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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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皇旸曜雪，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苏晨曦，这既是你的宠物，便交还给你吧。”
晨曦将手中的橘猫递到眼前，对方却并没有接手，只是笑着看她。
“姑娘真是善良，若非你相助，我恐怕还需费上不少功夫呢。”
“...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苗儿喵了一声，在她的怀里蹭了蹭，与身旁的雪儿完全依偎在了一起。
雪爵温柔注目着，“看来它很喜欢姑娘。”
晨曦有些不知所措，她倒从未跟动物如此亲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莫名的心头暖意顿生。
雪爵看着这映衬的美景，适时开口，“看来这场雪短时间内不会停下，不如我们去附近的地方坐坐吧。”
他指了指不远处树林外的一家茶馆。
晨曦立刻委婉的拒绝，“多谢先生的好意，不过天色已晚，实在是不方便。我，我该回去了。”
雪爵心念着，这小丫头防备心倒是很重，但也十分懂礼。
苗儿在此时从怀中窜了下来，一溜烟向着茶馆跑去了。雪儿支吾一声，也立即跳下追了上去。
哎，这两个小家伙。晨曦倍感头疼，怎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
雪爵温润出声，“想不到它们相处的如此愉快，竟是难舍难分了。”
“这...”
“姑娘，我知道深夜相邀，实在是于理不合。但现在夜路寒冷、雪花迷眼，不如去前方喝杯热茶驱散凉意，也好让我感谢姑娘的相助之恩。”
一番诚心肺腑的话，倒让人不好意思拒绝。晨曦看着在不远处店内打闹甚欢的雪儿，只得妥协的应下了。
“那就...麻烦先生。”
二人一同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整个茶馆并没有其他客人，显得十分清净。
雪爵抬眼看着晨曦拘谨的模样，只觉可爱。他对店家点点头，对方立刻明了于心，笑着端上一茶壶放置中间。
“这是...”
“是这家店特制的蜂蜜热饮，滋味甚好，姑娘尝尝吧。”
雪爵温柔的将一杯倒满，递至晨曦的眼前。
只是闻着这股香味，便让人心旷神怡、忘却烦恼一般。晨曦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尝了一口。
小心的神态顿时流露出欣喜与满足，好似云游天外了。
雪爵笑着问，“如何？”
“确实回味无穷，令人甘之如饴。”
此饮品如同琼浆玉露，她还从未品尝过这等美味。
苗儿跟雪儿也蹭了过来，晨曦揉了揉它们的毛，将另一杯递了过去。
雪爵看着她温柔的动作，想起了另一个人，他试着问。
“姑娘一人在晚上行走，想必是住于这附近吧。”
“嗯，先生也是吗？”
“我？”雪爵笑着摇摇头，“我家乡偏远，如今不过是居无定所。”
“你...无处可去？”
“并非如此，只不过...”雪爵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我亲人四散，如今为了寻找他们，恐要花费不少时日。”
原来他竟有这般经历，莫非是因为最近的血暗之灾，才遭受牵连。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男子所说的话，晨曦并没有怀疑。也许是因为他温和谦逊的态度，亦或者只是那专注温柔的眼神，令人好感顿生。
彼此心底紧闭的大门，似敞开了一道口，就连这安逸的气氛也渐渐变得融洽了。
晨曦听着雪爵款款道来外面的繁华盛景，他说起他家乡的风俗习惯，人们喜爱饮用晨露，将其配合制成甜美的果酱，口感亦是极佳。
“下次若有机会，我便将它带来，相信你品尝后一定不会失望。”
“下次？”晨曦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天已渐渐大亮。
她尴尬的站起身，一把将玩闹的雪儿抱在了怀里。
“抱歉，没想到会叨扰许久，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雪爵也站了起来，目光却是流连在晨曦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耽误了你那么长时间，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先生客气了，能够品尝到此等美味，苏晨曦应该向你致谢才是。”
雪爵目光渐深，眼底则更为柔情专注。
“皇旸曜雪冒昧一问，不知可否有幸与姑娘你...结交成为朋友？”
短暂的征求，等待的时间却是煎熬无比。雪爵自己都不明白，面对一份未知的答案，他是如此紧张而又期待着。
对面的人想了想，终于开口了，“既是朋友，就不必这般生疏，叫我晨曦便可。”
她，这是答应了？雪爵心中窃喜不已，面上却是强自压下这份心情。
“那晨曦也不必客气，直接称呼我...曜雪吧。”
“曜雪？”晨曦眨了眨眼，唤了一遍。
雪爵心头一跳，说不出的感受弥漫胸膛。究竟是有多久，没有人这般称呼过自己。
如此新颖而又特别，好似酒酿一般醉人。
雪爵目送着她离去，对着那纤细的背影忍不住道，“晨曦，我会在此处等你过来。”
直到人消失，他才将视线收回，嘴角的浅笑却是温柔的化不开了。
店家小心翼翼的走近，讪讪开口，“先生，这些都是按照你吩咐而做，那...”
