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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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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祁潮生的进入,整个院落的气氛顿时有些不一样起来。
京中赫赫有名的孟鹤公子,在京圈贵女中是比皇子、世子还要受欢迎的男子。
从祁萝一进府开始,一直未露面的苏婉清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祁萝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愧是哥哥,引无数美人竟折腰。
……
赵柔润捂嘴笑,“以后光是选嫂嫂,可得够你挑的。”
祁萝难得听到赵柔润的打趣,却又觉得她说的对,也忍不住地咯咯笑起来。前世哥哥惹的些桃花债,令他和苏婉清的婚事一波三折,想必今世也会如此。
“迟哥哥今日竟然也来了,往日他可最不喜参加这些诗会了。”赵柔润尚有丝不解,但看见旁边的祁萝,她又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许是奔着阿萝来的。”
这时的京中,已有关于赵迟爱慕祁萝的流言了。
祁萝愣了愣,难不成真是因为她?
祁萝和赵柔润二人背对着廊亭而坐,廊亭绵延而出的屋脊正好让骄阳斜转而下,二人被四周的阳光团团围住。
“我跟他……并不是京中传言那样。”提起赵迟,祁萝有些不自在。
赵柔润遮住嘴笑,“前年花神虽说是汝渔,可是迟哥哥却把花冠给了你。”
祁萝想起来这档子事儿,摇摇头,“那是他看错人罢了。”
“那他多次单独找你又算什么事儿?”赵柔润偏要讨个理儿去。
祁萝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直着眼看着赵柔润。
细细想来,赵迟的确经常来府中,可并不是为她而来。但其中道理她又怎能讲的明白?
赵柔润理了理衣裙,笑着对祁萝道:“我俩也过去吧。”
才见,北院中先前散落各处的人皆朝着正中的风阑亭聚集。
苏婉清、苏婉舒站在中间,但二人隔了些距离。看来二人还未和好,祁萝暗想。
又有丫鬟婆子鱼贯而入,带了冰湿的锦帕和竹扇。祁萝笑着接过,确实天有些热,但她脸上扑了香粉,便只用锦帕擦了下额头的汗。
“七夕佳节本是牛郎织女相会之日,诸位今日聚集于此,”苏婉清捂嘴轻笑一声,眼睛瞄了眼祁潮生,“说不定还能促成几段佳缘。”
纵然民风开放,听到平日素来清冷的才女说出此话,众人皆是一笑,或又有情愫暗生的男女相看一眼又脸红地低下头。
众人落座,亭子很大,两人一小方桌,桌上放有茶和辅茶的点心。
赵柔润端起茶抿了一口,摇着头又轻放下,“昨日母妃才送了今年的新茶,如今喝着其他的却是喝不惯了。”
若是被其他有心人听到此话,还以为赵柔润是瞧不上定国公府,看不上苏家二姐妹,但祁萝知道自己这个表姐的性子,便也不以为意,只笑了笑并未搭话。
“各位,可玩行茶令?”苏婉舒高声道。
“自然是要的,你可讲讲清楚,今日怎么个玩法。”说话的是承恩候家的二姑娘蒙茹茹,皇后的母家侄女儿,赵骋的亲表妹。
蒙茹茹一心爱慕赵骋,以至于前世在她和赵骋有了婚约之后,和她决裂了。
赵柔润放声道:“玩行茶令作甚,行酒令不更妙哉?”
