到三秒，夜凌突然一挑眉，似是惊诧道：“难不成——还要我买来再亲手喂你吗？”
“也行啊。”月兮毫不犹豫道，“如果岚小少爷有这么雅致的话。”
什么叫完胜。
一句话让夜凌的后续腹死胎中。
……
“一笼包子。”
“好嘞！客官，给您，十文钱！”
包子是羊肉馅的，一股子膻味。夜凌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张口囫囵吞了一个。
月兮啃着手里的羊肉馍馍，半眯着眼，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起来惬意极了。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挤挤嚷嚷的。大多都是来参加早会的。
月兮刚吃完馍馍，擦干净后拉了一下夜凌，努了努嘴道：“那里有个算命的。”
夜凌哑然：“你不是就会吗？”
月兮：“我那是算姻缘。”
“我还没见过人间算命的呢。”
就在二人的右手边处，摆着一个小摊子，立了一面旗，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五个字“三文钱一挂”。
摊主身着素色布衣，年纪轻轻，眉清目秀，即便生意惨淡，仍是笑意盈盈，不像是个江湖骗子，倒像个……小道士。
道观是没落了吗，让这么一个小孩子下山？
夜·十四岁·凌默默摸着下巴，说：“去看看吧。”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催促着他快点前去。
夜凌屈起手指敲了敲小木桌子，笑道：“算一卦？”
小道士仍是弯着眼：“看相八卦还是测字？”
夜凌有些懵了，但他还是死要面子神色不变道：“测字。”
等了半柱香，仍不见小道士开口。夜凌忍不住道：“……不是说测字吗？”
“对啊，你先说两个字。”小道士惊讶道：“……我以为这段时间，你在思考说什么……”
夜凌脸色差点绷不住，舔了舔牙跟，道：“思，破。”
“前路是水还是山，啼笑因缘成迷团，愿效京华曾赠珠，不忍分飞各一天。”小道士掐指算了一会儿，笑眯眯道。
夜凌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小道士笑着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夜凌看了他一回儿，将三文钱一枚一枚按在小木桌上。足以表明他的不爽。
小道士将铜钱收起，随意扔进一旁的小袋子里，又看向月兮，道：“这位小公子也要算一卦么？”
“……”月兮怔了一瞬，道：“好……还是测字吧。”
小道士：“随便说两个字。”
月兮：“寻，亦。”
小道士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不清眸中神色，道：“ 大千世界本自宽，人间喜忧各参半，道是乐极会生悲，悲痛欲绝却又欢。”
月兮：“可否解谜？”
“一锭十两银子，知道你们不缺这些银两，但我还是要收。”小道士开始收拾东西。
明明只是卯时，这人却开始收摊了。
夜凌皱了皱眉，越发觉得这个小道士是故意等在这里的。
月兮递给他一锭银子。
小道士接过塞进腰旁的小布袋，一边收挂一边道：“未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们的命格会连在一起，所以下面这些是对你们的，需记住，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至于这位公子——”顿了一下，小道士看向夜凌，继而道：“……公子情路坎坷，仍需努力。”
夜凌：………………
“小先生可否懂些茅山之术？”月兮笑道：“我名月兮，我身旁的这位公子名岚凌，不知小先生所为何名？”
小道士慢条斯理将最后一件东西收拾好，弯眸道：“我啊，我叫陆静修。”
“我是三清观的小道士，但对于茅山之术只是略懂皮毛。”
夜凌眼睛亮了亮：“那你可懂鬼术？”
小道士眨了眨眼，但笑不语。
夜凌了然：“明日可否请小先生再算一卦？”
陆静修：“我一日仅算三挂……不过，我观二位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不如……”
月兮：交个朋友？╭(￣▽￣)╯
陆静修：好啊好啊(/≧▽≦)/
夜凌：………………
于是，说好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月兮：“静修，你为何会在此地？”
“云游四方，懂不懂？”小道士笑眯眯道：“我师父收我为徒时说我这一世将归无定所，漂泊四方……满身风尘，加膝坠渊，视若傥来。”
夜凌咂舌：“哪有这样的师父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能遇上这么好的一个师尊，能有三两个交好的友人，能有一个可以安根的家……
他紫色的眸子里酿着笑意，流光微闪，连神色都不似刚才那么凌厉了。
连陆静修都怔了怔。或许是因为这一生他都随遇而安，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情绪也甚少有太大起伏，这一刻，他竟生生起了艳羡的念头。
或许，和他们在一起，自己说不定真能找回那些自己所未拥有的东西。
陆静修眨了眨乌黑清亮的眼睛，道：“你们在这城中已围困多时，奈何一直没有出路，但却又有吉人之相，是以必有贵人相助。”
他突然停下了话头，月兮夜凌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他，像是期待着什么。
陆静修回以一笑：“好巧不巧，贫道可能就是那贵人。”
到底还是孩子，得到了肯定的回应，夜凌眼睛都亮了起来，喜悦之情挡都挡不住。
陆静修：“说说你们今日的情况吧。”
……
有了专业人士的帮忙，一切想不通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很老套的一个故事，简而言之，就是史老夫人受被毒死的无面挑唆，得到了一个可以青春永驻的方法，就是要人皮，于是城中出现了种种离奇死亡的案件。然后在某日被史老爷撞到了，那史老爷也是贪婪的很，威逼利诱在史老夫人不情愿下得到方法后却被无面坑杀，还原了他死去之景。
但若只是厉鬼报仇情况也没有那么复杂。
那厉鬼无面心有不甘，怨恨横生，和史老夫人戕害了数十人，各取所需。脸皮归史老夫人，魂魄归厉鬼。后史老夫人又得养鬼之术，残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只为了自己的福运财运。
而那半夜在山里唱歌的姑娘，生前不过是史老爷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史老夫人得到禁术后的当天晚上，就拿这个小妾开刀。而小妾一心还以为是史老爷让她来的。
即便已经确认了缘由，但疑点仍是数多。
夜凌：“第一，“无面”药何来？此等禁药从未听闻过，何人所制，为何会流传至此。第二，降头术何来？何人授予？我不信一介普通人会懂这些。第三，小鬼何在？”
此时分明正值午时，天却暗沉沉的，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夜凌声音低沉，看向身后的陆静修，道：“跟着我们，前路不知有什么，你后不后悔？”
陆静修笑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此界之人，因为……我也是。”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陆静修，我来自修真界三清观，是观主的大弟子。”
说话间，他的周身却萦绕起了淡淡荧光与雾气。
夜凌认得那是灵器的光辉，想必陆静修是借着这个东西才来到这里的。
陆静修：“你想的没错。我在上界算到一比因缘，专程来为你们化解疑难。只是可惜时间不多了。”他微微一笑，身子渐渐消散开在天地间。
只留下一句话消弭在空气中。
——“记得来修真界找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道士：你情路坎坷，仍需努力。加油ヾ(
陆静修：……对，就是我，贼可爱的我，只出现一章的我，昙花一现的我。(＃￣～￣＃)
#就#
#这样#
#领盒饭#
#了#
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