雪爵从袖子里掏出一定金子放入他的掌心，店家立刻眉眼带笑。
雪爵：“我希望这家店能一直经营下去，无论风雨。”
“明白明白，先生你就尽管放一百个心吧！”
回到德风古道的晨曦依旧有些恍惚，总觉得方才的不期而遇似乎有些玄妙，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那个如白雪般的男子，笑容干净透彻，令人生不出半点防备之心。
她将雪儿放下，正准备回房，却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哎呀，”晨曦拍了拍脑门，一个化光来到了议事殿。
果然，父亲早早便一人在处理工作了。
晨曦懊恼的走过去，不顾玉离经讶异的目光，如同小时候一般抱住了他。
“怎么了？”玉离经放下手中笔，拍了拍她的后背。
“父亲，你的伤...”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已无大碍，不必挂心。”
“但我应该早点过来的...”晨曦越想越自责，她怎能在外面待了一整晚，还跟人喝茶聊天，实在是过分。
玉离经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为父可曾骗过你？”
“可是...”
“好了，有贵客到访，快点去迎接吧。”
贵客？晨曦还在琢磨来者是谁，就闻一道清朗诗号伴随熟悉声响，从远处而来。
“仙衣眠云碧岚袍，一襟潇洒，两袖飘飘。玉墨舒心春酝瓢，行也逍遥，坐也逍遥。”
“是天迹爷爷，”晨曦欣喜的走过去，脚步顿住，这才发现天迹身边还有另一人。
那少年也在同时抬起眼，二人目光相对，皆是一愣。随后，在短暂的静谧中，他无意的勾了勾唇，如水的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情，以及一丝惊艳。
想不到，晨曦竟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娇俏可人。秋水垂下目光，因这一瞥有些不自在与紧张了。
天迹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绕了过去，“哇啊，晨曦，几天功夫不见，你已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晨曦略感害羞，完全没注意来自另一道视线也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玉离经笑着问，“义父今日怎来得这么早，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哎，不瞒你们说，我带着秋水一同查看血暗之灾带来的影响，准备将这些事再与小墨云商量一下。谁知，不久前却感受到德风古道这边杀气腾腾，我放心不下，所以便过来看看。”
一句话，已让气氛变得严肃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离经，你可不要瞒我啊。”天迹追问着。
玉离经轻叹，只好将始末娓娓道来。
天迹顿感五雷轰顶，“什么？！旸神竟敢闯入德风古道，还想带走晨曦？！”
一旁的秋水，心也跟着沉下去了。他复杂的看着对面，发现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倒是天迹急得跳脚，“岂有此理，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孙女身上，看来是要我亲自出马了。”
“义父请放心，晨曦现在平安无事，玉离经在此保证，不会让任何歹徒有机可趁。”
“唔...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保不准还有不知趣的人前来骚.扰，”天迹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随后眼睛一亮。
“有了！不如这样吧...”他笑眯眯的绕到晨曦面前，对着她道，“乖孙女，你就跟我回仙脚住几天，爷爷将绝世武学全部传授给你，看谁还敢在你身上动歪心思。”
“这样...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啦，”知道晨曦有所顾虑，天迹转头看向另一人，“离经，你意下如何？”
“有义父照顾，我自是放心，只看晨曦自己的决定了。”玉离经笑着回应。
他知道，除他之外，亚父和义父对女儿最为真切。论实力，这天下又有几人可与他们比肩？若晨曦真去了仙脚亦或是仙门，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
晨曦这次并没有犹豫，而是直接正视着二人道，“多谢天迹爷爷关心，但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血暗灾情暂未控制，我想我的能力应该可以帮助更多人。”
面对这份执着，天迹和玉离经对视一眼，也只得作罢。
“哎，好吧，”天迹苦恼的叹气，又打起精神道，“若你改变主意，可要告知我哦。爷爷回去后，就让人把房间收拾好，等你过来。”
“嗯，那晨曦先在此谢过了。”
见天迹和父亲他们似有要事商谈，晨曦便一个人走出屋。她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落下的树叶，思绪也跟着一同飘远。
