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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消失的死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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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江南比傅薄棠预想得要快。
不过也是,此次全员策马,并非率步兵南下,精悍坐骑可比士卒双腿得力许多。
江南水乡,本该是□□最美的地方。如今入秋,南方的稻谷果实正好成熟,入眼的,本该是象征着五谷丰登的黄澄澄的一片。伴着氤氲水汽,四季如春,温润宜人。
江南五城,他们到的,还是距离荒郊乱葬岗最远的微澜城。
可如今的微澜,宛若一座死城。
明明是青天白日,可大街上却连个人都没有。唯一能瞧见的活物,便是两个缩在甲胄里的守城官兵。
官兵不认识傅薄棠,也认识车上的军旗,知晓这是从京城赶来的救星,忙不迭地跪到阵前来。
傅薄棠下了马车,一身玄甲戎装在阳光下熠熠发亮。他走到二人跟前将人扶起,低声道:“不必多礼,我乃靖王府镇远将军傅薄棠,可否帮我引见当地府尹?助我了解情况。”
微澜城实际并无灾情。
毕竟此处距乱葬岗较远,活死人又只能在夜间行动作案,暂不曾蔓延到此处。
但流言如疫病,扩散得极快,转眼传得所有江南百姓人心惶惶。微澜城内又有不少从他城逃命至此的灾民,风言风语加上道听途说,撼动得整个微澜城民心动荡,不得平静。
如今江南五城已实行夜间宵禁,百姓不得出门。而白日,百姓若无要事也很少上街。毕竟都是凡夫俗子,没有人愿意和命过不去。
这五城之中,曾真正出现过活死人的,其实只有乱葬岗旁的碧澜城。
傅薄棠也知道,那里才是此行要害,在旁的城池多留无益。他让小冷派出几个探子在四城收集线索,自己则率领人马,直接驻扎到碧澜城中去。
灾情在前,傅薄棠加速行军,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碧澜城。
大军赶到碧澜城大门时,正是夕阳西下。云中残日,明若烛火,烈霞如血,给这座沉寂的城池笼上一层妖冶的红色。
这座曾经江南最繁华的商贾闹市,如今无声地坐落在浓丽的霞光里,越发显得诡异。
傅薄棠担心等天色再晚,街巷便会有活死人出现。连忙带领军队,入驻官府客院。
与微澜城不同,碧澜城外,连守卫的将士都没有。
若说微澜是座死城,那碧澜宛若战后乱城。百姓的锅碗瓢盆、商贩的桌椅板凳,还有一些摔碎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都在大街上零落着。傅薄棠率领军队向前走,能听到两侧楼台窗板推动的声音——有百姓在偷偷观察,却不敢露头。
人心惶惶,多事之秋。
帝王说的不错,此次,真是关乎江南百姓生死存亡了。
若再拖下去,说不准都会有百姓饿死在家里。
恐惧,永远是人翻不过、放不下、敌不了的东西。
一入府衙,碧澜城知府已在那里等。看到傅薄棠,如瞧见救星一般踉跄地扑到面前,但为官老练还记得礼数,忙行一大礼,颤声道:“明君救我!终于有援军到了!”
傅薄棠将老人家扶起,听着这倒霉父母官将近来城中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上月开始异动,本月九日首起,然后十一日,十四日,十六日,接下来,几乎每一日都有百姓遇害。
“百姓们想逃,但又不知哪里安全。有些年轻人走了,但也是颠沛流离,不知去了哪儿也没个音信。”
“白日尚未见过那活死人,但也并不确保一定安全。夜里,是万不再敢出门了。但留在家里也并非无事,那活死人力道强劲,寻常木门木窗蛮力即破。唯独怕火,但百姓的屋子也大多是木头的,一旦烧起来,谁也落不得好处。到如今,也没有个应对之策。”
“在袭击接连发生刚开始时,还是一夜一起。但到昨夜,一夜之间已有七户人家遇害。六户全灭,最后一家是个屠户,翻窗而逃,但被尸人咬伤,如今高烧昏迷。且那七户并非聚集在一处,而是分散在城中,可见如今我们已被那怪物包围,可谓逃脱无门……”
傅薄棠低着头,一边听着碧澜知府垂泪诉说,一边在地图上画着标记。
那荒郊乱葬岗,在碧澜城西南两里,从南门出去,翻个小山头即到。走路前往,也就一刻钟的功夫。
那里虽名为乱葬岗,但并不都是荒坟。因依山傍水,在荒坟旁侧,也有各家修葺的规整的坟冢。据知府寥寥一算,近来半年里,乱葬和送埋的,长眠在那里未化成白骨的死人少说也要过百。
如今,城中异情愈演愈烈。
说明在那百余死尸中,化为活死人的还在慢慢增多。
傅薄棠皱眉思索,沉默许久后,试探性地问道:“大人可曾想过一把火将坟岗烧了?虽有已转移的活死人,但灭了那里的种,也算一定程度的斩草除根,对异情有压制之效。”
他怕知府会生气,毕竟烧人坟冢是大忌。但在活人生命受到威胁面前,还忌讳那许多做什么。
老知府并不发怒,只一摆手,无可奈何地望着傅薄棠:“大人以为我不曾想过?老夫束手无策,大人可知为何?”
傅薄棠还没来得及答话,门口传来响动,再抬头,一身轻甲的小冷迈步进来,抱拳一礼。
“已去乱葬岗看过?”
小冷点点头,一双黑玉似的眸子并无惊惧,身不染尘,利落得全然看不出是刚往返郊外一趟的样子。
“日头尚且未落,那里可有何异常?”
小冷抬起头,先看了看老知府。那老者垂着眸子,似乎对他要出口的答案已了然于心。
“没有,也有。”
小冷轻声说。
“西南二里乱葬岗,草木无异,四下无人。新添的荒冢棺椁百余处,却……尽是空坟。”
傅薄棠一愣,追问道:“什么意思?”
老知府无奈一笑,接过小冷的话。
“有墓碑,有棺椁,有陪葬,唯独不见了死人。”
“自活死人袭击开始后,乱葬岗的所有死尸,全部都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有恐怖桥段的,因为……
作者也很害怕!