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贪狼无道风雨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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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山脚下等了一个月，终于在某一日的清晨，看到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身影。
一时间他忘记了隐藏，而少年苍白的脸上一片冰寒中带了惊讶。
而后就是少年的轻缓嗓音“跟上吧。”
原来，他没有疯，也没有死...
他跟着燕葬染进了凤朝，他不懂他的想法。而少年身上的寒症又是发作，在照顾他的时间里，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秘密。
这个少年是个女人！
可哪里有这样的女人呢？这么能忍，这么坚强，还满身是伤！
可想想他也就冷静下来，同样的哪有自己这样的男人呢。
那以后，他们谁也没说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穿了女装，当了一个令女人嫉妒的漂亮女人。
燕葬染拜访了沈府，这是他没想到的。他突然想起燕葬染的母亲沈嫔，这一瞬间好像都明白了。
燕葬染入了沈姓，自己取名为黍离。所有人都害怕沈黍离，因为他的相貌恐怖非常，他们都叫他怪物妖怪。
他也跟着他姓了沈，叫做沈若。
你看看，他们互相扶持，都这么可怜。五年了，不，应该是从那场宴会开始吧！
十年了！
人生有几个十年呢？他这十年基本上都放在了这个少年身上，除了他，他想，没有别人能让他有半丝波动了。
不男不女，假凤虚凰。
这样的批命，倒底算不算准呢？
他还是痛恨这个批命，为什么不是燕城若！他们明明长得一样，他们都是燕城若，凭什么只有他受尽苦楚！
死亡有何惧呢？他们早就死过了。这条命本来就是在逆局中夺来的，多活这些年已经够本了。
这一切都是谁的错呢？他们对不起谁了吗？亲者，仇者。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这么对待他们的就是他们最亲近的人。血肉至亲！
让他不恨？谁能做到呢！
燕城若，燕城若，燕城若！
不男不女，这样的自己可以去爱谁呢！半生半死，这样的自己还能够拥有什么呢！
燕城若，我是你哥哥啊！
便如同靖安公主一样她明明是燕葬染的姐姐。
地狱归灵，经历了这些的他们。
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劝他们善良，凭什么不允许他们搅弄风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只有他了，他唯一舍不下的，也只有他了...
如果可能他愿意陪他一辈子，如果可能他愿意把一切都给他，如果可能他愿意为他扫平一切。
这条命他不在意，这些年他手里的人命不少，早已经罪孽深重！
即便他罪孽深重，可只要他能功德圆满，一切他都不在乎！
恩情也罢，执念也好，他和他早就没办法分开了。
若天命如此，我自当逆天改命！
从回忆中抽身的沈若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少年侧过身的背影，艳丽的面容绽开举世无双的笑容。
“我爱你，以我的灵魂起誓。便是死，我也将护你周全！”
沈若整理好情绪，靠在马车角落小憩。
他不知道在他闭眼的那一瞬间，沈黍离背对他睁开了眼睛。
他懂得沈若的苦痛，也明白他的不甘心，便是有着前世的自己一样想问。
想去问问那个得尽娇宠的靖安姐姐，为什么她对他百般刁难不管不顾的过自己的日子？
想去问问那个德高望重仙风道骨的道士，为什么要用子虚乌有的竹签批语断定了他的命？
想去问问那个深情爱着自己皇后温柔对待皇后女儿的父皇，为什么不曾对他和颜悦色，为什么要那么折磨他？
母亲用自己的一生，用自己的命来让他苟活！他也想问问这天下人！为何要逼燕葬染到死路！
孤煞祸国...就单单因为这四个字吗？
再次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敛去了所有杀意。
他不知能不能还上沈若的这段情，但他会尽力对他好的。这条路，从始至终都是他们。
他还记得那时那道人批他是“孤煞祸国”时，沈若的表情。
不忍...
宴会中唯有这个人眼中是不忍，所以他装疯卖傻时会叫燕城若爱妃，可相处时他很清楚这不是宴会中的燕城若。？
双生子，他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便是因为那无数厌弃中唯一同情，他都要救他？。
无声的叹了口气，沈黍离翻过身看去沈若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女人还要妩媚的身段。
而自己呢？这么多年靠着药物遏制了胸部的发育，弄出了微突的喉结。
他们还真是相似，同样不男不女。同样被称赞相貌无人可及。
“别怕。”他只能如此说。
这一闭眼，许久也未曾睁开。
月上柳梢头，辞尘看向空中光芒大盛的贪狼星眸色晦暗不明。
怎么会？这贪狼星位指凤朝，可...旁边是帝星？凤淮信不是帝吗？
那...这贪狼星...
辞尘心跳加速，是的，另有其人！
“贪狼无道...”贪狼...是...
怎么可能！
辞尘呼吸节奏紊乱，难以置信。
踱步沉思，突然站定。
只手遮天，第二个皇帝...沈黍离！是沈黍离！
荒唐！
“天下美人皆不及沈郎...”他呢喃着这一句，为什么不可能呢？天下美人皆不及，那为什么就不可能呢？
原不得他未娶妻，原不得他如此冷静，那日那个染血的少年他始终记得那个瘦弱的让人心疼的孩子。他那时不也是男装吗？
原来是她，她竟然在这里。她竟然长成了这个样子，有着这样的手段。
“先生救我一命，日后若有机会，我自当还这一命。”
“先生保重，我自当去寻自己的路。”
“此一别，应是再不能再见，可先生一定要记得我的诺言。”
......
辞尘渐渐冷却心神，沈黍离是女人这件事他并不想要曝光。这与大事并无关系，就算是曝光了，又能怎么样？沈黍离还是会圆回来。所以说，这根本就不算是把柄。
况且，他辞尘是修道之人，多少业障他都清楚。既然无用，提起别人这般想隐藏的事，会有因果报应的。
可一个女人，为什么这般善于权术？这般步步为营？
“国师大人。”家中小厮敲门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怎么了？”
小厮表情有着古怪“沈府沈相的兄长来了。”
兄长？“沈怜卿？”
“是。”小厮也是很疑惑，国师大人和丞相大人是死对头，这沈大人才离开帝城，为什么沈怜卿就来了呢？
难不成...
他是替沈大人行刺国师大人的！
“大人，要不要...”绑起来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小厮就听见他家国师大人道了一个字“请。”
沈怜卿自阴暗处渐渐走进明亮处，他的容貌偏于清雅，与沈黍离那种危险的清雅不同，这个人真真是风轻云淡的清雅飘然。
“沈兄何以来到辞尘这里？”
沈怜卿不动声色，越过辞尘看向小厮。辞尘懂得，吩咐小厮退下。
小厮心中担忧，却还是退了下去，并且关上了门。夜色沉沉，他们对视了良久，沈怜卿才开口。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沈相黍离的，致命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贪狼无道风雨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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