一夜白雪，已然化开。不留痕迹，却残存心底。
皇旸曜雪，究竟是何人呢？她对他了解不多，却似能交心，成为朋友。
一人念着诗号走来，属于少年的音质，清冷如泉。
“欢亦高歌悲亦歌，九宵凌渡步飞霞。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洛阳花。”
晨曦微微侧过脸，就见那人站于不远处看着自己。他一如初见时那般出尘如仙，好似从画卷中走出。
“秋，秋水？”晨曦莫名拘谨，脑海里想起云海仙门的记忆，一时尴尬无措。
秋水自然的走近道，“不知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当然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跟天迹爷爷一块儿来。”
秋水睫毛掩下，覆盖着点点情绪，“日前太太太太师伯前往云海仙门，是我主动请求跟随他一道历练。”
“为何呢？”晨曦下意识的问。
秋水没有解释，抬起的目光却更为专注了。
晨曦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像是失了频率一般，她不自在的嗫嚅着，“莫非...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只不过方才在议事殿见你独自一人离开，还以为是因之前之事对我有所隔阂。”
“你别误会，”晨曦连忙解释道，“我以为你与天迹爷爷他们有正事相谈，不便打搅，所以才...总之，我真的别无他意。”
“我明白，”秋水压下悸动的心，目光微闪着，“方才我也只是玩笑罢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二人一时无言，还是秋水先开了话题。
“其实，我比太太太太师伯先一步来德风古道。”
“你们...不是一起吗？”
“嗯，太太太太师伯因有要事，就让我先过来看看了，只是没来得及与你见面。”
“原来如此，”晨曦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只好静待着。
却听秋水道，“我过来之前，于不远处的树林中有看到形貌与你相似之人，但无法确定是不是你。”
晨曦心里一咯噔，面上染起一丝尴尬，“原来...你看到了啊。”
“真的...是你？”
“嗯，在外面结识了一个朋友，他待人极好，不知不觉与他聊天竟忘却时间了。”
秋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隐隐约约感觉对方是个男子，但又不好过于追问。不过...关于晨曦的安全问题，他无法不在意。
他试探道，“听玉主事所说，最近德风古道并不太平，更有贼人想要对你有所企图。你心性一向单纯，夜晚出行，切记得小心谨慎。”
“我知晓，其实...也只是无意在附近的树林相遇，对方相邀我喝了一杯茶。不过这行为确实有欠妥当，我下次不会再单独离开。”
附近的...树林吗？秋水面上无异，心底却暗暗记下了。
想不到他会如此关心她。想起之前二人碰面、彼此互不退让的样子，晨曦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你是否有话要跟我说？”秋水见她这番迟疑，心下猜测着。
“嗯，”晨曦点了点头，更显内疚，“昔日前往云海仙门，我言辞欠妥。现在想来，实属傲慢，还望你不要介怀。”
原来，她还记着这件事。
秋水见她眉眼传神，更觉可爱生趣，心也跟着乱跳起来。
晨曦，真是愈加的懂事乖巧了。这么好的姑娘，世间难寻。
他压下胡乱雀跃的心，不自在道，“并非是你之缘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小心眼，让你记挂在心，实属抱歉。”
二人相互谦让着，早已没有昔日的争锋高下。
一阵风拂过，晨曦下意识的眯了眯眼。仅一瞬，眼前之人已靠近了三分。他修长的身姿完全掩盖了她的视线，他的手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停留在她的耳侧。指尖划过她的眼角，从她的发丝不经意间穿过去。
“你...”他在做什么？这近乎无礼的举动，让人匪夷所思。
晨曦心跳而又不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求一个答案。
秋水微笑着，似变魔术一般在她眼前摊开了手。
“这是...”
“是落叶，”秋水目光微动，像是害怕她听不清，又低头靠近了一些，“它如尘埃一般覆于你的身上，我不愿见之，所以便擅自做主将它取下了。”
晨曦吃惊的抬眸，近乎零的距离，让她无比清晰的看到属于自己的倒影。她在他目光中，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羞涩。
她立刻慌乱的将视线移开。
秋水见好就收，也不再更进一步。他扬起的唇角，显露了此刻萌芽的心思，待欲说些什么，却察觉有人到来。
他目光迎过去，与对方吃惊的视线撞上了。
“是云叔叔。”晨曦轻唤。
云忘归立刻回过神，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方才是他看错了吗，为何这二人相处如此暧昧？晨曦倒还好，有的只是女儿家的羞赧，只是这秋水...