苏婉清本不爱喝酒,却因今日和苏婉舒闹了不愉快,非要和她对着干,也大声附和,“柔润这提议好,还不拿酒来。”
周围服侍的婆子丫鬟听了这话,忙去酒窖拿酒。
祁萝看着坐在她斜上方的赵迟,他正与祁潮生侧着头说话。
不知怎的,赵迟像是感受到了祁萝的目光,竟也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两口无言。
祁萝从前并未很在意赵迟,可自从重生后,她好像却越来越注意这位三皇子,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父亲是太子少傅,但其实也教过赵迟几年,祁萝记得年幼时她也与赵迟关系极好,赵迟也多次到祁府。
只是后来……父亲被指为太子少傅,从此她也与赵迟的关系淡了。
尤其是因为赵骋、赵迟之间关系错综复杂……
“阿萝,阿萝。”
赵柔润的声音一下把祁萝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到面前已经盛满的酒杯,琉璃色的酒液映照着祁萝的脸颊,祁萝明白了赵柔润意思。祁萝对着赵柔润举杯笑道,“柔姐姐,你我姐妹二人也许久未共饮了。”
赵柔润满意地回饮。
……
“第一轮,便以七夕为令,五言七言皆可,答不上来的可要自罚三杯才行。”苏婉清提到七夕二字,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到了祁潮生处,脸刷的一下红了几分,幸好衣袖宽大遮住了绯色。
“好,那便我先来,”苏婉清不善诗赋,想早些说出来,“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说完便如释重负地看向一旁的苏婉舒。
苏婉舒沉吟片刻,“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祁潮生朗声,“昨日正新作了一首诗,今日便献丑了。”
“明月皎皎佳期归,银汉迢迢桥畔回。”
话毕,引得在场所有人拍手叫好。
祁潮生微笑不语,作了揖,拂袖坐下。
“潮生表哥果然是第一才子。”赵柔润对着祁萝耳边悄语,眼中爱慕之意情浓。
……
行酒令行了几轮下来,祁萝已经面色酡红,她本就对诗词不通,对不上的便喝酒代替,偏生这酒又极为醉人,如今便体力不支地侧靠在垫子上嘟囔着,“各位饶了我吧,我是万万不能再喝了。”
“好你个阿萝,终于逮到机会,岂不是让你多喝几杯。”苏婉舒在一旁笑弯了腰。
“孟鹤公子在这儿,我们定是要把你灌醉行。”蒙茹茹笑着,又让伺候的丫鬟给祁萝斟满了酒。
赵柔润看着平时端庄高雅的表妹喝醉的样子更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不禁心里感叹这等美人……怪不得能让谪仙般的迟哥哥动心。
赵柔润玉指轻动,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祁潮生几轮下来都未饮酒,如今仍在谈笑风生,看到妹妹的醉样,不自觉嘴角上扬,又叫来她身边的彩云彩霞,让扶着祁萝去客院休息。
“孟鹤,我这儿带了解酒丸。”赵迟将手中的青白玉瓶递给了祁潮生。
祁潮生跟赵迟从小一起长大,自是十分熟捻,他看了看眼前的玉瓶,愣了片刻,但还是接了过去又交付给了彩云。
“我竟不知墨瑾会有随身带着解酒丸的习惯。”祁潮生淡饮了口酒,神色未变。
赵迟淡淡一笑,并未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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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萝被彩云彩霞搀扶着到了客院,彩云麻利地倒了杯水,又拿出一粒解酒丸伺候着祁萝服下。
窗户是打开的,风一吹,祁萝的酒劲便消了一半,她微眯着眼,“彩云今日准备妥当,幸好带了解酒丸,不然再等一会儿头就该疼了。”
彩云替祁萝掖好了被子,“不是奴婢准备的,是三皇子给的。”
听到三皇子三个字,祁萝瞬间清醒,“怎会是他?”
彩云不知祁萝所想,仍答道:“正是三皇子殿下给的呢。”
彩霞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明白祁萝许是为了京城中的谣言一事才对三皇子如此敏感,上前扯了扯彩云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彩云见祁萝出神的样子,便和彩霞退了出去在屋外候着。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祁萝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酒后祁萝又乏又困,不知几何,迷糊间入了梦去。
……
“阿萝,纵使我知这是赵骋的圈套,我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祁萝看着眼前的赵迟,一袭红衣,眼中虽仍清冷,却让人觉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或许如果有男妖精,一定会是这个模样,祁萝想。
“赵迟,”祁萝低声道,“如果赵骋真的有异心,父亲怎么会不知道呢……”
赵迟听完拂手而立,“阿萝,你知道的太少了。”
……
不知过了多久,等祁萝再次睁眼已经入夜了。
窗外一轮玉盘高挂,万籁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