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winter》赵涤生

13、回溯

　　今晚的斯多克夜总会格外热闹。
　　军队包了场，姑娘们都盛装打扮，准备与朋友或爱人一起跳舞，来庆祝战争的结束。
　　欢快活泼的音符在场中跳跃着，不少人已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只有站在舞池中央还一脸茫然的美国队长。
　　佩吉本来还在和身旁的少校说话，今天向来偏爱男式军装或中性风格的少校也难得穿了一回裙子，佩吉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森，你这身红裙子可好看极了。”被称作森的少校快活地眯着眼睛，与夸奖她的人碰了碰杯，示意她往舞池中央看去：
　　“就是再好看，在你眼里我今晚也比不过那个傻大个。鹿仔先生来邀请我了，而美国队长……大概要你亲自去请。”
　　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巴恩斯中士鼓起脸，对少校的话表示抗议。少校小姐搭上中士伸出来的手，又轻轻捏了一下，安抚道：“好吧，你已经是头强壮的雄鹿了。”
　　佩吉笑着目送两人离去，心说也只有巴基受得了森的恶劣性格。但她有句话说得挺对，美国队长得她亲自去请了——毕竟那个傻大个现在还在环顾四周。
　　佩吉悄悄走到他身后。
　　好在周围气氛热烈，又没有注意到这里，史蒂夫现在也没回过神，总之，特工卡特的潜伏非常成功。
　　她轻轻牵住他的手。
　　“现在你准备好和我跳舞了吗？”
　　而他看起来好像还在梦里。
　　佩吉失笑道：“史蒂夫，战争结束了，我们来跳舞吧。”她在史蒂夫面前轻盈地转了几圈，转到他怀里。森和巴基也过来了，冲着他俩挤眉弄眼，不怀好意，森还当着他们的面，吻住巴基的嘴唇。
　　史蒂夫正要开口说话时，周围的人突然便消失了，连同森和巴基，连同佩吉。
　　指尖还残留着温润的触感，但所有人都不见了。
　　大厅空空荡荡，也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他。
　　再也找不到你，你不在我心头，不在别人心头，也不在这岩石里，再也找不到你。

　　1945年，战争结束。
　　佩吉没有在约定好的周六去参加舞会，事实上，从那以后她也几乎没再跳过舞。霍华德有时候会劝她：“卡特小姐，适当娱乐可以放松心情，比如跳舞，或者你现在更喜欢歌剧？”但卡特小姐对1945年之后的跳舞邀请一律谢绝。
　　“我在等合适的舞伴。”
　　但今早，从梦中醒来的佩吉打开了留声机。
　　她放上一张细心保养的黑色碟片，拨动转针，靠在留声机边上，闭上了双眼。
　　It's been a long，long time……
　　今年是1970年，过去二十五年，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梦到这场错过的舞会，但若是没有错过，想来最好，就是梦中这样，所有人，所有人都在。
　　森、巴基、史蒂夫……
　　史蒂夫……
　　佩吉做了个深呼吸。
　　现在早晨八点，她才刚刚睁眼，但她记得今天是圣诞节。霍华德偶尔会邀请她和斯塔克家一起过这个隆重的节日，但原谅她不想当电灯泡，如果他们知道花花公子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栽得头破血流，森可能会笑到霍华德追着她打，虽然他打不过就是了。不过无论如何，今年，可能往后无数年的邀约，她都要拒绝了。
　　史蒂夫注射血清前，佩吉特意问过森当时的感受，就是从那她们才开始往来。
　　“具体怎样不记得了，”佩吉记得当时的少校看起来很痞气。“反正挺疼的，不过很可能是我个人身体及技术不成熟的原因。”不过，她又话锋一转，拍了拍佩吉的肩膀，笑容诡秘。“反正他需要你的安慰，趁年轻，快点去追寻你的爱情吧！”
　　佩吉记得当时她有点想打死森。
　　再后来森来到她所属的营地，还和巴基擦出了火花。身为特工，她知道菲尼克斯少校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人，她也知道，森的寿命会比巴基长上很多，更何况这是战场。
　　“就因为这是战场。”半夜没睡时佩吉和森讨论过类似问题，森很认真地回答她。“再说了，血清不是很靠谱的，我总觉得我短命。而爱情，爱情又怎会永恒不朽呢？”森蹦出一道戏剧腔。
　　佩吉不信。
　　但1945年巴基失踪——森认为他是失踪，史蒂夫坠海，这之后森又去了九头蛇，两个人都没再回来。
　　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无法准确描述巴基与森之间的感情，那两个人都太不一样了，而佩吉，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思。
　　清静的早晨真是无比快乐的时光，佩吉跟着留声机轻轻哼唱，转眼就快到九点。
　　当年说要建立的神盾局已略有规模，佩吉很仁慈地在圣诞节前后给他们放了三天假。霍华德当时笑眯眯地说：“你们要感谢我和卡特，如果是那位菲尼克斯少校，肯定要剥削你们的劳动力。”少校的名字总在他们嘴里出现，这也引起了部分人对这位只活在口耳相传里的人分外好奇——没有人能弄到少校的档案。于是当职员们鼓足勇气问起少校是个怎样的人时，佩吉还斟酌了一会，而霍华德就很直接：
　　“她是个人。”
　　“那美国队长是个怎样的人？”
　　“他……”佩吉想起他那双大海一样、又远比海洋清澈平静的眼睛。“他是个很好的人。”“卡特，”走在前面的霍华德转过身来。“甜心，给别人发好人卡是不对的 ，尤其是你对他发。”佩吉突然就理解了森为什么爱怼斯塔克——他们可能什么都好，就是欠教训。

　　“先吃完早餐再跳舞吧？”来自五十年后的史蒂夫笑着问从卧室出来的佩吉。
　　“我就要现在跳。”佩吉还是很强势，眼里闪着泪花。
　　“史蒂夫，我就要现在跳。”
　　“你是合适的舞伴，我就要现在跳。”
　　“这是我的选择。”
　　“好吧，我亲爱的姑娘。”
　　“Never thought that you would be
　　Standing here so close to me
　　There'so much I feel that I should say
　　But words can wait until some other day
　　Kiss me once then kiss me twice……”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来自未来的史蒂夫的时候，是晚上，他就站在她的家门口的路灯下等她。
　　“我来赴我迟到二十五年的舞会，作为补偿，往后余生的舞我都想和你跳。”
　　我或许要感谢那枚空间宝石，把你带到我身边。

　　他是我的南北，我的西东；是我的天光与朝暮，是我作息的意义；是我谈话的内容，我以为爱会永恒不朽。
　　爱确实会永恒不朽。

---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就完结啦。
其实正文里巴基的故事只能算是故事的梗概，扩写的话得等我明年高考毕业啦～
四万字写不完跨度七十年的故事的，是两个游走在光影之间的人，关于彼此的救赎与信仰，原谅我写不出太欢脱的文风。
时间线和电影有出入，略作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