他心思复杂难辨。
收拾好情绪，云忘归笑着走近问道，“你二人在聊什么？”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之事。”秋水礼貌的回应着。
云忘归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理由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他只看着自家侄女道，“晨曦，你之前不是说喜欢那家特制的美食吗？我这次出门有带回来，就放在房间里。”
“真的吗？”
“嗯，要趁热吃，否则味道会大不如前。”说完，便自然而然拉住晨曦的手。
秋水目光垂下，但表情依旧寻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晨曦问，“秋水，你与我们一起吧？”
“不了，我尚有他事要办，之后再过来找你，就此...先告辞。”
简短的一句话后，人已从眼前消失离开。
晨曦还在纳闷秋水突变的态度，云忘归已牵着她的手，不发一语的向前走去了。
而此刻，德风古道的树林外，寂静茶馆内只余一人，独自品茗着。
雪爵望着对面空落落的座位，好似心神又回到了不久前。
她还会过来吗？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雪爵嘴角笑意加深，他相信他二人的交心，不会止于此。正准备喝下手中茶饮时，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而又冷彻了。
“阁下观察许久，何不现身一见？”
一道白色身影立于前方，颇为警戒的打量着眼前人。
秋水一语道出，“你...并非人类吧。”
“呵,”雪爵笑着站起身，“小兄弟真是观察甚微，就不知你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秋水自是肯定他便是与晨曦相见之人，只不过对方用意无法探清。与其胡乱猜测，还不如开门见山。
“苏晨曦是我的朋友，她与我谈起林中结交者，就不知是不是阁下你？”
“正是。”
如此坦率的承认，反而令人起疑。秋水直言问，“阁下既非人族，如此刻意接近一位姑娘，所图目的为何？”
“没有目的，我只是对晨曦姑娘一见如故，想与她成为朋友。”
“你，你说什么？”
此时，一道熟悉身影打破对峙，杀气也在瞬间蔓延而开。“狩宇神荒，辟灿烂无止之世。天旸圣耀，照永恒不灭之光！”
雪爵没想到他的到来，一时震住，“耿日，你怎会...？”
“哼，”皇旸耿日冷笑，脚步踏入的一刻，毫不留情一杖扫向了秋水。
秋水避之不及，即便有仙法护身，但因年龄与根基差异，仍旧着着实实的挨了一掌。
顿时，鲜血横飞，他瞬移至远处！
“耿日，你做什么？！”雪爵怒问。
耿日笑道，“皇旸曜雪，何必装模作样，你我同为精灵一族，皆以铲除人类为目标。你刻意接近那位姑娘，不也是这个目的吗？”
“休得胡言！”
远处的秋水目光微寒、隐有怒意，“你...当真是图谋不轨。”
他语气直指雪爵！
雪爵瞳孔微紧，知道现下情况多说无用，唯有先将人救下再做打算。
他正欲动作，皇旸耿日已先一步向远处发动了攻击。天旸之火如索命符袭来，秋水顿时生死一线！
不妙...雪爵立刻化出武器，准备拦下耿日之时，一道黄色身影持华伞从天而降。
他蹙眉抬眼，强大的气场压得在场三人喘不过气了。
“一群恶徒，当真是不知悔改。”非常君手一扬，皇旸耿日便被轻易击飞出去。
形势...瞬间发生变化！
非常君看了一眼重伤在地的秋水，深知不可再耽搁。只冷冷的瞥向雪爵，警告道。
“我不管你们目的为何，若再伤及无辜。下次见面，休怪非常君手下无情。”说完，便抱着秋水化光离开了。
一切发生，只在短短数秒间。
雪爵冷眼看向对面，“你是故意为之。”
“呵，那又如何？”皇旸耿日吐出一口污血，艰难的站起身。
方才那个男人，当真是不简单。论实力，或许可与地冥一较高下。
不过，他目的已成。今此一遭，雪爵算是与德风古道彻底对立。这么一来，旸神想要得到那个姑娘，就只能采取强硬手段了，一切都在冥冥之神的剧本当中。
“雪爵，你若还有觉悟，就该加入我方阵营。否则，下场难料！呵呵哈哈...”
笑声过后，眼前已无人烟。
“哎，”雪爵一声叹，心头思绪如麻。方才那少年若真是晨曦的朋友，那这误会当真是理不清了。
不行，他必须找到她，向她解释清楚！不光光是为了老大，更是因为...
想起那灵动的倩影，雪爵心头一暖。
“这份难得建立的友情，皇旸曜雪势要把握在手中，绝不让任何人破坏。”
而此刻在明月不归尘，非常君拦住意图爬下床的秋水。
“你伤势很重，想要做什么？”
“我不能耽误时间，必须回德风古道。”
晨曦现在还蒙在鼓里，他不可让心怀不轨的人接近她，尤其...对方还是与旸神一道的精灵！
“万万不可，你重伤在身，若不及时处理，恐会危及性命。”
“我...无碍。”话未说完，已是吐出一口血。
非常君无奈的摇头，强行扶着他躺下了。
“前辈...？”
“我与德风古道颇有渊源，你是要找何人，我可帮你去信一封。”
“这...”
