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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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温客行果然是个老色批。
长明面无表情地想道。
一顿饭吃下来，对于温客行时不时去撩拨周絮两句，一言不合还伸手摸人家脸的行为，长明表示实在没眼看。
知道你们是一对了。
麻烦公众场合克制一下好吗？
跟没皮没脸的恶鬼头子温客行比起来，天窗退休公务员周絮显然是个正经人。
一把便捉住了对方在自己脸上抚摸的右手，冷冷警告道：“温公子。”
“奇怪呀，”温客行有些疑惑，“这触感是皮肉，怎么摸起来像是你自己长的？”
闻言，周絮语气不由更冷淡几分，甩开温客行的手道：“正是在下不才自己努力长的。”
“我这些年看人从未看错过。”温客行拈了拈自己的手指，看向周絮，开口赞道：“你这身骨相如此清峻，必是美人。”
“主人，你上回还指着一个村姑的背影赞她生得好一对蝴蝶骨，必是个美人。”边上的顾湘一哂，“结果呀，转过来一看，挤眉弄眼的比那猪头肉还油腻！”
众人见顾湘表情搞怪，双手并用比划得绘声绘色的，都有些忍俊不禁。
“你懂什么。”温客行恼羞成怒地为自己辩解：“那人先天本是美人，后天潦倒，变得气质猥琐，不算我看走眼。”
“至于周兄嘛，我暂时还看不出破绽。”温客行再度看向周絮，笑眯眯肯定道：“但你一定易了容。”
“美吗？”周絮凑近温客行假笑。
温客行也往前凑了凑，打蛇上棍地调戏对方道：“完美。”
周絮：“.…..”
周絮默默退了回去。
终究还是骚不过。
长明：“.…..”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
“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其谁。”
“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间被推向了自己宿命的终点。
山雨欲来风满楼。
长明看着火堆边温客行的背影，下意识摸了摸伏在自己膝头安眠的小姑娘的脑袋，心下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不过是个红尘俗人。
平生所求无非是“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笑得出来”三样。
至于其他，顺其自然便是最好。
凡事所求过甚，便易成执念，到头来也不过是给自己徒添烦恼。
长明在黑暗中默默调整了姿势，把头偏向温客行的方向，终于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我的主人呀！那个病痨鬼面黄肌瘦的，出气多进气少，说不定在路上嘎嘣就过去了，你还带着他干嘛呀？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你才见过几个鼻子眼睛长全的人？此人声若凤鸣，神清骨秀，尤其是他背上那对蝴蝶骨，万中无一。”
“说得跟花似的，那不也是个大男人吗？”
“废话！我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啊？”
傻丫头，你家主人喜欢的就是男人。
长明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大清早的刚醒过来便又听见他们主仆二人在为了周絮吵嘴，让长明不免怀疑了一下人生。
温客行便罢了，怎么最近还总是听见周絮的消息？
难不成自己和周絮也有缘？
长明不由设想了一番将来她和周絮朝夕相处的场景。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长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不不。
她不行，她不可。
但显然当事人之一的温客行可不是这样想的。
此时他已然对周絮起了兴趣，巴不得死死缠住对方，把人家面子里子全都翻出来，瞧上个清清楚楚才好。
接下来几天，温客行简直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周絮。
湖边、大街、客栈、饭厅…..
一路上，有周絮的地方就有温客行。
其间温客行花样之百出，各种骚操作齐飞，看得长明都有些麻木了。
周公子，都这样式了，要不您就考虑考虑从了他吧？
长明无可奈何，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
“不知温公子一直跟着我，所欲何为？不妨明示。”
周絮拉开温客行旁边的椅子，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想要的很简单。”温客行毫不介意地笑道：“你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我就告诉你。”
周絮看向温客行，反击道：“不如先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你的真面目想必是很俊啊。我的真面目嘛，可就不一定那么好看了。”温客行半真半假道：“有可能是满脸疮疤，有可能是青面獠牙。”
一边立着的长明心知温客行此言非虚，心中不由一紧，皱着眉往他那边靠了靠。
温客行见此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任它是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周絮看了长明一眼，放下茶杯冷冷道：“不过我也奉劝温公子一句，与你无关的事情，别那么感兴趣。”
两人意见不合，谁也不肯让着谁，桌上免不了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一场切磋下来，温客行棋高一招，两人碰了茶杯，才总算是消停下来。
顾湘小姑娘此时正好欢欢喜喜地从楼上下来吃饭，一见楼下这情景，立马跑过来，不依不饶道：“主人！你们喝酒怎么不叫我？”
“小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 长明反问。
“嘿嘿。”顾湘立时闭上嘴傻笑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阿湘，我问你。”温客行看得有趣，又为自己满斟一杯，道：“世界上第二可爱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人？请我吃饭的人。”小姑娘的回答可可爱爱。
温客行不紧不慢道：“是嘴硬心软的人。”
顾湘接过话头，问道：“那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谁呀？”
“是腰细腿长，又嘴硬心软的人。”温客行悠悠道。
“哎呀！”顾湘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大声道：“主人你直接说是长明姐姐不就好了？”
周絮：“.…..”
周絮无语地看了这主仆二人一眼，瘫在椅子上彻底不说话了。
长明：“……”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
人间的夜色也很美。
天上繁星点点，明月高悬。
万物仿佛都笼上了一层朦胧光辉。
平日里再冷酷的人，在这月色下似乎都要温柔上两分。
长明觉得她和周絮可能是真的有缘。
不过是出门遛个弯，这都能撞上。
赶得真寸。
长明在心里感叹一声，当下垂了眼睫，就要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不料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周絮却突然唤了她一声。
“长明姑娘。”
长明顿住脚步，抬头去看他，有些怀疑是自己幻听。
“什么？”
“周兄可是在找那两个人？已经替你料理好了。”温客行的声音突然插入话题。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温客行独自倚坐在廊间，边上还躺了两具戴着鬼面的尸体。
见他们看过来，他不紧不慢地摇着折扇看向周絮身后，笑道：“过来，长明。”
长明依言行至他身后。
“又是鬼谷？”周絮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随口道：“跟得倒挺紧的。”
“朗朗乾坤，人鬼难分。”温客行摇着折扇起身，续道：“戴着鬼面的不一定是鬼，长着人脸的也不一定就是人。谁知道呢？”
是了。
最穷凶极恶的厉鬼，往往披着人皮，隐藏在人群之中。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