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云槲

6、05

　　十多年前的云门，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宗，镇元子一手云中剑出神入化，天下英豪莫不拜服。可惜镇元子走火入魔，真气逆流，伤杀弟子无数，一人反制云门四剑。四剑以死志镇压，最后三死一伤，斩下镇元子右臂。最后关头以炽剑门为首的除魔众赶到，琰启趁机斩杀镇元子，赢得剑尊美名。江湖只传炽剑门有除魔卫道之担当，却无人再看那寥落不堪的云门，天下第一剑宗，不过是个风水轮流转的名号。

　　“云门秦云声，请指教！”

　　一石激起千层浪，虽已无人问津，但毕竟是曾经武林的魁首，场下一片议论。

　　“那是云门弟子？”

　　“哼，一个因为掌门发疯而破败的门派而已！”

　　“再怎么说，还有一位‘四剑’在呢！”

　　“那又怎样，这小子怎么可能是炽天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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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炽天剑，你可需要休整？”秦云声持剑问道。

　　“呵呵，没那个必要。”邢观余气未消，索性不再托大，一下子将火炼之术重新提到五重，“先看你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吧！”

　　秦云声先发制人，云中步迅速逼近，几个点地一手云中剑行云流水般使出。邢观此时气势全盛，几道赤红剑光一同斩出，硬生生斩破了秦云声的剑招，火浪向秦云声席卷而去。秦云声也没后退，脚下虚点，就已出现在邢观侧面，一剑斩出，划破邢观左臂。

　　“哼！这点威力可不够！”邢观稍退，有些诧异，这才拿出十分的谨慎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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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小子这么厉害吗？”寒时有些诧异，结果看到陆停云眼中也满是惊异。

　　“……”寒时看着场上落入守势的邢观，说道：“又是一个没到弱冠的黄境，真是人才辈出啊！”

　　“只是他年纪尚小，那邢观早在多年前就已入黄境，怕是…”陆停云还是不止担心。

　　“哎—”寒时叹了一口气，“镇元子重创云门精锐，四个师弟死三废一，这云声年纪小小就已经背负云门振兴大业，真是好惨啊！”

　　饶是专注武场，陆停云也听出寒时弦外音，不免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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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邢观虽落于守势，但炽火剑威势不俗，火炼之术也未见消退。云中剑并非强攻之剑，秦云声讨不到一丝巧，慢慢地就疲势渐显。一次落地迟缓，邢观就发现破绽，一剑突破，秦云声只好往后退去。这一退就形势不妙，邢观催动心法，炽火剑光芒大盛，每一剑都携着炙火。秦云声难以阻挡，被一剑击退，右手臂上被炙热的剑气伤到。

　　秦云声运气，脚下云中步步法重演，眨眼间又躲过数道剑气，只是脚下的步法已被拖慢。“你输了！”邢观迅速追上，一剑斩向秦云声后背。

　　结局料定，那秦云声却突然消失了，邢观一时诧异，锋利的剑就从上方斩来，剑意封喉！回神的时候脖子上只有一道血线，秦云声也早就在背后收起了剑，邢观两腿一跪，还没从那种杀意中摆脱，场下鸦雀无声。

　　“断云！是断云！”陆停云猛地一敲栏杆，把寒时吓了一跳。

　　“什么断云？”寒时不解。

　　“掌门的剑招！没想到…”陆停云忙拿袖子擦了一下眼睛，这可把寒时真真正正吓住了，一直以为陆停云对云门感情不深，没想到还是他看错了。

　　场上的邢观还没反应过来，秦云声就已经离场，一路走上观廊二楼。

　　“你小子！”一进门秦云声就被陆停云狠狠抱住，后背还被他捶了好几下，顿时终于有了赢了的兴奋，似乎身上的包袱终于放下了，眼睛就湿润了。

　　“喂喂喂！别抱了，”寒时走上去，“再抱小孩儿的手和脚可要废了。”

　　“什么？！”陆停云这才觉察不对，迅速松开，检查了秦云声的手脚之后脸色大变，“云声！”

　　眼见着陆停云要发怒，寒时赶忙凑上去，“没事没事，力量承受过度而已，我有上好的膏药，可是江南顾家的顶级货，保证伤好如初。”

　　这下陆停云才冷静些，寒时去一旁把顾辞安的包袱拿出来，往里面翻了翻，扔了支膏药给云门的弟子，让他们现在就给秦云声敷上。虽然秦云声不好意思现场敷药，但在陆停云的威慑下不得不服从，寒时在一旁指点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抹得越多越好，说：“别看你小师叔这样，他可是真关心你呀，瞧见你赢刚才都激动地哭了！真是深厚的师侄情呀！”

　　本来煽情的话从寒时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眼下陆停云深情也不是，发怒也不是，尴尬地晾在那，只想上前揍寒时一顿。只是那秦云声眼中的眼泪却是没止住，一个劲地往下流，突然就哭号起来：“师叔！这两年…云门没落…只有师父…一个人在…力不从心…师叔你…回去吧…回去吧…”

　　看到小孩哭寒时就乐了，从怀里掏出手帕往他脸上抹，转头去看陆停云还一脸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就对秦云声说：“乖，别哭了，你师叔点头了！”

　　“寒时！”

　　“啊？！真的？”秦云声这才停下来，看向陆停云。

　　寒时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干净，回头瞪了陆停云一眼，又回头摸摸秦云声的头，“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师叔想不回去都难了。”

　　“真的？”秦云声不敢相信，看着陆停云没有拒绝的样子，笑了。看到一旁自己的师弟们也红了眼眶，摆正脸道：“别哭，师叔回去后，云门的振兴就是早晚的事了，以后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云门弟子，再也不用受气了。”

　　听到这话，寒时叹了口气，站起来朝陆停云走去，凝声成线道：“陆哥，再大的事，人也死了，也就过去了。有这孩子在，云门还有希望，回去吧！”

　　陆停云深深地看了寒时一眼，过去帮忙处理起秦云声的伤，算是默认了。寒时笑了笑，回到栏杆边，可不能错过台下的好戏。

　　可惜再看时邢观已经不在了，场下的气氛虽有些奇怪，但也慢慢回复到最初的热烈，擂台上也站上了新的比试者。今天邢观战败，怕是顺了某些人的心意，寒时笑笑，把一块果糖含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