“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还未行至那里，就已在中途不省人事了，你当真要让你的朋友为你担忧？”
一番劝诫，让秋水冷静了一些。他深知自己的情况不太妙，如今勉强维持着意识，已是耗尽心神。想要在短时间内前往德风古道，更是难上加难。
可...眼前的男人值得信任吗？虽说他救了自己的命，但...
秋水犹豫不定着。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小童，他端着一盘药瓶搁置桌上，嘴里还不忘嘀嘀咕咕。
“觉君，我们手头就这么点药材了，之前你跟晨曦出门，怎没有多采购一些？”
“抱歉，下次我会记着。”
非常君看了看，从中挑出一个瓶子。待回头时，却发现这少年略显震惊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吗？”
“你...”秋水意识快要支撑不住，脸色透明一片。
“前辈...莫非与晨曦相识？”
“她是我的徒儿。”
“原来...如此。”秋水颤抖的运起术法，在地上留下了一行字。
“烦请前辈将此消息告知晨曦，让她...多加提防。”说完，人已彻底昏死过去。
“觉君，他好像不行了！”
非常君探了探秋水的脉搏，表情更为沉重。
以现有药物，只能延缓他的伤势。时间一长，还是会命悬一线。
“觉君，现在该怎么办啊？”
“哎，你先助他服药，我将此情况通知晨曦他们，之后...在另想办法。”
德风古道内，云忘归见侄女满怀心思，不禁好奇一问。
晨曦犹豫了一下，道，“云叔叔，现在外面灾情如何？”
“你是指...？”
“之前跟随师尊前往论侠行道一观，发现不少伤者。我既有此能力，理当相助世人。”
这是儒门一直以来灌输的正义理念，无论何时，都不可抛弃。
云忘归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好道，“我于不久前前往那里探查过，伤情已得到控制，无须过于担忧。现如今，你被精灵等势力盯上，还是留守于此最为安全。待风波过去后，再做决定吧。”
此时，一封信件飞来，晨曦顺手接住。
“这是...”上面残留的，是熟悉的仙力。
“何人来信？”
“应是师尊的，”晨曦打开一看，脸色大变，随后陷入复杂的情绪当中。
怎会...皇旸曜雪竟是...
“上面说了什么？”
“说了...”晨曦顿了顿，还是避开了一些内容，只皱眉道，“师尊说，秋水..被精灵重创。”
云忘归一时哑然，想起那少年之前对晨曦的举止，心底说不出的怪异。
“你要去救他吗？”
“嗯，”秋水是她的朋友，怎能对其生死不闻不问？更何况...
若不是因为自己与皇旸曜雪结识的缘故，想必这后续之事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曜雪...他当真是别有目的的接近她？
晨曦将心头烦躁给压下了。算了，想太多也无用，还是先前往明月不归尘吧。
“我跟你一起去。”云忘归读出她的心思，连忙道。
“谢谢云叔叔，但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晨曦，你我之间还需要客气吗？”云忘归郑重的看着她，眼神却比往日还温柔。
“在我心里，你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
“云叔叔，”晨曦感动不已。二人来到议事殿，却得知玉离经跟着天迹一道探查灾情去了。
万般无奈，云忘归只好拜托自己的师弟楼千影，让他代为转告。自己则带着晨曦，急急赶往明月不归尘。
然而，行至中途，一道鬼气从树林中破空而来！
云忘归和晨曦立刻闪至两边，警惕的看向前方。
“这个鬼气...莫非是？”云忘归暗道不妙。
一人手持骨扇，从林中踱步走来，“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竟然是...鬼麒主。”他还没死！
鬼麒主隔着面具，低低冷笑，目光却是一瞬不瞬打量着眼前的苏晨曦。
“呵呵，想不到治愈之血当真如传言一般在德风古道内。想要捕获，只要在附近守株待兔即可。”
“你说什么？！”云忘归大怒。
晨曦心一紧，想不到这个鬼面男人竟是冲她而来。对方修为，很明显在他们之上。
“晨曦，你先走，这边交给我。”云忘归想都没想的便攻上去了。
二人很快便厮杀至一处，周围树木瞬间被摧毁殆尽！
“云叔叔！”
晨曦双手展开术法，先天之力浑然一身。她起掌间，已是近身鬼麒主的眼前。
“哦？丫头你不简单。”
鬼麒主身形旋转，轻轻松松便躲开了一招。对面二人却是不给他喘息机会，掌风与剑气相辅相成，配合无间的轮番袭来！
“比起柔弱的苏青，你倒是更能引起我的兴趣。”鬼麒主笑的更加愉悦了。
云忘归心头恶寒，招式虽猛，整个思维全挂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这样下去不行，对方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他们早晚会败。
得想办法让晨曦安全无误的逃跑。
他正寻思之时，鬼麒主突然骨扇一扬，一道鬼阵自脚下蔓延展开。
“小心！”云忘归当机立断将晨曦推至远处！
鬼气自上而下笼罩全身，云忘归身形受制，只感筋脉被封锁了一般。
