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余生行动》小柏树

7、第 7 章

　　叶霖刚一回府，叶全安便上前禀告，“主子，我差人把白玉接回来了。这小家伙想您想得紧呢。”
　　叶霖神态不变，“哦？真的？那它现在何处？”
　　叶全安道，“刚才一回来就嗅来嗅去的，不知窜到哪里去了。”语气颇为轻松。
　　叶霖道，“它想的怕不是我，应当是后厨的王师傅。”也带了一丝笑意。
　　“不必寻它，任它自去。”
　　叶全安笑着应是。
　　叶全安又道，“主子，徐先生刚刚找您复诊。我估摸着您也快回来了，就请他稍作等候。”
　　叶霖点点头，“当然，请徐公子至书房一叙。”

　　却说此时的书房，一片狼藉。笔架被掀翻，墨汁四处都是，就连墙上挂着的字画都没能幸免，溅上了几点墨迹。地上散落着几个黑黑的脚印，顺着望去，只见椅子下缩着一团雪白，正在探头探脑。
　　叶全安为叶霖拉开书房的门，看见书房的一片凌乱，登时惊在原地不动。“这这这……”
　　叶霖面色不变，迈过他跨入书房。
　　他看着椅子下那一团瑟瑟发抖的白色，轻轻叫了声，“白玉。”
　　只见那白色小兽似是认出了叶霖的气息，迅速从椅子下钻出来，身子一弹，跃入叶霖怀中。叶霖一身青色常服，这便多了团墨迹。
　　定睛一看，却是一只毛色如玉的白貂。其和犬类一般大小，通身雪白，一尘不染；身躯细长犹如一根竹筷；耳朵像两把小扇子，贴在头上；尾巴较短，此时一扫一扫地；四肢矫健，爪子细弯，利齿发达，腰身灵活。
　　叶全安终于反应过来，为叶霖关好门，匆匆离去叫人处理。
　　白玉歪着小小的脑袋，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叶霖。
　　叶霖看它一身白毛光润泛着光泽，便伸手摸了两把。手感甚佳，于是又伸出了手。
　　正摸得出神，忽然那白貂一双前爪抱在胸前，半坐到他怀里，像是在冲他作揖，一双雪亮的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哀求。
　　又缩在叶霖怀里，尾巴贴着他的衣服，一扫一扫的。四只爪子不住地乱动，用湿漉漉的鼻子先嗅嗅叶霖的上身，两条胳膊，又去嗅脸蛋儿，最后停在嘴巴上不动了。
　　门外这时传来人声，“徐先生，请。主人在内等侯。”
　　“多谢。”徐德的声音传来。
　　门被打开，徐德推门而入。入目就是一只毛色雪白，体型稍大的貂把鼻子触在叶霖脸上蹭来蹭去。而后是一片混乱的书房。
　　徐德心里暗暗发笑，然后面不改色地走进叶霖，阔足曲身行了一礼，立在一边。
　　叶霖心里有点尴尬，只道，“让徐先生见笑了。待我处理一下这只貂儿，先生可稍作准备。”
　　徐德自然应好。
　　叶霖出了书房，刚到院子里，只觉脑海中一阵抽痛。
　　只见白玉张嘴吱吱叫了几声，他耳边却听得是人声，“小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乱你的书房的。”说着，尾巴悄悄缠上了叶霖的手。
　　叶霖心里惊讶，他放低声音，“我不怪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弄乱书房。”
　　白玉又叫了几声，“我闻到翠鸟丹的气息了。就在你的书房，然后一不小心就打翻砚台了！”它的尾巴不安的扫来扫去，于是叶霖衣服上又多了几道黑痕。
　　原主幼年通读百家书籍，其中《异物志》有载：翠鸟丹，翠鸟死后所化。老树新芽处可寻，属自然异物。性滋补，可为良药。
　　具体点儿说，一只翠鸟，如果可以躲过各种意外，寿终正寝。它会在临死前回到生活最久的老树上，静静的立着。其他生物有感，也不会打扰它。接下来的几天，翠鸟的羽毛，□□都会一点点消散。其以此生精气反哺老树以报一生庇护之恩，其生机可使老树生芽，枯枝回春。
　　有这种现象的老树，其新芽所在枝桠之内，就藏有精气凝结成的翠鸟丹。京都人口众多，自然死亡的鸟儿极少。因此翠鸟丹虽形成不难，但取得不易。
　　叶霖想起相关记载，心下疑惑，一时没有回答。
　　白玉见他不说话，急得又“吱吱”叫起来，“气息就在你放糕点的盘子里，是真的！”
　　叶霖心下一动，想到徐德送的那盘方糕，着实清爽可人，吃了确实舒服许多。
　　口中回答，“当是叶叔寻来替我调养的。”
　　此时叶全安带着几个小厮匆匆赶来，叶霖又顺势安抚地摸了几把白玉的毛。
　　转头吩咐叶全安，“府上今晚为白玉加只鸡。”把激动地炸毛的白玉交给叶全安。然后进屋。
　　白玉来历已无从考究，它是原身之母带来的，从小就和原身一起生活，感情相当深厚。其母闭口不提白玉的来历，于是原身也不再询问，反正家中不缺养一只白玉的钱。
　　却说徐德，把药箱放在书桌准备时，就看见了桌上那副叶霖的女装图。虽然被墨迹所染，但他还是从服饰上认出了画中之人——吞金仙，是有名的多宝商人，进行的都是罕见异物的小宗交易，不像自己明面上是皇商，往来都是大宗生意。
　　吞金仙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每次出现必有异物出手，珍贵程度视其消失时间长短而定。从容颜常驻的永生花，迷惑人心的醉玲珑，也卖杀人利器红尘劫。种类繁多，但都是难得一见的异物。每次出货量不多，但次次都能以极高的价格出手，因而被称为“吞金仙”。
　　徐德其实对其神交已久，不曾想叶霖也对此人有所耳闻。
　　又想，叶霖身为户部尚书，知道吞金仙的名声也不奇怪。也许还奉命与其交易过。
　　只是吞金仙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此画虽已不甚清晰，但能看出作画之人是知道吞金仙的真实面容的。这就令人在意了。
　　徐德心里有了计较。
　　恰逢叶霖回来，他上前道，“大人处理妥当了？”
　　叶霖应声。于是二人一番寒暄。
　　徐德有心试探，叶霖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