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遥想枫落》井汐

62、流川枫番外4

　　不甘心。很不甘心。

　　只一瞬的时间，所有流淌着的回忆就被凝成了霜，将他的思维全然冻结。
　　本来也不需要多灵活，明明总是照着一根筋的意念在做任何事情。
　　想要得到的，想要记住的，想要将其延续下去，直到永远的……霎时消失。

　　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冷冷的。
　　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枫……无论你以后遇到怎样的挫折，都绝对不要放弃希望……”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痛苦吗？她悲伤吗？
　　她能够了解他的痛苦和悲伤吗？
　　也许对大多数的人而言，漂亮话终归只是漂亮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但流川枫是不一样的。

　　“你只要一直努力往前走就好了……”

　　他不一样。
　　因为他有强大的能力，也有强大的信念。
　　能力和信念，鼓动着他将她所说的那些话，印证成现实。
　　若说时间是回忆的河水流过的痕迹。
　　那么，他便是一直站在回忆之上，并在俯瞰着那些曾经的同时……

　　“终有一天，你会迎来真正的幸福。”

　　……迎向未来。

　　流川枫番外4 再会于约定之时

　　同海南的那场比赛，并不是初次尝到败北的滋味。
　　肯定会难受，但在难受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能力的反省。

　　与他们的差距在哪里？还缺少什么？

　　比赛过后，流川枫的练习比起平日更猛了。
　　每天每天，都是拖着极其疲累的身体回到家中。疲累可以令他忘记很多事情。
　　甚至觉得……幸好她不在，幸好她走了。
　　这样她就不会看到他输的样子，她只需要看到他的光芒。

　　站在MVP领奖台上的光芒。

　　开始以日本第一高中生为目标。
　　首先是要超过仙道。
　　与陵南的那场比赛，虽然是赢了。但流川知道，自己比起仙道还是差了一大截。
　　虽然心有不甘，但更多的……是还需要继续的，继续的努力。

　　并且所谓的“努力”，不单单是指篮球。
　　还有学习成绩……
　　彩子说如果补考成绩不过关的话就无法参加全国大赛了。
　　队里除了自己以外，三井宫城还有那只红毛猴子也都是考试N科挂红灯。

　　流川又突然觉得，要是她在就好了。
　　一下子想起她当时为他讲解英文时的样子。
　　还是扯着一脸长辈似的严肃表情，说着这里的单词那里的语法该如何如何用之类的。

　　他还记得自己忍不住吻了她，然后她一边哭着一边问“小枫，你是不是喜欢我？”时的样子。
　　笨蛋……白痴……
　　终于开窍了啊，但为什么要哭呢。
　　他捏着拳头在心里想：绝对不准她以后在除了我以外的人面前哭，绝对不行。
　　因为她哭起来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会给流川家丢脸的。

　　“太好了！竟然过关了！”

　　尽管没有她在，流川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或者运气？）补考通过。
　　全国大赛前，他把仙道叫出来一对一对决。
　　随即被对方告知，在全国大赛里会遇到很多强到他难以想象的对手。
　　流川一边在嘴上说着“你又没打过全国赛在那里臭屁什么”一边在心里暗暗的发誓：

　　一定要赢。
　　无论如何，一定要赢。
　　如果连日本这一步都踏不出去的话，更何谈去美国的梦想。

　　“无论你以后遇到怎样的挫折，都绝对不要放弃希望。”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这句话都在一直激励着流川前行。

　　不会放弃希望，希望是永远存在的。

　　即使在与丰玉对决时，被对方那个叫南烈的撞伤了眼睛。
　　即使痛的要死，即使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但他还是能够在黑暗中，寻找到那一小团的光源。
　　促使着他看到篮球从哪里飞过来，篮球框的方向在哪里。

　　“嗖——”

　　抛出去的球，划破空气的弧线。
　　那些，那些……都是他努力的证明。

　　努力的，热爱着篮球的证明。

　　一瞬他想，也许她在某处看着我吧……
　　后来又想，这说法怎么就跟她离世了一样……

　　流川枫摇摇脑袋，甩甩头发，才不管接下来要迎战的山王工高是日本第一还是世界第一。
　　要是世界第一的话，那么湘北就做宇宙第一给他们看。

　　“我们是最强的！”

　　这才不是空话。永远都不会是空话。
　　而是凭借着现实，努力，拼搏，汗水……累积起来的。

　　自信。

　　他有自信，成为第一。
　　无论是别人心里的，还是他自己的，以及……她的。

　　等着吧，遥。

　　在突破那个据说是日本第一高中生泽北的防守，并成功上篮之后。
　　流川枫的嘴角，微微的……微微的，勾了起来。

　　尽管只是转瞬即逝的笑。

　　……但那份胜利的喜悦，却是永远的。

　　永远的，还要继续下去。

　　×××××

　　那一年夏天，湘北止步于八强。

　　但大家的斗志却越来越高昂，目标是进军冬季赛冠军。

　　流川去美国参加青少年集训。
　　原本同去的其他日本人都认为他的英文肯定不行吧绝对会闹笑话的。
　　却屡屡被他嘴里冒出来的美式俚语震的惊愕不已。
　　……大家纷纷认为原来这家伙是深藏不露啊。