鬼麒主趁机一掌打向他的胸口，将他狠狠击飞出去了。
“云叔叔？”晨曦惊愕。
鬼麒主得意的撤走了鬼阵，看着重创在地、流血不止的云忘归，心情大好。
他转而看向另一边，语气危险，“丫头，若想让他活命，就跟我离开。否则，不但他性命难保，你也要吃不少苦头。”
晨曦咬着唇，不语。
云忘归意识涣散，喘着气道，“你...你绝不可相信他的鬼话，快跑！”
晨曦没有动作，鬼麒主双眼微眯，又问了一遍。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答案？晨曦突然抬起眼，一掌袭来！鬼麒主似早有防备，轻松对上了。
二人力量相斥，周遭地面瞬间崩塌。
“呵，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鬼麒主笑着问。
晨曦目光决绝，“为恶者的话，从不需要考虑半分。”
“很好。”
看来唯有让她看清形势，才能明白彼此的差距。
鬼麒主微微用力，仅使出三成功法，晨曦顿感肢体痛楚，手已渗出丝丝鲜血。
“晨曦！”远处的云忘归被这抹血红刺痛了双眼，心脏一阵收缩。
不可，晨曦不可有事！他就算是散尽功体，也要护她周全！
“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鬼麒主目光阴寒，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扼住她的咽喉。此时，千般剑气如密雨一般从同一方向疾驰而来，携骇人气势猛攻他的死穴。
“哼，”鬼麒主一掌打向晨曦的肩膀，彼此分开一刻，无数剑气从他身边擦过，掀起巨浪尘埃！
烟尘过后，面前已是空无人影了。
停留在原地的鬼麒主，不，应该称之为越骄子，满意的勾起唇。
经此一回，苏晨曦必会意识到：她的存在，只会给德风古道之人带来麻烦。再加上有精灵、地冥等多方势力窥伺，以她之心性，为避免亲人受累，早晚会选择离开。
“到时，谁又会是你最后的退路？”仙门，亦或是...
越骄子眼中饱含算计。能够使人复生的治愈之血，他自是想要留于身侧以备不时之需，但也必须...只能为他一人所用！
一处草木横生的洞口，云忘归抱着晨曦慌张的走进去，坐至角落边。
“晨曦，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云忘归看着她鲜血淋淋的袖子，心疼至极。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却又害怕弄疼她，根本不敢使半点力道。
“你，你让我看看好吗？”
“云叔叔，我不要紧，只是...手有点麻。”
“会不会是震碎了骨头？”云忘归急得额头生汗。一时火气攻心，吐出一大口血。
晨曦也被吓到了，连忙扶住了他。
“云叔叔，你的伤势要比我重很多。”
“我，我...无碍。”
云忘归强自集中精神，扯掉自己的衣袖。他看了看晨曦，视线又落到她的手上，懊恼与自责顷刻袭来。
若非自己实力不足，又怎会让奸人有机可趁？
“让我替你包扎一下，若是流血不止，就难处理了。”
他小心翼翼拉开她的衣袖，那肌肤上面残留的伤痕，着实令人心惊。
这是近距离...被对方的内力所伤。
鬼麒主！云忘归暗暗咬牙，此仇算是记住了。
他正欲包扎，晨曦却将手抽了回去。
“怎么了？”云忘归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起了尴尬之意。
“是不是...不太方便？那我闭上眼睛，也尽量不会...触碰到你的肌肤。”
晨曦摇了摇头，她自己的情况她很清楚。手臂上只是一些皮外伤，无关痛痒。倒是云叔叔他明显流血过多，脸色已近透明，却还强撑着一路抱她来到这儿。
他应该，已经快要到极限。
“云叔叔，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伤治好吧。”
“...治？”
“嗯，”晨曦将手凑到他的面前，“你忘了？我的血有治愈功效，喝下它，便可完全恢复。”
云忘归微微睁大眼，脸色又白了几分。
“云叔叔，你怎么了？”为何他没有动作？
云忘归断续的呼吸着，气息微弱，眼神却格外坚定。
“我...不能那么做的。”
“为何？”
“晨曦，你本就受伤，我又怎能再伤害你一次？”之前已喝过她的血，现在绝不可这么做。
晨曦纠结着，云叔叔坚决的态度很难改变。可若是僵持下去，他的伤势只会进一步恶化。
她灵机一动，突然伸出手指。云忘归像是早有预料，一把将她的指尖握住了。
“？！”
“我知道你又想点住我的穴位，但这次...可不行。”云忘归温柔而又宠溺的提醒着。
晨曦笑道，“云叔叔误会了，你看看我的手。”
云忘归心颤的松开，目光忍不住移向那细腻而又光滑的肌肤。
晨曦：“我的伤无关紧要，血已基本止住了。”
“那便好。”云忘归松了一口气。意识松懈一刻，胸腔鲜血又涌入喉间。
只要晨曦平安，其他都无所谓。哪怕现在昏死过去，也可彻底放心。
晨曦却突然倾身，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云忘归看着眼前娇俏的面容，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连基本的呼吸都已遗忘。
“云叔叔，我伤口已愈合，但残留的血迹总可以使用吧。”
“什么...”
云忘归没弄明白，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晨曦捞起袖子，将手臂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云忘归彻底理解了，他的目光像是被凝固一般移不开，呼吸急促而又颤抖。
她是要他，将延伸的血迹给...
云忘归喉头微紧，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拒绝，快拒绝！他应该拒绝的，为何...说不出口？
晨曦已在此时，将手臂贴了上来。
云忘归睫毛垂下，渐渐的闭上眼，他虔诚的低下头去...
时间流转，晨曦拍了拍衣服，一屁股站了起来。云忘归却还坐在原处，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晨曦不解，“云叔叔，你怎么了？”
云忘归身体微怔，呼吸很明显的加重了。晨曦这才注意到，他的耳根似乎染上了一层红晕。
奇怪，莫非是身体不舒服？可治愈之血应没有负面作用才对。
她正欲低身查看，云忘归却在此时抬起了头，二人视线瞬间相撞。
“云，云叔叔，”晨曦不明所以的后退了一下，云忘归立刻收回目光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他轻启唇道。
二人一路化光，在到达目的地前，一封用术法凝聚的飞信传来。
“是师弟的，”云忘归在离开德风古道之前，跟楼千影互用剑气做下记号。若有紧急情况，可及时传信追踪到对方。
云忘归立刻打开查看。
“上面说了什么吗？”晨曦问。
云忘归皱起眉头，“是离经，他要我们即刻回去，说有事商量。”
想必多少是因为放心不下晨曦单独外出，才找了一个模糊的理由。
晨曦摇头道，“不行，前面就是明月不归尘。秋水的情况不容耽搁，我必须赶去救他。”
“这...”
“云叔叔，不如你先回去吧，也好将鬼麒主之事告知给父亲，让众人及早做好应对。”
“可是你...”
“有师尊在，我不会有事的。”
云忘归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叹气道，“好吧，就依你之意，不过...”
“不过什么？”
云忘归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目光里有着近乎压抑的温情。
“让我看着你离开，否则...我难以放心。”
“嗯，”晨曦乖顺的转过了身。
直至人影彻底消失，云忘归的视线也没有移开过。
寂静的明月不归尘内，大门被推开，习烟儿喘着气立于外面，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无措。
“怎么了？”非常君不解的走出去。
习烟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觉君，晨曦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为何如此大惊小怪？”非常君好笑的问。
习烟儿更加着急，“不是啊，是她好像受伤了。”
非常君心一沉，嘴角温和的笑渐渐隐去。
“师尊，”一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她表情一如既往乖顺柔和，只不过掩盖不了此刻狼狈的模样。
“究竟发生何事？”非常君将晨曦拉于身边，立刻注意到她手臂上的伤了。
“你...遭人伏击？”
“我...”
“究竟是谁啊，谁敢做这种事！”习烟儿气愤不已，“你快说出来，我跟觉君去帮你报仇！”
晨曦心底有些感动，但此行还有最重要的事必须处理。
“我的伤势并无大碍，还是先去看看秋水的情况吧。”
“可是...”