　　不过那些“认为”对流川而言根本没有一点意义。
　　会说英语没什么了不起，即使会说全世界的语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篮球是不分国界，不分语言的。
　　只要你够强，就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管他是来自哪个国家，哪个星球。
　　他只是想要变得更强大，更强大……仅此而已。

　　“对了，流川。”
　　某一天，快要毕业的三井寿突然走到流川枫的面前，问：
　　“怎么好久……没看到远山SAN了。”

　　“……”
　　流川愣了愣。
　　原来，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记得她么。

　　“是工作太忙了吗……她一定很辛苦吧。”

　　“……是很忙。”
　　回过神来，流川冷冷的答道。

　　“这样啊……”

　　很忙的。

　　她正忙着长大吧。
　　和他一样，顺着时间流逝的轨迹急速的成长起来。

　　……只为等待，再一次的相遇。

　　×××××

　　之后，湘北因为篮球部而变得远近闻名。
　　虽然只是一所县立高中，却吸纳了很多慕名而来的篮球人才。

　　流川升上二年级以后，没有赤木、三井和木暮在的湘北。
　　因为有了很多又高又壮的新队员加入而变得空前强大。

　　当然，也不乏太多太多……因为恋慕着流川而从很远的地方跑到湘北来读书的女生。

　　但流川枫仍然还是那个流川枫。
　　他对除了母亲……唔，还要加一个远山遥之外的女性没有任何兴趣。
　　他坚持着自己的轨道和理念，并不断的吸收着各式各样的经验教训，奔跑着前行。
　　甚至超过了时间流逝的速度。

　　樱木花道的进步是神速的，所以他不能输。
　　仙道那家伙一认真起来还是很可怕的，所以他不能输。
　　牧绅一即使毕了业，神奈川NO.1的称号还是被人津津乐道，所以他不能输。
　　山王工高那个泽北荣志先他一步去了美国，所以他要努力迎头赶上。
　　大荣学园的土屋淳竟然在升上大学以后成了职业篮球手，他也必须要努力迎头赶上。
　　名朋工业的森重宽，好像每次见到他他都比以前高了很多壮了很多，所以他必须要更加勤奋的锻炼才行。
　　至于升上大学的藤真健司，嘴上留的胡子式样好像经常都在变化，这令他看上去很有男人味了……这也需要学习么？

　　还有很多其他的人，其他的，很强的人，他们在各方面不断激励着流川的进步。

　　他是那么聪明的人，那么努力的人，那么勤奋的人。

　　所以，他能够在三年级时率领湘北篮球队终于获得全国大赛的冠军。
　　他能够在考试成绩红到不行的情况下保送直升上深体大，并在之后的各大比赛里越来越有名。

　　他的目标不再是超过仙道，因为他早已超过了他。
　　不再是想成为“神奈川NO.1”，因为他即将成为全日本的NO.1。
　　职业篮球手又怎样？去美国又怎样？早有很多球队在打探他的消息了。
　　他不需要长得像森重宽一样高和壮来证明自己很强，也不需要像藤真健司一样留胡子来发散自己身上的男人味。

　　他就是他，一个一直在追赶着时间，奔跑向前的男人。

　　拼命的……

　　还有多久呢。

　　还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再次见到她……

　　离开日本之前，妈从非洲的某个国家回来了。
　　奇迹似的，她竟然没有晒的很黑，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有活力。

　　“妈。”
　　他吐出这个词，并不会因为太久没有叫过而变得生涩，反而是饱含着感情。
　　“我走了。”

　　“恩，路上小心。”
　　流川樁微微一笑：
　　“我有空会来美国看你的。”

　　“哦，随便你。”

　　“恩。”

　　并没有交待什么，甚至从来不在妈的面前提起关于遥的事情。
　　因为知道提了也没用。
　　所谓的起因，所谓的真相，这些对他而言都变得不重要。

　　一边等待着，一边努力着。

　　这是幸福吗。
　　这是，只属于他的幸福吗。

　　流川枫在去美国以后遇到了不少的事情。
　　最开始由于是日本人，再加上性格冷僻的缘故，导致队里的其他人都有些排挤他。
　　但他一次又一次的，通过篮球，证明自己很强。
　　的确……就和自己最开始时想的一样。
　　抛开国界，种族，以及其他的观念，只用篮球来交流。