习烟儿还想说什么，非常君语气淡淡的打断了。“此事暂且搁下，你帮我看看之前的药物有没有煎好，我跟晨曦有话相谈。”
“唔...好吧，”习烟儿鼓着嘴，走出去了。
“师尊，秋水现在怎么样？”晨曦急忙问。
非常君心底无奈，他这徒儿总将朋友生死放在第一位，这一点倒与其母亲十分相似。
“你跟我来吧，”他带着她走入一个房间，白马秋水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他被精灵重创，对方根基深厚，且招招致命。”
“精灵...”莫非是皇旸曜雪？晨曦倒现在还难以相信，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会不会有其他原因？晨曦在心里摇了摇头。算了，现在哪里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师尊，秋水就交给我吧。”
“你...”非常君脸色微变，“看来...你已经确认。”
“嗯，”这个能力对她来说尤为珍贵，至少她可以帮助身边重要之人。
非常君也不再多说，关上门，留给他二人独处的空间。
院外，习烟儿正收拾忙碌着。
非常君笑着走过去，“我交代给你的事可有做好？”
习烟儿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桌上的药碗，“这是给那位少年喝的吗？”
“不，给晨曦。”
“啊？”
非常君苦笑，秋水的情况根本无须担忧，想必很快便能完全恢复。倒是晨曦，手上尽显伤痕，虽说并不严重，但终归是让人无法忽视。
月光下，他看着药碗陷入沉思。身后门打开，晨曦走了出来。
“师尊？”
“先把药喝了吧。”
“给我的？”晨曦不解的接过，闻了闻味道，似异常苦涩。
“是习烟儿特意熬制，有助于修复伤口。”
“多谢，”晨曦感激的一饮而尽了。非常君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心思却越来越沉重，终究忍不住开口。
“秋水...已经醒了吗？”
“没有，喂血之后，我点了他的睡穴，想助他多睡一会儿，好恢复体力。”
“你总是这般心思细腻，又为他人着想。”
师徒二人一同坐在凉亭里，非常君平静的看着她。
“你还未跟我提起，你手上的伤究竟从何而来？”
“情况如此...”
非常君听她叙述，眉头是越蹙越紧，“你是说，你跟云忘归离开德风古道不久，便遇上了鬼麒主。”
“嗯...”而且对方很显然知晓她的秘密，且以她为目标。
只不过，令晨曦想不明白的是，怎就如此恰好的逮到时机？当真如他所说，是在外面守株待兔？
“师尊，我现在...很迷茫。”
非常君静静的看着她，晨曦却垂下了脑袋，声音沉闷一如此刻的心情。
“因为我自身的缘故，德风古道已成为了众矢之的，我身边重要的亲人都遭到了伤害...”
父亲，云叔叔...
麻烦接踵而来，而这全都是因她一人。
“我担心，我继续待在那儿，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受到牵连。”
非常君抚摸着她的头，传递着无声的力量与安慰。
“你可知，他们最挂心的便是你的安全问题。唯有保护好自身，才能让他们心安。”
“但德风古道现在风波不平，已被多方势力盯上了。”
非常君想了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叹声道，“也许并非完全是因为治愈之血，你所居住的地方本就是儒门本部，可谓武林矛盾的集中点。有心人想要趁机作乱，也并不奇怪。”
“那该如何是好？”
非常君也感到头疼，他看着自家徒儿，郑重的握住了她的手，“你需记得，自己本就体质特殊。无论何时，都不可强出头。能避则避，方能远离漩涡中心。”
“我...明白了。”
“话虽如此，现下不少势力蠢蠢欲动，皆以德风古道为目标。你身处其中，秘密很容易被更多人知晓，从而引来多方混乱。”
晨曦这才理解天迹爷爷所说的话，难怪他要带她回仙脚去住。不光光是应付旸神那么简单，他当真是用心良苦。
而自己竟然拒绝了他的好意，实属不该。
“若你愿意的话，”非常君看着她的眼睛，道，“这段时间可搬来明月不归尘，一来可缓解德风古道与周遭势力的矛盾；二来也可转移有心人的注意力，摸不透你之归属去向。”
“可这样的话，说不定会给师尊你带来不少麻烦。”
非常君眼底有着包容和笑意，“为师又岂是怕事之人？更何况，我本就闲游惯了。若真察觉此地危险，大不了带着你跟习烟儿游历四海，走遍名胜古迹再折返回来，倒时武林局面说不定又有几番变化。”
晨曦听着这番宽慰，心底暖意丛生，方才的彷徨也彻底消失不见。
她回握住他的手，目光真挚柔和，“师尊，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此时，门被打开，一人静静立于身后。
“秋水？”他怎这么快就醒了？
“是你...救了我。”他看着她，好似容不下他物了。那颗萌芽的心，已被情愫填满，再难扼制。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