　　……原来这就是，足以战胜一切的强大。

　　包括寂寞，以及，日益浓烈的思念。

　　后来，球队里签来了新的队员，
　　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北泽……啊不，是泽北荣志。
　　男生已经长成了男人，并且留了头发和刘海，最开始都没认出来。
　　本来以为他造型都变了这么多肯定性格也变了不少吧……
　　结果有一次他因为手指被门夹住而哭出来的一幕……令流川枫深深的觉得，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句话以前遥讲过。

　　所以，他记住了。

　　从1993年，神奈川平冢市丰山町21号的流川宅，到2001年，美国伊利诺斯州芝加哥市西麦迪逊大街。

　　整整八年的时间，辗转几百万公里，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她。

　　又过了两年，球队的成员变得越来越和谐。

　　老成员不断退役，还有很多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孩子的生了孩子。
　　连北泽……啊不，泽北那家伙也跟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据说是他高中同学的日本女人结了婚。
　　只有流川枫还日复一日，并且和女性完全没有绯闻的单身着。
　　所以报纸杂志以及网络电视间，开始流行起各式各样的传闻。
　　传言流川枫的性向肯定有问题。
　　甚至连自家球队的队友也怀疑他，并说什么“如果你死不承认自己是GAY的话就和我们一起看Apian吧！”

　　大家其实不是想看，毕竟基本都是有老婆孩子或者是女友的，不需要看这种片子来排解生理需求。
　　大家只是想看流川枫的反应……仅此而已。

　　但是他的反应令大家失望了，因为他根本毫无反应。
　　不仅没有任何反应，到最后还“顺理成章”的睡着了。

　　众队友纷纷大喊“他不是人！不是人！”
　　尤其是泽北荣志，看到他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年的季后赛，球队在决赛前便失利。
　　输掉比赛的大家也看不出有多难过，纷纷投进老婆孩子的怀抱。

　　泽北对流川说：“我家小绫怀孕了，你也快点结婚吧。”
　　流川横了他一眼就走了，留下泽北站在原地默默流泪。

　　已经是6月了。2003年6月。
　　距离她离开将近10年。

　　流川枫收拾好行李，接到妈打来的电话。

　　“小枫你就趁着休假的时候接一个电视台的采访节目嘛……”

　　“……不要。”

　　“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哟。”

　　“……”

　　想见的人？
　　想见的人……

　　是她？
　　是她么？

　　流川枫神色一凛，立即答应了这个要求。
　　拖着行李箱抵达机场，竟然又遇到了泽北。
　　他好像……是来为他送行的？

　　“这次回日本好歹结个婚什么的吧。”

　　“……”

　　“流川，你要是不结婚的话我们大家都不准你回来的说。”

　　“白痴。”

　　一上飞机就进入熟睡状态。
　　因为睡觉于他而言可以加速时间的流逝。
　　太漫长了……这十几个小时，太漫长了。
　　明明已经等了十年，却直到这个时刻才发觉，原来时光是这么残酷的存在。

　　它残酷到，令他差点忘记。

　　原来……他们终是会再次相见的。

　　一下飞机就直奔订好的旅馆。迅速洗完澡又继续入睡。几小时之后他被电话吵醒。是妈打来的，叫他快点去东京电视台。

　　东京电视台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总之他匆匆的整理了一下，便换上的队里的球服打车过去了。
　　司机认出了他是谁，一副激动的要死的表情。
　　有人在电视台门口迎接他，把他带进演播大厅。
　　四周都是黑暗的，只有他所处的位置，明亮……明亮的令他感到不安。

　　他怕自己看不到她。

　　她在哪里呢？
　　她会在何时出现呢？

　　“还有多久开始？”

　　“再等两分钟，等那个拿过来。”

　　“好的……那边的光线再调一下。”

　　缭绕在耳侧的人声，都是陌生的。
　　他想再次听到她的声音。
　　纵使过去十年，他也记得。
　　那是只属于她的声音，以及……他的。

　　“遥。”

　　时光的浪，霎时拍打记忆的海滩。
　　流川捏紧拳头，朝那个方向望过去。
　　纵使那里是一片黑暗，只有黑影在隐隐攒动。

　　“你是谁？”

　　“呃……我……”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对不起……”

　　但他还是能够看到她。
　　看到她一脸慌张的样子，一脸慌张的道歉的样子。

　　……真是的，怎么变得这么不镇定了呢。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用过肩摔来解决吗？

　　“诶？流川SAN……”

　　“流川SAN你怎么……”

　　不……不行的。
　　她不能用那双手，却碰其他人。

　　她只能碰他。
　　只能对他笑。

　　……只能，被他抱着。

　　“唔……”

　　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停滞在了时间中。
　　或者连时间一并也停滞了。

　　唯有她的体温，超越了一切……传递至他的掌心中。

　　“……遥。”

　　……终于，见到你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